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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婉莞爾一笑,小氣的男人。

    燕祈軒看著溫婉,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溫婉,你真的是弗溪?”眼前的女人是弗溪嗎?為什麼,為什麼他感覺不到。除了剛才一瞬間的眼神,他再沒找到與複習一絲相似的地方。燕祈軒的眼裡,心裡,不認同溫婉就是弗溪。

    溫婉想著剛才羅守勛也問了一這個話,笑道:“你覺得是,那就是。你覺得不是,那就不是。”這句話太有哲理了,眾人沒法理解。

    溫婉笑著端著手上溫潤若凝脂。色澤純淨潔白的白玉茶杯:“就好像這茶杯,在我眼裡,它就是一喝茶的普通的杯子。最多也就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在普通百姓人眼裡,它是可以改變一家人生活的契機。”角度不同,看到的就不一樣。

    燕祈軒沒明白,他也不想明白。豁的站了起來說道“溫婉,我想單獨跟你談談。”

    溫婉笑著轉身,看了白世年一眼。好像在遵循白世年的意見。白世年不想答應的,但是想想溫婉也不是那沒分寸的人。應該要相信溫婉。雖然心裡酸水冒了一地。但還是艱難地點頭同意了。

    溫婉的態度,燕祈軒看了心理越發的斷定溫婉不是弗溪。就算全世界告訴他,溫婉就是弗溪,他也不認同。弗溪應該是孤傲的,應該是高不可攀的。而不是入如溫婉一般,還要看一個男人的臉色。  

    白世年讓人取了火紅色的狐狸毛做的的鶴氅,給溫婉披上:“早點談完,外面冷。”這句話,已經定義兩人必須去外面談了。溫婉嘴角噙了笑,溫順地點了頭。

    梅兒眨巴了眼睛。這是溫婉。世子妃目瞪口呆,這是溫婉郡主?羅守勛抖了抖,這是他心目中蓋世無雙的白大將軍,這麼溫柔體貼。

    溫婉轉身的時候看了一眼夏瑤。溫婉與夏瑤早就形成了默契。夏瑤自發地尾隨其後。

    白世年這才放心,目送兩人走出院子裡。

    兩人出來以後,都是默默無聲。溫婉是不打算第一個開口。問你過得好嗎?帶回燕祈軒給她來一句委屈的話語說我過得不好,她怎麼回答。所以,溫婉是打定主意,不先開口。

    沿著彎彎曲曲的小道緩步前行。曲徑通幽。盡頭處顯現一座幽靜庭院,院落小巧精緻,青竹為欄,隱約於蘿間,

    溫婉一見,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瀟湘館裡。想起紅樓夢裡的黛玉與寶玉。可惜,她不是黛玉。而燕祈軒,也不是寶玉。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保持著沉默。

    溫婉回想起八年前,十一歲那年。燕祈軒飛揚跋扈,天真無邪。而她受了燕祈軒的感染。那一年,過得很開心,很快樂。可惜青蔥少年時候,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那年後就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這謝年,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純真可愛心思單純的弗溪了。確切來說,弗溪本就是一個虛擬的任務。那些所謂,都帶有做戲的成分。

    燕祈軒定定站住,望向溫婉,眼裡充滿了疑惑:“溫婉,你真的是弗溪嗎?”他到現在,也沒能從溫婉身上,看到一點弗溪的影子。理智告訴他,溫婉是弗溪。但是事實告訴他,溫婉不是弗溪。

    溫婉也一樣站住了,笑道:“我說了,你認為是,那就是。你認為不是,那就不是。”

    燕祈軒眼裡遲疑道:“所有的人都說,你是弗溪。”

    溫婉笑了下。她早就知道,燕祈軒喜歡的是弗溪。不是她。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卻是不爭的事實:“我是溫婉,字弗溪。但不是你心目中的弗溪。你心目中的弗溪,是順著你依著你的。是冷漠孤傲,才華洋溢,是高不可攀人物,是只屬於你一個人的。我不是對你百依百順的弗溪,我是溫婉,我是大齊朝的尊貴郡主溫婉。”

    燕祈軒雖然在心裡,已經認同了溫婉不是弗溪。因為聽到溫婉說她不是弗溪,他心裡還是很難過:“可你就是弗溪。”  

    夏瑤很想翻白眼,你糾纏來糾纏去,說來說去,就這兩句話。累不累。燕祈軒不累,她彆扭啊!

    溫婉想了下道:“對你來講,我不是弗溪。我不是當年那個弗溪。當年那個冷漠孤傲,才華洋溢,是高不可攀的少年,只是虛擬出來的一個人物。他,只是我的一個化身。簡單來講,弗溪只是我扮演的一個角色。就好比那些演戲的人,在一個戲曲里裝扮的一個角色。你只是喜歡上了戲曲里的這個角色。而不是喜歡上演這個角色的人。”

    夏瑤很想打斷溫婉的話。堂堂的興國郡主,怎麼能把自己與戲子相提並論呢!不過鑒與這個氣氛,夏瑤很理智地沒打斷。只是不滿地看了溫婉一眼。

    溫婉的這個比喻,其實就是燕祈軒此時心境最真實的寫照。他只喜歡當年的弗溪。不是弗溪的溫婉。否則,不會如此的感覺。

    燕祈軒茫然地說道:“不是。不是那樣的。”可是,心底,為什麼已經認同了這個說法。

    溫婉仰望著天空:“燕祈軒,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嫁給白世年嗎?”

    燕祈軒搖頭。

    溫婉笑了下:“因為我當年只與他見了一面,一刻鐘頭都不到。但是事隔七年,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認出我。而你我與你朝夕相處了一年,我站在你面前,你認不出來也就罷了。可我告訴你我是弗溪,你還是不相信。原因很簡單。在你心目中。你喜歡的是弗溪。而不是我。白世年喜歡的是我,所以他能在這麼多年後,一眼就認出了我。燕祈軒,這就是我當年放棄的原因。心裡真的裝下這個人,哪怕她再改變,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但是氣息不會變,能感受到的。可你感受不到。因為你,心裡裝的不是我。”  

    燕祈軒張了張嘴,但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木呆呆地看著溫婉。溫婉也不說話。就一直這樣沉默著。過來不知道多長的時間:“其實那時候我有想過,如果你是女子,該多好啊!這樣我就可以娶你為妻了。可是你是男子,所以我們都將要娶妻生子。但是那時候我就在想。等我們都生下子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現在,突然有人告訴我,弗溪是女子,弗溪真是女子,而且已經嫁為他人了。溫婉。我好難過。我真的好難過。”

    溫婉能看到燕祈軒心底的掙扎。開口就不留情:“燕祈軒,如果我是男子。你想要跟我一起,你就不能娶妻生子。我要的是唯一。我不管你是否要繼承爵位,留下子嗣為了傳承。如果我真是男子,你娶妻生子,就等於是背叛。就算是男子,我也不會與你一起的。”

    燕祈軒瞪大了眼睛:“你……”

    溫婉覺得手有些冰涼,夏瑤將準備的琺瑯開光鳥獸橢圓小手爐遞給溫婉。溫婉接過來抱在手裡。暖了手後才道:“不管是男是女,我要求的都是唯一。不許有任何人插足在中間。燕祈軒。你做不到。不管我是男是女,你都做不到把我當成唯一。”溫婉見著燕祈軒要反駁。接著說道:“你別矢口否認。如果淳王跟淳王妃,強硬要你多開枝散葉,你能反抗?你背負得起不孝的罪名嗎?你問問自己的心,再來告訴我。”世子妃如今生了一兒一女,但是庶子庶女也有兩個。沒人強逼他的,是他自己去睡的。  

    燕祈軒最後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該說。溫婉也不說話。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燕祈軒才說道:“羅守勛跟我說,只要你還活著,只要我們能經常看見你,就應該知足了。可是我還是想問你,還想看你。可為什麼,感覺不一樣了。”為什麼他找不到心動的感覺,為什麼看著溫婉,他覺得好陌生。心底給冒出一個聲音,這不是弗溪,這是溫婉,溫婉郡主。而溫婉的話,更是印證了他心底的念頭。

    溫婉不以為然地說道:“不一樣就不一樣唄!”都這樣了,還能怎麼樣。不過燕祈軒能說出這句話,真讓溫婉鬆了一口氣。既然他自己認定她不是弗溪,那就好。

    溫婉剛鬆口氣,就聽到燕祈軒說道:“弗溪,我們這輩子的緣分不夠,那我們就積攢足夠的緣分,我會天天求菩薩,讓她給我下一輩子的緣分。讓我們下一輩子不要再錯過。下一輩子,要在一起。弗溪,下輩子,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溫婉很殘忍地搖頭:“燕祈軒,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弗溪。我是溫婉,你的表妹溫婉。”

    燕祈軒見著溫婉眉頭皺緊,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溫婉想想,總糾纏在這個問題之上,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你的畫藝如何,我聽老師說你繪畫很有天分。只要努力,以後一定能成為畫壇大師,畫壇有你一席之地。”

    燕祈軒也不想維持這個低氣壓“宋先生抬舉了。”

    溫婉覺得燕祈軒也長進了,知道謙虛了:“我的老師不會隨意去誇讚人的。我相信,只要你努力。一定可以達到那個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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