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頁
皇帝板著一張臉:“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死啊,活的。姑娘家家的,說話也沒個忌諱。以後不許再多說了。”
溫婉想起了一件事:“皇帝舅舅,你讓周王舅舅一家,離開京城吧!在京城裡,他們的日子過的不會順心的。都這個樣子,他也不會再起什麼心思了。”
皇帝搖頭道:“傻丫頭,人心難測。不過你也不要擔心,我早有安排。讓他去一個不會生事端的地方。”
溫婉有些好奇,卻沒追問。在周王走的時候,送了儀程。溫婉之後,再沒見過,也沒聽過周王的任何傳聞。要不是皇帝親口說,還好好地活著。溫婉真得懷疑,周王是被皇帝給滅口了。當然,皇帝說他們還好好的,就一定還好好的。不會騙她。
第二天,皇帝下聖旨,讓燕祈軒與淳王還有淳王妃滴血驗親。皇帝親自派了人來執行。由灝親王跟另外兩位宗族長老在場監督。事實證明,淳王、淳王妃與淳世子爺的血分別都融合。沙四娘,卻與淳王爺跟淳王妃的血不相融。
由此可證明,燕祁軒確實是王爺與王妃的嫡親兒子。
灝親王心頭疑惑,請示皇帝。皇帝卻是改了口風。此事就到此為止了。沙四娘打入天牢。當天就自殺身亡。此案件,也就不言自喻。沙四娘自然是被定義為畏罪自殺。
輿論一下翻蓋過去。淳王府繼承人調包事件,就此告一段落。雖然說沒調查出什麼結果,但是淳王的品性受到懷疑,宗族裡有人,提出了置疑,上摺子請求皇帝讓灝親王當宗令。皇帝留折不發。不過,卻剝奪了燕祁軒以後繼承宗令的資格。
淳王從一開始,就沒讓燕祁軒當這宗令之位。現在眾人置疑他的品性,皇帝又發了話,他自然是無不遵從了。
冰雨興高采烈地叫著 “世子妃,世子沒事了。雨過天晴了。”
世子妃的了消息,卻仍然愁眉不展:“這事,我怎麼看著那麼怪異。總覺得有哪裡疏忽了?”
冰雨看不得她這樣:“世子妃,想那麼多做什麼。反正現在世子好就是了。”
世子妃聽了,事已過,就算有非議,皇帝已經拍板定論,再不會出差錯了。其他的,就不多想了。
淳王妃咬著牙,咽著血。她不知道為什麼與自己的血相融。大挺廣眾之下,當著那麼多宗室王爺的面,血相融。她就是再反口都無用。而她的女兒,就在獄中被殺了。她恨,恨極。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淳王妃想起覺悟大師的批語,難道真的是她的命,真的就是她的命嗎?強求?這本就是她女兒的,為什麼叫強求。
溫婉以為此事過去了。卻不知道,此事,還沒有過去。兩天以後,淳王爺到了郡主府,要見溫婉。溫婉揮手讓他進來。
溫婉看著白頭發生出來不少。仿佛蒼老了二十歲一般的淳王爺,溫婉心底生不出同情,這事要說罪魁禍首,非此人不可。要不是他貪戀女色,不顧倫常,還莫名其妙把燕祁軒帶回來冒充嫡子,當了世子。哪裡有這些事,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
淳王看著溫婉,眼裡有著淚光“溫婉,我知道這事皇帝之所以這麼輕輕放過,肯定是你跟皇上說情了。溫婉,我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祁軒這孩子,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溫婉,我求求你,救救他吧。”說著說著,的眼淚都出來了。這可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真的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一百:溫婉的害怕
溫婉看著淳王要死要活的模樣,有些不明所以:“到底出了什麼事?”不是已經解決了,怎麼還要死要活的,做什麼。
淳王苦笑一聲道:“祁軒聽到沙四娘死後,王妃當時正在傷心。將祁軒罵了一頓。接著,祁軒當場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溫婉看著淳王,面上帶著嘲諷的笑容:“你讓我幫,你讓我怎麼幫?”給皇帝的建議,那理由名正言順。還站得住腳跟。現在,自己過不去那坎,她能怎麼樣。
淳王舌頭打結。
溫婉冷笑道:“你讓我幫,你讓我怎麼幫你?你想讓我去勸燕祈軒,讓他振作?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現在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你讓我私底下去勸他一個已婚之夫。你是不是認為,我的名聲還不夠糟糕,再來糟蹋一回?”要說,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就是淳王。沒有他腦子裡裝的那啥,至於把事情弄的這個地步。所有的人都收到了傷害,這個罪魁禍首倒是好端端的。
淳王囁囁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溫婉嘆氣一番,讓她見死不救,她也不忍心。但是要她去勸說燕祈軒。雖然心裡早已沒有任何的想法。但是燕祈軒說的那些話,她心裡還是有芥蒂的。再說,皇帝也不會允許她去做這樣的荒唐事。再有,她確實不想去:“這樣,我這裡有一法子。有沒有用,試一試。若也不行,那也是天意了。”溫婉的意思,讓冬青去見燕祈軒。反正以往他說話的聲音,本就是冬青說的。
若是沒用,溫婉也不想再插手了。若是連這麼一點難關都過不去,人生之中哪裡就那麼一帆風順。以後還有無數的難關等著他。難道每次她都要去幫忙。她做的已經夠多了。曾經的愧疚之情也早沒了。
淳王答應了。
夏瑤走到溫婉身邊:“郡主·既然插手,就插手了。不用想那麼多。”以郡主的性子,不插手,肯定心有不安。
溫婉望著夏瑤·苦笑道:“我不是再想燕祈軒的事。我只是在想自己天真幼稚。現在才知道,我錯了。錯得離譜。皇帝外公說得是對的。是我自己太執拗了。”
夏瑤不明白。
溫婉輕輕地將兩手交叉:“我一直想要過簡單的生活,也想找個簡單的人。可惜,我的生活很複雜,這樣的環境下,若真找個簡單的人,就等於是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
幸好·沒有真跟燕祈軒一起。否則,我連現在這樣安寧的日子都別想有了。”
夏瑤見著溫婉終於想通了。很是欣慰:“郡主,將來的郡馬,一定要找一個有擔當的。不能找一個托後腿的。”
溫婉聽到夏瑤的話,一掃剛才的愁悶,笑了起來:“你又給我推薦白世年?你是不是跟冬青一樣,中了白世年的毒啊?”
夏瑤不明白溫婉的思緒:“郡主,我覺得你對燕祈軒不該有任何的愧疚。反倒是白世年·你該對他有所愧疚。我已經得到消息,白世年,沒有與戚儷娘圓房。成親以後·白世年一直住在軍營里。郡主,錯過了白世年,再找不到這樣的好男人了。你會一輩子後悔的。”
溫婉呆了半天:“你確定,你的消息準確?”
夏瑤很肯定地點頭。但是她卻並沒有見到溫婉面上有欣喜,反而面色很複雜。讓人看不懂:“郡主,郡主你怎麼了?”
溫婉搖頭,沒說話。
夏瑤不解問道:“郡主,你真的,如此狠心?”
溫婉轉身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夏瑤一下被問住了。怎麼辦?告訴白世年·郡主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然後,然後呢!召回來成親,成親以後白世年回邊關,郡主留在京城裡繼續打理生意。然後,然後呢,等待十年二十年······
溫婉惆悵地說道:“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很感動。他現在不碰其他的女人,但是你能保證,將來也不碰嗎?你要知道,我如果真跟他真的成親,婚嫁以後。可能十年,可能二十年都見不著。你敢保證,他能為我守著,能為我一直守著嗎?”
夏瑤頓了一下,過了好久才說道:“郡主,其實,你沒必要向那麼多。想那麼多,很累的。”
溫婉想著那天晚上,她偎依在那個男人懷裡。那種讓她心安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她害怕:“夏瑤,你有一句話說得對。我現在心裡還沒這個人,所以才會計較太多的得失。可如果我心裡有他,如果我心裡有他,拋開這些顧忌。等有一天他再來背叛我到時候我怎麼辦?”
夏瑤張了張嘴,她現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溫婉從盆景里摘下開得正燦爛的花。放在手裡,看著手上的花朵失神。她就是太清楚明白,才不去觸碰那個禁區。她很明白,他對燕祈軒的不是愛。所以,她承受得起背叛。也因為如此,她才會愧疚。
但是面對白世年,她害怕。她沒有信心。她沒有信心相信白世年真的能十年、二十年如一日地守候。一旦背叛,她怕自己受不住。這才是她一直故意無視的真正原因。
夏瑤不明白溫婉的感受,但是她能感受著溫婉的哀傷,還有不安。夏瑤心裡很疑惑,郡主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創傷,讓她不僅不相信人,還這麼難以相信男人:“郡主,你連機會都不給白世年,白世年一直以為他的妻子已經死了。為了血脈傳承,他就算真的有別的女人,也是應該的。你到時候,就只有找哭的地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