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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夏影這麼說。溫婉到確實有些冷了。初春的夜晚,寒峭逼人。溫婉也不願意再想那麼多。轉身回了屋子,半躺著在床上,拿了一本雜記,翻著一頁一頁地,根本就看不下去。煩躁得不行。
夏影在外面對著夏瑤小聲抱怨道“你說將軍回去三天了,連個信都沒報過來。也太過分了。”這也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郡主嫁給白世年,這一分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著,本就委屈了。卻是不想白世年只為一點小事,就不把郡主放在眼裡,郡主怎麼會嫁這麼冷血無情的人。真為郡主屈的慌。
夏瑤雖然也知道溫婉這事做得不地道。但白世年三四天不聞不問,也確實過分了,這事不地道。但這段是時間郡主對他可真是無可挑剔。想想哪位公主能對駙馬這麼溫柔體貼順從。一個大男人,生氣一會就算了。哪裡這麼多天也不聞不問,也不想想。呆在京城的日子,一巴掌都數得過來。
夏瑤也正鬱悶著呢,就聽到溫婉叫著她進去。溫婉悶不得不行。讓夏瑤陪她下棋。夏瑤棋術還成,但也不願意受溫婉的摧殘。愁眉苦臉地陪著溫婉,被虐的時候,心裡罵著白世年平白惹得郡主不高興。
溫婉見夏瑤鬱悶的神情,也不摧殘她了。就躺在床上養身了。
夏瑤剛出去沒一會,就聽到外面有一腳步聲。夏瑤斷喝道:“什麼人?”這時候夏影也竄到了門口。
溫婉已經從床上爬起來了:“你們兩個做什麼?還有什麼人。”夏瑤跟夏影正詫異著呢,就看見走入院子裡的人。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低著頭暗罵著自己犯蠢。這會怎麼就失了分寸,前院有那麼多侍衛,這裡不說侍衛,周圍還有暗衛,要是真對郡主不利的人,怎麼能走到內院。
溫婉等見到白世年的身影。覺得自己沒出息,又竄回了屋子裡。白世年接連趕了幾個時辰的路,快馬加鞭的,也是累得慌。不過一見著躲進去的溫婉,面上浮現出了笑容。
夏瑤見著白世年就要進去:“將軍,你身上寒氣重,還是先把身上的衣服換了再進屋子。”
白世年雖然想早些進去見溫婉,但想著溫婉身子骨不好,也沒有不耐煩。去了東廂房,洗了把熱水臉,就見丫鬟說誰準備好了。這服務質量,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洗完澡以後,桌子上擺放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顯然是早就有備份的,應該是隨時為他準備的。白世年雖然見不著溫婉,但是心裡還是暖暖的。他媳婦也就刀子嘴豆腐心了。到底是有媳婦的好,在府邸里,也沒個人關心他吃得好好不好,穿得好不好。
溫婉知道白世年來了,也矯情的不行(應該是難為情,高高在上慣了,一下伏低做小都有些不適應)。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於是有取了棋盤一個人在那裡。如今也不心煩氣躁了,也能靜下心來下。
等白世年吃飽喝足,趕緊進了內屋,就看見溫婉一個人在下棋。溫婉在白世年進來的時候,抬頭望了一眼,笑了下,繼續低著頭下棋。一人當兩個人用。
白世年有些失望,他還以為溫婉會小媳婦狀跟他賠禮道歉。萬萬沒想到,溫婉竟然會這樣迎接他。而且,看這架勢,這一盤棋沒下完,溫婉是不會跟他說話。他只能坐在一邊陪著。
白世年終於明白溫婉的棋藝為什麼會這麼高了。一個人當兩個人用,一個腦子分成兩個,能不比一般人厲害嘛!
溫婉終於把棋下完,放下手裡最後的一顆棋子。叫來夏影,將它收了。見著白世年面露狐疑的神態,笑著說道:“怎麼,讓你等半個多時辰就不耐煩了。我可是在莊子上等了三天,都沒你隻言片語。”這話說到後頭,滿含幽怨之氣。
白世年一聽這話,樂呵呵地把溫婉撈在懷裡。媳婦抱在懷裡,才有感覺。咳,再不吵架了“想我了?”
溫婉嘟囔著嘴“才不想。我每天吃好睡好,日子過得不知道多愜意呢!想你做什麼。”
白世年看著溫婉鴨子嘴硬。明明眼裡都是欣喜,摟著自己的腰都不放手的。還好意思說不想。咳,她這媳婦,就是好面子:“媳婦,你不想我,我想你了。“不想幹什麼巴巴地給他送畫去了。不過既然溫婉跟他服軟了,他也就不追究了。
溫婉眼底有著鬆懈。不過想著一件事:“昨天晚上,燕祈軒到了莊子上。可能是聽到我受了委屈,趕過來安慰我了。”
白世年摟著溫婉的手一滯,語氣有些難以言狀的憤怒:“你該線揍他一頓,再將他轟走。”
溫婉很詫異白世年既然知道得這麼詳細,看來他的情報網也不差別啊。心思一轉:“白世年,其實那都是對外的說法,我其實是見了他。只是封了口,對外說沒見了。”
白世年的心一沉:“你為什麼要見他。”
溫婉反問一句:“我為什麼不能見他。受了委屈,自然是要找個人傾訴了。”
白世年青筋暴怒,一雙手啪的,把床頭雕刻的孔雀頭給劈沒了。手上因為這個用力,青紫了。白世年眼裡冒出了危險的氣息,仿佛要殺人一般:“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溫婉看著他到這地步,還能忍住沒一把上來準備掐死自己。可見忍耐力也等一強的“怎麼,我找個人訴訴委屈,也不成嗎?”
白世年聽到溫婉這句話,就知道她是說來氣自己的。神情緩和下來,忿忿然罵著:“我那是開玩笑,我怎麼知道你會發這麼大脾氣。要知道,我絕對不會說。”
溫婉這回倒是沒繼續火上澆油:“白世年,有的玩笑不能開的。就像這次,我跟你說我見了燕祈軒,我跟他訴說委屈。你心裡什麼滋味。你現在什麼滋味,我當時就是什麼滋味。你現在知道我當時為什麼那麼生氣了嗎?明知道你不會背叛我,但是我就是很難受。”
白世年頭一次對著溫婉怒吼道:“你就算生氣了。你也不能開這樣的玩意。要再有一次,我,我……”
溫婉見著白世年憤怒的模樣,攀附著白世年的脖頸,咬了他一口,然後笑呵呵地說道:“是不是想這樣咬死我?”
白世年被溫婉這前後不一的態度,弄得都不知道怎麼應對了。其實他道現在還不明白,溫婉為的什麼這麼惱怒。話說,他真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不就是一個笑話嗎?溫婉至於嘛!
溫婉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小題大做?你知道嗎?那個丫鬟,我讓夏瑤處理了。夏瑤將她賣到窯子裡去了?”溫婉最後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可能就這麼巧合。問著夏瑤賣到哪裡去了,夏瑤說賣到窯子裡去了。溫婉然她去審問一下這個女人。
白世年愕然地看著溫婉,很快面色凝重:“莫非這個女人有什麼不妥當?”溫婉也不是那麼狠心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賣到窯子可比直接打死更受折磨。
☆、九十六:和好(中)
溫婉對著面色越發凝重的白世年,點頭道:“夏瑤對外說是發賣了,其實是關起來了。這個女人是被人收買了。估計是有人想來探探我的底。”夏瑤開始這麼輕省地說發賣出去,只是一種迷惑外人的假象。溫婉那句胭脂味嗆死人看似很隨意的話,夏瑤卻非常重視。就算不小心撞上。也不可能落下那麼濃烈的胭脂味了。
查出來的結果,是這個女人是安排進來的細作。得到命令只說讓她做一些破壞夫妻兩人感情的事(除了這個,也做不到其他)。溫婉又是妒婦,肯定能一點就著。只是之前溫婉與白世年一直都一起不分開。溫婉身邊的人,都是心腹,其他人靠近不了。後來白世年娶打獵,身邊的人也都是從邊關帶回來了,也收買不著。那人沒法子親近到白世年,只能用這個蠢法子。這一探,就試探出溫婉的醋勁到底多大了。
白世年看著溫婉,有些不可置信:“確定?”
溫婉點頭:“也沒什麼覺得吃驚的。這些年,夏瑤跟夏影都不知道處理了多少的細作了。我早就習以為常了。只是幕後的人查不到。送她錢的那個人,自盡身亡了。”
白世年用著粗糙的手,摸著溫婉嬌嫩的臉:“這些年,辛苦你了。”
溫婉搖頭:“早就習慣了。”溫婉說完這句話,壓低著聲音說道:“白世年,這次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發脾氣,更不該朝你動手。可是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跟著了魔一般,心裡的怒氣控制不住。對不起,我,我就跟著了魔似的。你別跟我一般見識。”
白世年捧著溫婉的臉。望溫婉與自己眼對眼:“溫婉,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沒有信心。若是我哪裡做得不好。你告訴我。只要是不對的。我可以改的。”
溫婉眼睛一下紅通通的,積蓄了淚水,但到底強忍著沒落下來:“我知道,是我的問題。不關你的事,問題都出在我身上。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好到我經常都覺得不真實。白世年,我最近都很害怕。害怕一夢醒來,都是假的。有很多時候我都害怕醒來睜開眼睛。那時候自己又是孤身身一人。再也看不到你。白世年。我害怕。”說著說著,眼淚再忍耐不住,哧哧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