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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摟著明睿,難得這小子在人前能跟她撒嬌:“雛鳥長大了,總要離巢的。你跟弟弟也大了,就要做大人做的事情。明睿,也不是多遠,就在耳房裡。明睿啊,娘還等著你們兄弟長大了,好好孝順娘呢!到時候娘什麼都不干,天天吃好喝好玩好。”
明睿也知道溫婉的性子,說了這話,就代表著定了主意。他也不說什麼了,不過等回去趁著練武的時候,狠狠地收拾了明瑾一頓。要不是他這兩年一直念叨著,娘哪裡就要他們搬了。總得明年再搬不遲。可憐的明瑾又被揍得滿身多了無數道淤青。
溫婉拿了藥給明瑾揉開,也沒說明睿,只讓明瑾好好練功,以後就不會被哥哥收拾了。
明瑾很悲催,哥哥那是個妖孽啊,他就是加足馬力也跟不上啊。明瑾眼淚汪汪地說道:“娘,我打不過哥哥。若是一輩子打不過,是不是他就要欺負我一輩子啊?”
溫婉膽小不語。
明瑾這下真哭了。不會吧,那他豈不是要壓迫一輩子。不成,不成,不能總挨打啊:“娘,你得給我想想法子。”總得找到哥哥的弱點,以後不能總一輩子壓制啊!
溫婉笑著搖頭:“娘是沒法子了。不過你可以寫信問你爹,看看他有沒有法子。”
明瑾扁了嘴,爹也偏心。寫給哥哥的信,比他要厚很多。給自己的信,就寥寥數語。爹跟娘一樣,都偏心哥哥。
兄弟倆的屋子都收拾出來,溫婉帶著兩兄弟過去,讓他們看看還需要什麼添置的。
明睿看著床鋪上鋪著大紅色的被褥,引枕,靠背都是艷色的。當下就皺了眉頭:“換了,太難看了。”
溫婉也有些怪異地問道:“怎麼都用這麼艷的顏色?”她的床上也沒有這麼多艷麗的東西。
夏語小聲說道:“郡主,這是二公子吩咐的。”
明睿狠狠瞪了一眼明瑾:“換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女人的閨房呢!不僅床上的東西,其他東西也趕緊給我換其他的顏色。花花綠綠的像什麼樣子。”就是溫婉的屋子都沒這麼艷的。
明瑾嘟囔著嘴,表示不願意。但是礙於明睿的yín威,也不敢出聲。只是可憐巴巴地望著溫婉。
溫婉笑著說道“等明年,你們兄弟倆一人一個院子。你想將自己的院子弄成什麼樣都成,你哥哥也干涉不了你。”
明瑾一聽就不願意了:“娘,就算搬出去,我也要跟哥哥一起住。我不要一個人住。”
明睿正鬱悶著呢,當下想開口拒絕。溫婉的手搭在明睿的肩膀上:“明年的事明年再說。明睿,你想要什麼顏色的你說。讓他們換了就是。”按照溫婉的意思,兩兄弟是應該住在一起。明瑾那麼懶,沒有明睿的監督與激勵,做什麼都做不成。而且兩兄弟自小一起,感情也會比其他同胞兄弟親厚。
明睿也沒跟明瑾糾纏這個:“娘,你看著辦吧!我要練功去了。”明睿還是很相信他娘的眼光的。而且這些瑣碎的事情也不是他一個大老爺們該做的。
溫婉也按照自己的喜愛給重新布置了一下。看著比較清雅。對此明瑾不大滿意,但是明睿很滿意。
這天晚上,兩兄弟就睡在耳房裡了。溫婉哄好了兩兄弟睡著了,才轉身回了臥房。
夏瑤輕聲笑道:“郡主,明睿殺人都敢。怎麼就這麼黏郡主呢!只有膽子小的孩子才會離不了娘。”明睿的這表現,讓夏瑤不能不覺得怪異啊!
溫婉擺手:“孩子依戀母親,這是最正常不過的。等適應了就好了。”溫婉其實明白,真的原因肯定不是這些。不過這麼多年,也應該適應了。剩下那點不安與彷徨也該消了。這也是溫婉為什麼讓他們搬到耳房去了。為的就是要消除明睿最後的那點不安。
☆、六十:隔閡
溫婉睡夢之中好像聽到明睿在叫她。豁地睜開眼睛,見著身邊沒了孩子。愣了三秒,立即爬了起來衝到裡屋,見著明睿滿坐在床上。明瑾在邊上拉著明睿。
溫婉忙將明睿抱在懷裡,急急問道:“寶寶,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明睿恩了一下,小聲地說道:“娘,剛才做噩夢了。醒來沒見著你,一下給嚇著了。”他剛才睜開眼睛沒見著溫婉,嚇得條件反she的叫出了聲。當習慣成為了自然,想要改變還真難。
明瑾這次很有范地說道:“哥哥別怕,我在邊上保護你。”
明睿望了一眼明瑾,笑也不是,怒也不是,氣也不是。要不是你這臭小子,我能被嚇著。溫婉摸著明睿的額頭:“沒事了,娘看著你睡。”越是這樣,越不能慣著孩子。得讓明睿適應了。不能總沉浸在那些不知道的過去里。
明睿有些悶悶的,但也沒反抗。侍女端來熱水,溫婉給明睿擦了身,然後溫婉在邊上看著他們兩人。
明瑾抓著明睿的手道:“哥哥,不要怕。我在你身邊呢!”這時候的明瑾,多有兄弟愛啊!
明睿聽了這話,面色緩和了很多:“娘,我沒事,你也去睡吧!”剛才也只是一時受驚。哪裡就真怕什麼。
溫婉哪裡願意,沒睡著她不敢走開。一直到兩孩子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溫婉才放心走開。
夏瑤輕笑道:“明睿跟明瑾感情真好。郡主的努力沒有白費。”溫婉一直擔心偏薄了誰,讓兄弟有隔閡。這些年一直一碗水端平,事實證明做的這些事情不是無用功。
用溫婉的話說,就算親兄弟,也不一定就親。感情是需要培養出來的。至於說以後兄弟不和什麼的,溫婉認為自己父母一視同仁,不厚此薄彼,挑選媳婦精細一些。兄弟倆定然能一直相扶到老。
見著兩孩子睡熟了。溫婉才轉身回了屋子。躺下以後睡不著:“夏瑤,你過來陪我說說話。”
兩人小聲說了小半天的話。
翎昸跟著太子、太子妃、翎元一起用膳。翎昸面上不顯,心裡卻很無奈。時間越長,他越發現自己與東宮格格不入了。比如用膳的時候靜悄悄的。連咳嗽也沒有。
當然,在郡主府邸吃飯一樣講究食不言,也是規規矩矩的(兩個孩子以後要走出去,該有的規矩還是一分不少的執行),但是氣氛非常的融洽。姑姑都是笑眯眯地給他們三人夾菜,雖然偶爾也會說兩句,也不是貼心暖人的話。但感覺很溫馨。東宮卻沒有,特別是父王在的時候,吃飯的時候整個屋子都是靜悄悄的,很壓抑。
在東宮吃完飯都是各忙各的。不會如姑姑一樣,一家人一起走走,然後說說話。說了會話再讓他們去做自己的事。雖然母妃會抽時間陪著他,但是他不知道該跟母妃說什麼。而母妃總是喜歡問他想要吃什麼,然後吩咐廚房做什麼。在郡主府。都是做什麼吃什麼,姑姑說小孩子得什麼都吃,才有營養。才能長得高長得壯。
事實證明姑姑說的確實是對的,這近三年時間,他長得很快,身體也越來越好。再不如以前,總是生病。其實翎昸自己不知道,他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
翎昸回東宮,如羽也是儘量陪他。但是如羽實在是太忙了。管著東宮,提防著那些女人的暗手,還有照顧兩個小的。所以,陪翎昸的時間真的很有限。
翎昸以前會失落。但是現在早就習慣了,也就不在意了。見著如羽忙,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其實他更想早點回郡主府。
如羽其實已經看出來了,翎昸對東宮有了生疏感,對她這個娘也越來越客氣。她努力想將距離拉近,但是她發現很難。因為母子兩人談論的話越來越少。問課業。翎昸一般說得很籠統,不願意跟他細說(這點溫婉有要求,不讓翎昸說出去她是用什麼法子教導他。溫婉擔心被那些大儒批)。問往日在郡主府怎麼過的,翎昸兩個字回答,很好。給翎昸做往日裡最喜歡吃的,翎昸好像也可有可無。
如羽發現翎昸變得越來越讓她陌生,心裡也很焦慮。不僅母子關係有了距離,翎昸與翎元的兩兄弟的關係也越來越疏遠。這是翎元親口與如羽說的。原因是翎元很想知道翎昸在郡主府溫婉都教了他什麼東西。翎昸不會說溫婉怎麼教導他,但是學到什麼東西翎昸還是會說的。可是翎元就不相信,就算相信了也嘀咕著這教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還問翎昸,溫婉是不是也這樣教明睿跟明瑾的。
這樣幾次,兩兄弟開始有了隔閡。
翎元認為自己關心翎昸,可是翎昸不領情,他也很鬱悶。翎昸認為翎元對溫婉不夠尊重。再怎麼樣那不僅是他老師,也是姑姑。
為這件事翎元還鄭重其事地跟如羽談了。然後如羽找了翎昸談了一次話。翎昸面色很難看,只說溫婉對他很好。其他沒多說一個字。
如羽心裡不好受,等翎昸走後。身邊的貼身丫鬟寶雲說道:“太子妃,你說是不是郡主有意在挑事,讓三殿下與太子妃疏遠,與長孫殿下也生了嫌隙。太子妃,郡主是不是想要徹底籠絡了三殿下去。”若不是如此,三殿下也不會對太子妃跟長孫殿下越來越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