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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麟罵了一頓苗氏。苗氏眼裡帶著刀子,苦日子她不怕。但是,她絕對不要再受這樣的窩囊氣了。
尚麒回來後,苗氏把事情告訴了尚麒。尚麒內疚地握著苗氏的手道:“對不去,若櫻,跟著我,讓你受苦了。”
苗氏搖頭道:“相公,我不苦。我只是看不過眼。他們不心疼,你是我相公,我心疼。孝敬公爹。就是日子再苦再難,我都無話可說。可是我卻不能讓你養著他們,養著他們還不得好。相公,跟他們分家吧!你去跟公爹說。你要不好意思說,我去說。”
尚麒想了下,再這樣過日子,卻是要成仇了。於是忍耐住道:“你多忍幾天,現在快過年了。提這個不合適。等過完年,我就跟爹說分家的事。等分了家,到時候,你把那院子的門砌了。也就好了。”
苗氏聽了尚麒的話,露出欣慰的笑容。拿出偷偷給尚麒做的棉襖。尚麒看著苗氏腫紅的手,感動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第二天,春娘高興地對著平向熙道“老爺,剛才我看見門房那裡,買了一隻雞跟一隻鴨,還有幾斤肉,今天中午終於可以改善伙食了。可有好些日子沒吃肉了。這些日子,都是清湯寡水。吃得臉都蠟黃蠟黃的。老爺也就缺少補的,所以才好得這麼慢。”
平向熙黯然。像以往,一生病,太醫過來,用最好的藥。溫婉還送來大量珍貴的補品。如今,吃頓肉都吃不上。這日子對比懸殊……
中午用飯時,平向熙看到飯桌上的還是青菜蘿蔔。臉色就難看了。丟了筷子,發了一頓脾氣。
苗氏看到公爹發脾氣,想著自己這半年多來辛苦操勞,還要被這麼冤枉,眼淚直掉“爹,沒買肉菜,要是買了肉菜,我還能不端上來給你們吃。”其實苗氏手裡還有些余錢有錢。但是她就是不買。她要讓平向熙看看,這老二一家是什麼東西。
“你還說沒有,春娘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平向熙氣得,臉都是綠的,虧自己一直認為大兒媳是個好的。沒想到。也是這麼沒情意。現在就開始嫌棄自己,這麼藏jian。
“公爹,我真沒有。我自己也有兒子,以後老了還要靠他,我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出來。”苗氏哭得氣都喘不順。
平向熙也覺得苗氏不像是這樣的人,這些日子相處,特別是生病的時候,對他也是很孝順的。當下有些氣惱地罵著春娘“你眼睛是不是看錯了,眼睛花了。”
春娘被平向熙這麼一瞪,也是委屈的哭著道“老爺,那麼大個子肥雞肥鴨,我還能看錯。老爺,我知道奶奶一定不是這樣的人。奶奶,我沒有亂說話。是真的看見買了好些肉菜進來。我沒有要污衊你。”
苗氏一聽,立即低著頭。
苗氏的大兒子大聲地說著“爺爺,肯定是叔叔他們家那邊買的。我上次就看見他們在那吃魚。他們看見我,就把門給關了。”
苗氏立即喝止著“不許胡說。”
平向熙卻有些不相信“尚麟不是沒差事,哪裡來的錢。”
春娘立即上眼藥。這會不上眼藥,等待何時“老爺,那姚氏可還有嫁妝。其他不說,她可還有兩百畝的水田。嫁到我們平家以後,她也是個只進不出的。現在我們就十一爺房最有錢了。他們背著你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是不可能。老爺,二奶奶想讓三奶奶貼補一下,三奶奶罵二奶奶淨想著她的嫁妝,還被姚氏打了一巴掌。狂妄之極。”
平向熙一聽,立即去了藕香謝。砸開了他們的門,果然看見飯桌上是又雞又魚又鴨,還有一(的)大碗紅燒肉。別提有多豐盛了。
平向熙大怒,把個飯桌砸了個稀巴爛。尚麟也被五老爺打了幾棍子。平向熙打完以後,又病倒了。這次是氣病了。
大夫給診完脈道“好在老爺之前身體養得極好,要不然,這麼一氣,最少也要躺幾個月。老爺底子好,我開個方子,吃幾副就好了。以後,可不能再氣了,怒火急心。會有性命危險。”
開了房子,尚麒拿了藥方就去抓藥。苗氏看著錢罐子,苦笑。這會,連買藥的錢都是她弟弟給的。這日子可怎麼過啊!尚麒看著苗氏的樣子,知道肯定是沒錢買藥了:“我去大伯家裡借。”
“大伯家裡也艱難。要不,我去向我弟弟借點。”苗氏低著頭。她不是不願意拿出她弟弟給的錢。只是這點錢,也得防備啊!
國公夫人是一分銀子都沒借給老五。國公爺是回來了,他覺得這樣有些過分。
大夫人苦笑道“你以為我真小氣那點銀子啊。我是要讓老五知道,他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讓他經了這次的教訓,一輩子不長記。”
國公爺迷惑不解道“這話怎麼說的?”
大夫人搖著頭道“你以為為什麼尚堂就出公差,還去了那麼遠的低反。而蘇氏去莊子上養病,一年都沒回來。怎麼就那麼巧的。這是溫婉要給老五教訓。別以為什麼都是天經地義。”
國公爺錯愕地說道:“你是說,溫婉還會管老五?”
國公夫人點頭:“如果她真不管老五。不需要費這麼大勁。這孩子,我估計著她只是想讓老五吃些苦頭。等老五苦頭吃夠了,讓他心裡有愧,知道自己錯了,也就可以了。畢竟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她親身父親。哪裡有她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老五過窮困潦倒的日子。就算明面上不說什麼,私底下還是會有人說德行有虧。溫婉如今位高權重。更是愛惜自己的名聲。若是如此,以後史書,也會記下這一筆。”
國公爺倒是覺得這說法很靠譜:“她如今那麼有錢,不會因為這點錢讓自己落下這麼一個壞名聲。”
大夫人提醒著說道“所以。這事你就當不知道。也是該讓老五吃吃苦頭了。他還真以為那麼好的閨女,合該是欠了他的不成。人家只有說兒女是父母的債,還沒聽說過父親是女兒的債。如果他不是做得這麼過,溫婉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氣,平家族裡也不會有那麼大怨氣。族長對我們這隻都是怨氣衝天,把你都撒了好幾次氣。”
國公爺摸了摸鼻子。說著有些氣惱。最近老族長氣不順,罵了他幾次。族裡的人對他們的意見也都很大。是該讓老五吃吃苦了。
平向熙躺在床上,每天吃著苦藥。半死不活的再床上哼哼。
春娘勸著 “老爺,不要傷心了。我已經去打聽過了。郡主去溫泉莊子上養病了。等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到時候去求郡主,郡主不會不管你這個親爹的。老爺放寬心養著。”
“不,不能去求她。死也不要求她。”平向熙立即喝止著。這會要真去求她了,可真成了天底下最沒有廉恥的父親了。就是餓死,也不能去求她。
春娘小聲地說道:“老爺,郡主最是孝順不過了。這次只是被氣壞了。等氣順了,絕對不會不管老爺的。那裡像有些人……”
春娘這麼一提。平向熙想著之前就算被罷官,也是衣食無憂美食華服,美酒佳瑤,從來沒斷過。個個都讚嘆他命好,有一個孝順的女兒。哪裡像現在,兒子連盤字肉都要背著自己偷吃,不給他這個當爹的吃。這可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怎麼可以這樣對他。平向熙悲苦難當。躺在床上,默默地掉眼淚。
春娘又是好一通安慰。
平向熙聽著春娘說的,大女兒也由著大兒子兒媳養著。心下很是難受,叫來大兒媳“清珊現在如何?”
苗氏以為平向熙又想著這個女兒,心裡有些氣惱,但還是恭敬地回著“被族長出了族後。被相**排在婆婆租住的院落里。派了個粗使婆子日夜看守著,不會再出岔子了。”
平向熙面有怒色“要是有合適的人家,把她嫁出去,省得日夜提著心。恩,就嫁到遠外去,不要讓人知道她的來歷。我也當沒生過這個女兒了。”清姍本來是要被浸豬籠,後來因為有證據證明是被逼迫的。族長說服了眾人,將清姍除族了,扔回給了五房。本來還要將平向熙也除族了。但想著這樣諂媚也太明顯了。暫時放著。
苗氏聽到這裡,確實鬆了口氣。
平向熙見著苗氏,以往還覺得這不如意那不好,但是這會跟姚氏一比,強了去了。這還是溫婉給兒子選的媳婦。當下是老淚縱橫。忍耐不住地哭著說道“當初溫婉對我說,你是個好的,讓把你說給尚麒,我還當她藏jian,故意要害尚麒,對她大發雷霆。還是尚麒相信溫婉心善,不會存了害他之心。溫婉當時對尚麒說你父雖怯弱,但謹小慎微,不會引來禍患。你雖有悍名在外,但能對親弟一片赤心,內里是好的,只是為壞名所累。還說你十歲能理家,五房就該要有一個精明能幹明事理能撐起門戶的主母。當初我是死活不同意尚麒的請求,可是尚麒鐵的心地相信溫婉的話,還威脅我如果不答應,他就一輩子不娶妻,我這才無奈同意。這幾年下來,終究還是溫婉是對的。她並沒有藏jian,她是真心為著尚麒好,為著我好。沒想到,我竟然一直誤會她。這麼孝順的女兒,這麼乖的女兒,我一直誤會她心裡藏jian,定是要尋機報仇。沒想到,卻是我的錯了。都是我的錯,是我錯了。”再想著溫婉狀紙里寫的一條,聞父來,大喜。越想越悲傷,越想越後悔。老淚縱橫。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