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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走在最前沿,絲毫不擔心弓箭手將他she死。反而是一臉笑意地對著溫婉說道:“溫婉表姐。能見到你真是有幸。”按照輩分來說,溫婉比他大,叫一聲表姐也不為過。
溫婉此時面色淡淡的:“皇家可沒你這號人,就別亂認親戚。”別說眼前的人了,就是趙王都被皇帝除了籍,驅除出皇族了。所以從律法上來說,還真是半分銀子的關係都沒有。
鄭盛跟呂將軍兩個人對於在這個危難關頭郡主還有心思說玩笑話,非常無語。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說著放下人質饒你不死,或者直接殺上去這些話。哪裡還能站著平靜地說起家常來了。而且還是玩笑話的家常。心裡嘀咕著,不過溫婉也不是他們能置疑的。
此人聽了哈哈大笑:“玉蝶自然是沒有我這個人了。表姐,我叫祁仇(qiu),今年二十歲,比表姐小几歲。”
溫婉心裡咦了一下。是趙王的兒子不奇怪,趙王怎麼著也是一帶梟雄,保全一個兒子還是能保全得了的。奇怪的是這個年齡。比溫婉小七歲,可不就是趙王在給皇帝拜了六十大壽回去後生的。這個時候趙王可是勢力滔天,當時兒子也不多,怎麼會沒將兒子上族譜呢!而且還叫著仇。這該得有多大的仇恨啊!
祁仇輕笑,笑得很譏諷:“怎麼,表姐不相信,認為我是冒牌的。”他倒是寧願自己不是趙王的兒子。若不然,就不用東躲西藏地如老鼠一樣見不得光。
溫婉心頭閃過不對,立即跟夏影嘀咕了幾句,夏影立即從溫婉身邊抽身離開,至於去做什麼,就只有溫婉跟夏影兩個人知道了。
溫婉望著祁仇,再看著被圍住的那四十多個人,冷然道:“你要如何,才願意放過這些人。”
祁仇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如果我說,我要你的命。只要你的命,用你的命換他們四十多個人。你待如何?”
溫婉這才恍然,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這個祁仇根本就不是幕後主使。若是幕後主使是這麼一個人,神機營跟暗衛追查這麼久都沒追查到,那都是低能兒了。
溫婉露出笑意:“你認為我會用自己的命換他們的命?你問問他們,誰敢。”別說溫婉捨不得自己這條命,就是這些人也沒這個膽子。就算溫婉用自己的命換的他們平安。皇帝回來,還不得活剮了他們。
被困的人群里果然有人喊出聲:“郡主,臣等寧死也不會隨了這群逆賊的意的……”後面沒話了,不過可以肯定是被堵了嘴的。
這些人又不是傻瓜,現在死了也就自己死了。若是溫婉郡主為他們死了,到時候家人都護不周全了。
祁仇吃吃地笑起來:“外面都說表姐是菩薩下凡,原來也不過爾爾。都是欺世盜名之輩。”
溫婉並不在意她的譏諷,只是笑著說道:“若是世間多我幾個這樣欺世盜名之輩,相信會幹淨許多。”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她救助人無數是真的。這點誰都不能否認。再說她也從來沒拿了這點去邀功,甚至連慈善堂都加了皇家兩字。將功勞記在皇家,記給皇帝。而且她做好事也不是為了求得好名,只為求一個心安。祁仇的話語,真不能惹發溫婉情緒。
祁仇輕輕一笑:“一直都聽說表姐好口才,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表姐卻是好口才,不過跟表姐的手段比,這口才也遜色了。”
溫婉沒順著祁仇的話說,而是換了主題:“當年趙王兵敗被殺,你既然逃出來,就該找一個地方隱名埋名,安安樂樂地過日子。”見著祁仇要說話,溫婉立即打斷他:“別跟我說什麼仇恨?你跟我與皇帝有什麼仇恨?奪嫡之路,本就是你死我活。勝者王侯敗者寇,既然敗了,就要心甘情願。做這些事又有什麼意義。要怪就怪,為什麼要生在皇家。”這是溫婉的真心話。若是當年鄭王敗了,等待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就算沒死,溫婉也不會去想著報仇。而是隱姓埋名,當一個普通百姓。若是在大齊呆不下去,也會逃亡國外去的。
祁仇面上的笑意更深:“隱姓埋名?說的多容易,隱姓埋名就真的能過上安穩日子。你認為皇帝會放過我嗎? ”誰也不想如老鼠一般,過那種見不得光的日子。可是他沒的選擇。
溫婉冷冷地說道:“若是你不搞出這麼多事,皇上是仁義之君,一定會放過你的。”見著祁仇面露鄙視的神情,忙說道:“當年周王欺壓了皇帝舅舅十多年,皇帝舅舅登基當了皇帝後也沒殺他。你只要安分守己,自然會放過你。可是你的所作所為,別說皇帝舅舅不會放過你。就是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祁仇笑道:“說得真好啊。將人拖出來。”話一落,有一個士兵將翎元押了出來。
翎昸面色一下白了。
溫婉冷笑。她倒要看看祁仇打算玩什麼花樣。這所有的人力,要說也只有翎元還有點能牽引這溫婉,當然,主要是牽引著翎昸。
翎元嘴裡的布被人拔下來以後大聲叫著:“姑姑……”翎昸其實很想叫著姑姑救我。但是溫婉剛才的話他聽得很清楚。他很明白現在呼救沒有任何的作用。所以,翎元只是望著溫婉,並沒求救。更沒有無能地叫著我不想死。
溫婉對於翎元的反應很是意外。她以為翎元會當著這上萬的將士對著她求饒,到時候丟得可就是皇家的臉面了。翎元也沒半點形象了。沒想到,這孩子倒是很不錯的。海如羽的教導現在瞧來,主方向還是沒錯的。
☆、一百九十三:史上最怪異的和談
場面一下陷入詭異之中。
祁仇打破了沉靜,對著翎元:“怎麼不叫啊?難道你想死?還這么小呢,死了多可憐?“翎元額頭都是汗珠,但是仍然咬著牙,嘴唇都是血也不開口求饒。翎元的這個舉止,獲得在場將士的好感。
翎昸卻是雙拳緊握,額頭上的青筋都起來了。看著很是嚇人。溫婉卻對祁仇的話語,心裡閃現過一個念頭,只是太快沒抓住。
祁仇面色非常平靜,好像面對的不是死亡,祁仇當下看著翎昸一笑:“這樣,用他換長孫殿下還有兩個皇子跟兩個皇孫當人質。你覺得如何?”
這話一說,其他人都疑惑地望向翎昸。都是皇孫,為啥翎昸這麼值錢呢!而翎元卻是萬分複雜地看著翎昸。他自己不能開口讓弟弟拿命換他的命。要不然,這世間再無他立足之地。就看姑姑,不,弟弟的選擇。
溫婉卻不等翎昸開口,冷笑道:“你這算盤還打得真是精,誰知道你有沒有在他們身上做手腳。到時候我一個換了的全都是死人。你當我是白痴不成。”
讓她換人,她是決計不換的。在溫婉心裡翎昸就是她的第三個孩子。用自己的孩子去換與自己不打相干的人,溫婉自問還沒這麼偉大。不過溫婉很奇怪祁仇的作為,到底是做什麼?挑撥離間兄弟倆的關係?這種場合還有這種惡趣味,太神了。
鄭盛不知道為什麼溫婉磨磨唧唧半天的,按照他的說法。既然不打算救這些人,乾脆直接殺過去不就得了。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祁仇看著溫婉的這一系列行為,笑著說道:“這樣,拿他一個。換這裡所有人的人,你覺得如何?”
被抓的有四十多個人。翎昸一個換四十多個,若是單論人數自然是換了划算。可惜。別說四十多個,就算一百個一千個,溫婉也不會換的。這些人就算死了與她不大相干,但若是翎昸死了,她就會難過內疚一輩子。這筆買賣,不划算。
溫婉心裡不願意換,但是面上卻不能顯露出來。若不然。她的作為就會讓人寒心的。
翎昸拉著溫婉的手,低低地說道:“姑姑,我願意……”
溫婉望著翎昸,眼神狠歷的能殺人。翎昸嚇得當下呆了,連自己要說的話都忘記說了。在翎昸的心目之中。溫婉都是溫溫和和的,從沒見過這一面。站立在一側的夏香立即拉住了翎昸。
溫婉冷笑:“你覺得我會相信你?你這麼說,無非就是想多抓一個人質來要挾我。”
祁仇其實所謂的換人,不過是想看看溫婉的態度。他要看看是否真的願意犧牲翎昸一個換取其他。而溫婉的態度很顯然,她不打算犧牲翎昸。就算這裡四十多個全死了,溫婉也不會犧牲翎昸一個。祁仇呵呵直笑:“嫡親的哥哥,這麼多人……”
溫婉立即打斷了祁仇的話,不讓他再說下去:“你不是趙王的親生兒子嗎?為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你這號人?趙王當初想要奪大位,他就不可能不知道奪嫡失敗後。再想讓兒子圖謀上位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卻偏偏讓你選擇復仇,若是他真當你是他兒子,就該將你送走,就該讓你改名換姓去過著平安和樂的生活。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而是讓你走了這條路。讓你過著東躲西藏,一輩子不能見光。猶如老鼠一般的生活。”頓了下後溫婉揚聲說道“在我看來,趙王根本就沒將你當成是他的兒子,你在趙王的眼裡不過是一件復仇的工具。否則也不可能讓你勾結餘孽。走上這條不歸路。”這是溫婉的真心話。不管趙王留下多少的錢財,皇帝不是昏君,他們的陰謀詭計不可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