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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翎昸應該回東宮伺疾,但是太子跟太子妃都讓翎昸回到溫婉身邊。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翎昸低低地應了。過了好一會又忍不住抬頭道:“姑姑,我不明白,為什麼皇祖母要害我母妃?”他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皇祖母要下毒害母妃。父王中毒是有人借了皇祖母的手。但是母妃的毒,卻是皇祖母下的。他不明白為什麼。
溫婉想了下後說道:“你真的想知道嗎?翎昸,真相往往是很殘酷的。你若真想知道,就做好接受最殘酷的現實。”若是翎昸真想知道,溫婉不介意讓翎昸接受這殘酷無情的一面。
翎昸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點頭了。
溫婉自己是肯定不可能跟翎昸講述這些事情,將這差事交給夏影。夏影現在特別的乖覺,跟翎昸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添油加醋,該什麼樣就說什麼。聽到最後,翎昸都開始恍惚起來了。
溫婉沒主動安撫翎昸,這些事必須翎昸自己去想。這只是冰山一角,翎昸未來的路才是真正的殘酷。
翎昸過了好半天才問溫婉道:“姑姑……為什麼,為什麼母妃要殺那麼多的人?為什麼?”母妃,母妃竟然殺了那麼多的人,其中還有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溫婉沉默了片刻後說道:“為了活下去,為了活得更好。”頓了下後溫婉說道:“姑姑為了活下去,也殺了很多人。姑姑的手上也沾滿了血腥。不想死,就只能讓別人死。”
翎昸低低地說道:“姑姑,那我以後是不是也要沾滿血腥?”翎昸其實還想說,是不是阻攔了他路的人,都必須除了。包括至親溫婉默然,她明白翎昸話里的意思。溫婉沉思半天后說道:“成王敗寇,你若是不想死,就只能沾血。”若是不想死,不想成為炮灰,任何絆腳石都要搬開。
這是命,別說翎昸,就是如今的她很多事情都必須容忍。她其實很想甩開這個包袱,想過平凡簡單的生活。可惜,現實不准許。所以,她還得留在這個漩渦繼續掙扎。
夏影望著溫婉跟翎昸兩人,沒敢插話。但是心裡卻對太子妃忌憚到了極點了。這個女人,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一樣狠。還好是中毒了,若不然就這個樣子,她是真的要下殺手的。
正在著時候,戶部尚書過來了。戶部尚書又是叫苦來了。國庫沒錢,可是個個地方都要錢。
溫婉很頭疼,要錢的摺子她還壓下一堆呢!以前沒在這個位置不知道,現在溫婉算是知道,坐這個位置要操心的事真多。溫婉忍不住嘟囔著皇帝舅舅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到京城啊!
溫婉是恨不得皇帝明天就回到京城。這樣就能將手頭上的事情全部交付出去。然後她要給自己放一個大假,好好休息一下。
秋寒笑著說道:“還有十多日皇上就能回到京城了。郡主再忍耐一下。”郡主總是叫苦連天,皇上回來肯定要聽郡主發牢騷了。
溫婉算了一下:“這兩天明睿他們也該到家了。”兒子應該會比丈夫先到家。說起來也算是好了,這段時間都沒怎麼下雨,若不然,大軍是絕對不會在過年前趕回來呢!
秋寒笑著說道:“夏影姐姐說,兩個公子馬上就能到家了。”這段時間郡主天天念叨著兩個公子。終於將人盼回來了。也算了了一件心事了。
溫婉笑著說道:“終於要到家了。再不回來,我真要成為望子石了。”想兩兒子想得都瘦了。
官道上,一輛馬車急速地在路上行馳。坐在馬車裡的明瑾看著熟悉的路面,樂呵呵地說道:“哥,姑父說晚上就能到家了。晚上我們就能見著娘了。”終於快要家了。明瑾整個人都鬆快了。
明睿笑著點頭:“恩,馬上就到家了。我們一家很快就團聚了。”武星說,再有十來日皇帝舅公就能回到京城。到時候爹爹也回來了。那他們一家能團聚了。
明睿覺得自己很怪異,一下就接受了那個男人是自己爹的事實。半點排斥都沒有。明睿想到這裡笑了下。這應該是歸功於娘的教導了。雖然說爹從出生到現在都沒出現過,但是娘卻從沒在他們面前抱怨一句,而是反反覆覆地跟他們說著爹也很愛他們,很疼他們。甚至在三歲的時候就允許他們兄弟跟爹通信。也因為如此,他們兄弟就爹雖然還沒見過面,但卻半點隔閡都沒有。
明瑾聽了明睿的話,仔細看著明睿,笑呵呵地說道:“哥,姑姑跟姑父都說你長得跟爹很像。我記得小的時候我問娘,爹長得什麼樣的時候。娘就跟我說,讓我看著哥哥就能知道爹長什麼樣了。後來啊,等我想爹了我就看著哥哥,然後將你的臉放大,那就是爹的模樣了。”也因為這個原因,明瑾不僅很喜愛哥哥,還對哥哥多了敬畏之心。
明睿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兩兄弟就好像連體娃娃,都沒分開過。這種話他怎麼沒聽說過。
明瑾嘻嘻笑:“這是娘私底下跟我說的,怎麼能讓你聽到。馬上就要見到爹了,我得看看你跟爹是不是一模一樣。”
明睿笑道:“你應該知道,娘跟皇帝舅公單論樣貌那可像著呢!但是你說娘跟皇帝舅舅是一模一樣嗎?”性子不一樣,閱歷也不一樣,哪裡能一模一樣呢!再說他又不完全像爹,在一些方面也是像著娘的。只是像爹的多一些。
明瑾頭一次對自己的樣貌不滿了:“為什麼我就不像爹呢!”像娘不好,他就覺得自己愛哭這點遺傳了娘。而哥哥這麼懂事,性情也剛毅肯定是像著爹。這麼說起來,他比哥哥要虧了。
明睿知道明瑾的意思,難得笑了出來:“你呀你,你是不知道你以後會占多大的便利。”像著娘親的樣貌,也就意味著像著皇帝舅公。看著像自己的兒孫,自然是要多疼一些。能得皇帝舅公多疼一些,對將來是極為有好處的。只是這些明睿也不對明瑾說。等將來明瑾就知道了。
這段時間他們除非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在趕路。半點停歇都沒有。可是累著了。這也算好,沒下雨,沒下雪。要不然,可能還要晚上幾天才能回到家了。
溫婉用過晚膳,跟秋寒說著:“兩孩子明天晚上應該能到家了。孩子回來了,也沒時間陪他們。”想著孩子回來,那自然是高興了。但是再看著一桌子的奏摺,溫婉又愁眉不展了。
罷工六天,接下來的幾天差點沒累得她骨頭散架。導致晚上連後院都回不了,直接歇在前院了。溫婉嘟囔著,兒子回來可能也沒過多的時間陪他們。兒子回來,瞧著她這樣肯定要招埋怨的。
溫婉披著火紅色的大氅,後院走到前院。冬天,一片蕭條,除了常青樹,光禿禿的。
溫婉很人道的。沒再讓他們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都在院子門口把門。這樣也不會很冷。溫婉能這麼做,主要也是郡主府的院子比較集中,相比也沒有皇宮那麼大。
溫婉老老實實地進了書房批閱奏摺去了。溫婉奮鬥了一個時辰,讓秋寒給她按了一下肩膀。這水平,別說跟夏瑤比了,就是跟夏香比都差遠了。咳,講究著吧!
溫婉看著青銅燈盞的那點忽大忽小的火光:“每天對著這樣的光,勞累不說了,這樣下去,遲早眼睛得出問題。”光線太暗不說,光還不均勻,長時間這樣看奏摺,肯定要近視眼了。
溫婉自小就極為愛護眼睛。對兩孩子也是一樣,不讓孩子晚上做功課。只讓他們練大字。休息了一刻鐘,溫婉繼續奮鬥了。
秋芸悄悄地走進來,對著秋寒使了一個眼色。秋寒退了出來,望著面上抵擋不住喜悅的秋芸:“夏影姐姐,有什麼喜色?”能讓面上秋芸滿是喜悅,自然是有好事了。
秋芸笑著說道:“你想法子讓郡主回後院去。會有驚喜等著郡主。”這對郡主來說,絕對是一個驚喜。
秋寒心裡納悶:“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趕緊說。若是不說,我是不會傳話的。”有什麼大喜事是她不知道的。
秋芸咬著耳朵對夏影嘀咕了一通。秋寒當下也是面露喜色:“真的?”郡主要是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樂開花了。
這消息是夏影傳出來的。夏影的意思是讓溫婉回到後院,他們要給溫婉一個驚喜。所以就不讓秋寒他們提前告知溫婉。若不然,知道了就沒那份意外的驚喜了。
秋寒對著正在跟奏摺較勁的溫婉說道:“郡主,你該回去泡藥浴了。藥浴都準備好了。”
溫婉奇怪的抬頭:“我沒讓準備藥浴了?是不是弄錯了。”藥浴也不是天天都泡。溫婉這段時間也沒時間泡,所以對於這話半信半疑。
秋寒笑著說道:“是我吩咐的。我見著郡主最近一段時間面色不佳,讓下面的人準備的。郡主,已經好了。你若不去,那就浪費了。”見著溫婉看著一疊的奏摺,面露猶豫,秋寒繼續說道:“郡主,我見著你最近的皮膚差了很多。前兩天脖子上還長了一顆小紅點。這才吩咐夏嫻給郡主弄得藥浴。”秋寒通過夏影知道,郡主對這方面那是相當的敏感啊!絕對會讓郡主前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