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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影搖頭。這些人安靜得出奇,夏影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這麼沉得住氣。
溫婉揉了揉太陽穴,這幕後的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可以這麼鎮定。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他們到底是靠什麼傳通消息的。
皇帝病重,最高興的莫過於太子一行人了。想想,皇帝沒了,太子身為一國儲君,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啊!他們也就水漲船高,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溫婉看著得來的消息:“去,將翎昸叫過來。”溫婉這一段時日,都將翎昸帶在身邊。翎昸十歲了,溫婉現在開始讓他接觸政務。
翎昸過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姑姑。”
溫婉點頭,讓他坐下。將手裡的東西給翎昸看。等翎昸看完以後問道:“翎昸,你皇爺爺病了。你覺得你父王該如何做才是最好?”
翎昸愕然,望了一眼溫婉,低下頭想了好一會才說道:“姑姑,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溫婉面上沒有變化:“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你父王身邊,籠絡的不少的能人志士。可惜……”可惜該用的不用,不該用的全都重用了。這次肯定要惹得不少的紛爭了。
翎昸面露惶恐:“姑姑……”
溫婉也沒多跟翎昸說:“多想想,這些事情你必須要多想想。身為在帝王之家,這些都是你逃避不了必須要面對的。”
翎昸小心地問道:“姑姑,父王會有危險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太子有什麼,他肯定也難以保全。
溫婉知道翎昸話的意思。這個危險不是說有性命危險,而是這次的事情是否有危險:“姑姑不知道。看吧!”溫婉心裡其實很清楚,若是皇帝平安歸來,太子肯定不能善終。但是這些話溫婉還不能說出口。因為她就算知道皇帝無事,也不敢說出口。路是太子自己選的。當年宮變太子的所作所為已經在皇帝心口插下一根刺,這也是這幾年皇帝一直壓制太子的原因。這次太子若敢有逾越的行為,皇帝是再饒不過太子的。只是,若是太子被廢了,翎昸的未來會更為艱難。
溫婉重重嘆氣一聲。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隨便選一個皇子或者其他不受重視的皇孫。總還比現在,還得為翎昸的將來擔憂。千金難買早知道。現在能希望的就是太子別亂來了。
☆、一百六十三:倭寇捲土重來
願望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太子自從知道皇帝病重的消息,倒還沉得住氣。但是下面的人卻沉不住氣了。現在不再是蠢蠢欲動,而是都付諸行動了。
七月的天,非常的炎熱。但再炎熱也沒有朝堂之上的炎熱。太子一天之內罷了數位朝中官員,安插自己的人。而五皇子與六皇子選擇作壁上觀。
相比於太子面上悲傷,暗地裡歡喜。太子妃卻憂心忡忡,勸解太子道:“殿下,如今皇上是否病重還未為可知。殿下,萬萬不可在這個時候授人以柄。”太子妃海如羽自然也希望這個消息是真的。但怕就怕這個消息有誤的。或者說皇帝只是小病,卻被人傳為大病。
海如羽認為這件事應該慎重。皇帝若是真大病了快要沒了,自然是好事。但也只能心裡歡喜面上悲傷。好好處理朝堂上的事,等待最終的消息。只有等皇帝真正沒了,太子登基為帝了那時候再歡喜不遲。若是皇帝只是小病,到時候也有轉圜的餘地。
海如羽的建議其實很好,太子身邊有幾個幕僚也是這樣建議的。但是好的建議卻讓人憋屈。太子已經憋屈了十幾年,不想繼續再憋屈下去了。反對的意見,通通聽不進去。
五皇子按兵不動。
六皇子那邊,何氏卻給了一個非常好的建議:“王爺,母后一直在五台山上吃齋念佛。母后到了這把年齡應該安享晚年含飴弄孫才對。可是母后一把年齡,卻要在五台山那等荒涼之地受此苦楚。王爺,是否可以求了太子殿下。接母后回來呢?”
小兒一般都是最受寵的。祈楓也不例外,三個兒子皇后最疼的就是祈楓了。所以,聽了何氏這麼窩心的話,六皇子自然是萬分贊同了。
六皇子跟太子建議。太子沒贊同也沒反對。只是說這段時間正忙,等過些時日再說。這件事也暫時放下了。
前去災區賑災的兩個欽差回來了。這趟差事辦得很圓滿,一回來。另外一人升了一級,海士林卻是升了兩級。一下升到了從三品。
正在朝中面上平靜,背地裡波濤洶湧之際,沿海一帶又出事了。倭寇捲土重來了。
溫婉聽到倭寇死灰復燃,偷襲了沿海的幾個邊鎮。手捏了捏端茶杯:“虎威軍有沒有消息傳來。”她其實有擔心過這個問題,沒想到還真就來了。老這樣憋屈死人了。
溫婉決定等邊城的戰事一了,迅速組建海軍。不僅要將倭寇打退。還要打到倭寇真正的老巢去。將他們大本營都端了,看他們怎麼囂張。
夏影面色很難看:“郡主,聞家已經投靠了太子了。我擔心他們會趁機發難。”聞家一直覬覦海口這塊肥肉。上次若不是溫婉橫插一桿,海口說不定就已經被他們攥在手裡了。這次聞家投靠了太子,海口又出現了這樣的問題。對溫婉來說很不利。
溫婉面色凝重。低頭思索半天。轉而卻是一笑:“不用擔心。”其實在這點上,溫婉很佩服皇帝。什麼都做好了最細緻的安排。咳,帝王心術啊,太子差得遠了啊!
夏影不解其意。
夏影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倭寇襲擊沿海的幾個小城鎮的事,在京城裡傳揚開來。作為虎威軍首領的溫婉,自然是第一個被彈劾的對象了。沒辦法,文官班就看不慣武官,而且這個武官首領還是女的。皇帝在,礙於龍威誰也不敢挑事。否則不是再說皇帝沒眼光。但現在既然出事了,而且還是出這麼大的事。那他們就往死里噴溫婉。早看溫婉不順眼很多年了。
太子望著拿一堆彈劾的奏章,派人去宣了溫婉,讓溫婉自辯。其實再如何自辯,沿海死傷了數百人的事也辯不過來。而且溫婉沒有軍事才能,又遠在京城。這點很難辦。
溫婉自從皇帝離京以後,一直窩在郡主府(話說,溫婉自出現以來窩在自己府邸的日子很多了)。也沒出來。這次的事,溫婉也是從皇帝離京以後頭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朝臣就看著緩緩步入大殿。
溫婉今日穿著一身金黃色的朝服,腰束九孔玲瓏玉帶,高髻上戴著的是一套帝王綠的珠簪,極盡富貴華麗!
太子看著溫婉那一身的朝服,嘴角抽搐。這身朝服,等同於溫婉有與他平起平坐的資格了。溫婉進了大殿,給太子行了一個福禮,然後望向眾人。那氣勢,將身邊的太子都給壓下去了。
眾人對著溫婉冷冽得如皇帝一般的眼神,心頭一凜。米相首先跪下行禮:“郡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宰相都行禮了,其他的朝臣自然不敢怠慢了,也跟著一起行禮。
溫婉一佛手:“起吧……”說完,溫婉掃了一眼太子的椅子。那意思很明顯,你坐著我聽政,難道要我站著。
太子對於溫婉這麼強勢出來,心裡有些犯怵。認識溫婉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溫婉這麼強橫的。想了下,太子令人加了一把椅子。溫婉也沒謙虛,就勢坐下了。
溫婉這種毫不謙讓的行為,讓下面的五皇子跟六皇子面色一僵。這是讓溫婉來自辯的,這架勢是來自辯的?怎麼看著都像是請來一位老大的啊!
太子望向溫婉說道:“溫婉,沿海一帶出現了不少倭寇。如今倭寇殺了我大齊數百號百姓,你是掌管水師的,溫婉你看此事如何處理?”太子說話很委婉,也是因為溫婉表現出來的強勢。
溫婉面帶冷嘲:“怎麼處理?血債自然是需要血來償還了。這些倭寇之前就在我們大齊犯下了罄竹難書的罪責。既然還敢來,如此就讓他們有來無回。”溫婉說有來無回,就是要這些人的性命了。
下面有些官員對溫婉不熟悉,還是第一次見溫婉。以前只聽說溫婉的菩薩美名。沒想到溫婉郡主一出口就是要滅了這些人。加上溫婉殺神一般的深色,強悍的氣勢,心頭打了一個明晃晃的冷顫。
下面走出來一個武官:“郡主,自然是要打他們一個落花流水,只是郡主,這仗該如何打?”打肯定是要打的,問題是怎麼打。
溫婉望向這個武官,冷冷說道:“怎麼打?這話應該是你來告訴本宮,而不是本宮來告訴你?若不然,朝廷養你們做什麼?”
那發問的武官一滯:“臣願意聽從郡主的調遣。”
溫婉看著發言的這位武官滿身的肥肉,輕輕一笑:“本宮可不敢用你這麼有福態的將領。”也不知道是不是來寒磣她,故意拿這麼一個肥頭大耳的武官來噁心她。就這樣的還效忠她,給她看門都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