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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靈看著溫婉,眼露請求:“能讓我見見昕穎最後一面嗎?我只想在去的時候,見他們一面。希望你能答應我最後的這個請求。”
溫婉沒應她的話,起身出去了。
說起來,福靈公主還算有眼光。佟家是之家,門風很好,規矩甚為嚴謹。不會因為這事就休了關昕穎。關昕穎雖被奪了縣主的封號,但因為生有嫡子,只要她謹守本分,一輩子無憂。至於關承宗,本來按律例是要斬首的。不過灝親王幫著說了下情,留了一條命。福靈公主的一番籌謀,也算有了回報。至少兒女的性命保存下了。
溫婉走出來後,再回望一眼:“夏瑤,要方便就讓他們母女,見上一面吧這根本沒有誰對誰錯。只有誰輸誰贏。身在局中,誰都不得已。”見一面,舉手之勞她能幫著做。至於求情什麼的,就算了。
夏瑤應了:“郡主放心,我會讓人安排的。”對於郡主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卻能安了郡主的心。
兩日後,周王上了請罪摺子。寫得不算誠懇。但是心意到了也就是了。皇帝也表露出不願殺兄殺弟,對外說周王是被蠱惑。不忍殺之,放了一家人出來,不過,還是被圈進在周王府里。但圈禁在王府里,總比圈禁在宗人府邸里好。
溫婉知道後想著,一步一步來吧,至少一家人,在王府里不愁吃不愁喝。等有機會,再幫著說情說情,放出來。
得了消息的人,這才了解到,他們還是低估了溫婉郡主對皇帝的影響力。溫婉竟然能說動皇帝,不殺周王。很多有被關押在監牢的人,都想走溫婉的關係。可惜,找不著。就連平國公爺都找不著。
五十七:平向熙的噩夢
溫婉見過周王以後,生活又恢復到之前了。
在尚堂送了二十次信後,終於聽到說郡主府里回信。讓他第二天去王府里。來人私底下說,郡主要靜養,受不得吵鬧勞不了神。意思是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不要惹得溫婉上火。
尚堂看著溫婉行消瘦骨,很心疼 “溫婉,你受苦了。”雖然他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根據傳聞也能猜測到一些。
溫婉輕笑著表示不在意“沒什麼事,多養些日子就養好了?在莊子上就聽到嫂子生了個胖閨女。我這身子骨還沒好全,也不適合四處走動。禮這次補上。”
尚堂見著溫婉主動提起,接了話“還等著你給三閨女取名字呢。” 對於第三個孩子還是女孩,尚堂很失望。不過也沒多說什麼。總還會生就是了。
溫婉思索了一下道“你看叫夢楠如何?”
尚堂聽了,自然是好的了。談了一會話,尚堂總是欲言又止。溫婉奇怪地看著尚堂,笑著說,有話就說了,有什麼不能說的。
尚堂吞吐道“是這樣的,爹跟毛家以前有段時間交往甚密,被大理寺的人拘拿了。皇上肯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沒落他的罪。這會,你能不能跟皇上求求情,放爹出來。”他現在是平向熙的兒子。老爹在監牢里做牢受苦,他在外面當官風光,怎麼都會被人碎嘴的。
溫婉冷漠地說道“我這個女兒,就是拿來用的。”
尚堂愧疚了“妹妹,我知道,讓你受委屈了,是我沒用。”想起當初清珊的事,他就覺得難過。
“他偏心偏成這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用內疚,這事關係重大,也不是你能辦妥當的。夏添,立即拿了我的名貼給大理寺卿送去。讓丘大人把五老爺放出來。”要不是尚堂說,溫婉還不知道這回事呢看來,郡主府里的人對平向熙都很不滿,才對自己隱瞞了消息。
“不跟皇上說,就這樣大咧咧的讓把人放出來,會不會牽連你。”尚堂有些擔心地說著。這會溫婉可是五房的保護神,也是他的保護傘。沒了溫婉,他可什麼都不是了。
“不會,五老爺(溫婉現在爹都懶得叫了)早就不在朝為官,這事牽連不到他身上。”皇帝舅舅不可能不知道平向熙怎麼對自己,難得抓到這麼一個機會出自己心中的一口怨氣,怎麼能放過呢當然,如果溫婉真出了事,平向熙也是第一個要死的人。
“那就好。妹妹,多虧了你。要不然,我當初真收了那兩個美姬,這會肯定也得被牽連。”尚堂有些心有餘悸。那個送姬妾的人,是趙王的心腹,被殺頭抄家,連跟他有往來的很多官員都牽連。得了消息,把他嚇出一身冷汗出來。
溫婉看著他官服上繡著雲雀,倒是笑著“又升官了,看這官服跟這頂戴,應該是正四品的官職。你升官跟……倒真快……”溫婉差點說出開飛機這句話了,幸好適時卡住了。
“這次牽連的官員很多,只要沒出事的基本都升了一極。好在之前有一批新進士,否則,都要出現人手不足的情況。我這是從四品的朝服,也是前幾天補的。”溫婉聽了,笑了笑。哪裡有說的這麼誇張。
戶部尚書、工部尚書換了個人。吏部尚書米大人,是忠實的保皇黨。禮部尚書,那是一個最為講禮頑固的老頭(平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親爹)。兵部尚書、刑部尚書都是皇帝自己的親信。其他重要的官位,早在皇帝當政這一年,換上了自己的心腹或者不站黨的人。這次動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不重要的官職。皇帝在之前就已經把很多嫌疑人掉離了重要的崗位。
“我打算爹出來後,就將清珊嫁出去。”平向熙原本是很害怕老國公過逝世,將清珊耽誤了。可是最近老國公的身體好了些,也沒這麼急。不過尚堂,實在厭惡了清珊。跟花家協商了一下,把日子往前挪了挪。清珊的婚事,也就定在了四月底。可是年初平向熙就被關進監獄裡去了。這婚事就拖了下來。
溫婉笑道:“這種事,不需要跟我說。”
尚堂遲疑了一下,輕聲說著“溫婉,爺爺,估計就在這幾日了。要是你身體允許,去見見他老人家最後一面了。”他這次發現,溫婉身上的疏離感比以前更濃了。好象經過這次的事,溫婉變了很多。變得 ,讓尚堂有些生疏害怕。
“不用了,我最近也不得閒。等他出來,讓他去見老國公最後一面也好。”溫婉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老爺子見了自己,肯定是要求自己救救他的三兒子出來。對於自己不想做的事,別人卻要強求你去做,那滋味,不會好受的。
尚堂遲疑了一下道:“溫婉,尚衛也被關了。被他岳父牽連了。”
溫婉眉頭抖落了一下,面露疲憊之色。夏瑤在邊上道:“七爺,郡主累了,要休息了。你回吧”
尚堂也就離了府邸。
溫婉經過大半年的休養,自覺身體還好。整日裡無所事事也難受。於是吩咐夏瑤,將醉湘樓、明月山莊、怡園、廣源銀行這半年來的帳本都拿過來,她要查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夏影趕緊著勸解道“郡主,這些,有掌柜的去處理,你就不要勞神了。太醫說了不能勞神。”
溫婉搖了搖頭,她才不要全都聽太醫的話。要都聽他們的,遲早地玩完。太醫就是要她靜養靜養,可人哪裡真什麼事都不做。不說骨頭歇軟了,單就什麼都不做,天天坐著想自己有病,心情都會不好。
溫婉固執地認為,只要身體能吃的住,有事做回讓時間過得快。而且還轉移注意力。否則,就這樣坐在那裡,很容易胡思亂想,對身體很不利。當然,前提得身體守得住。
夏瑤看著溫婉堅持,立即點了點頭。她是知道溫婉最愛惜自己的小命的。找事做,也會量力而行。過了她也會提醒。讓人去通知幾個管事的人,定好日子,三天來一個。郡主有事可做,但也要緩著來。
葉太醫知道溫婉每天上午忙一個時辰,下午忙一個時辰。也不太勞累。也就沒提出反對的聲音了。溫婉郡主是個極有主意的人。不是他們反對就會聽從的人。
夏添拿了溫婉的牌子到了刑部。尋味一下,平向熙的罪責到底有多大,先心裡有個數,再好說話。
溫婉確實如她所想,不是大事,只是被牽連,又不是謀逆。尋了關係,將平向熙放出來了。
尚堂與尚麒一起去接的平向熙。你望我,我望你。眼裡震驚不已,眼前的人是他們的爹嗎?
平向熙整個人都是漂浮一般,走路仿佛在凌波微步。人瘦得真正叫只剩排骨,眼滿是浮腫。臉寡白,呈現出一種病態。
平向熙見到尚堂與尚麒的時候,先是呆了半天,渾濁的雙眼半天才有一絲神采“你們來救我了,是你們來救我的嗎?溫婉呢?”
兩人忙應著。
平向熙立即抓著尚堂的手,嚎叫著道: “溫婉呢,我要見溫婉。溫婉呢,我要見溫婉。”
兩個人見著他這副模樣,哪裡敢讓他去見溫婉。溫婉本來身體就不好,被他這麼一個模樣嚇住了。到時候全部得吃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