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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忽覺胃口大開,想要買點什麼來吃,可是肚子又好飽,只得作罷。
她低頭見葡萄跟自己一樣,也是看著那些小吃不錯眼珠。可是小女娃早上喝了兩碗豆腐花,吃了兩個包子和五個煎餃,是不可能沒吃飽的,不過是跟她一樣,眼睛饞罷了。
槐子見兩人的樣子,忍笑問道:“要不買幾根春卷,路上吃著玩?”
jú花笑道:“也好。早上喝的豆腐花,其實消化起來也快。葡萄,你去買些春卷,咱們帶上當零食,再把那麻糖買幾根來。”
葡萄巴不得一聲,接過jú花遞來的小錢袋,興沖沖地跑去油炸春卷的攤位旁。
兩人站住等她。槐子笑問jú花道:“你咋喜歡這些東西?我覺得沒你做的好吃哩。”
jú花抿嘴一笑,這要如何說?
這就是男女的不同之處,女人一般都喜歡逛街買東西和吃風味小吃,哪怕家裡的東西再美味,她還是喜歡坐在路邊吃那些。
或許是因為那一份自在閒適的感覺吧,畢竟在家可是煮婦。
逗了一會兒子,jú花見葡萄還沒回來,便對炸春卷的攤位看去——
咦!葡萄不在那。
她又往賣麻糖的小販那看,頓時心裡“咯噔”一下——那邊也沒有葡萄。驚慌地四處一掃,街上人來人往,買賣東西,吵嚷喧譁,哪裡有葡萄的影子。
她驚問道:“葡萄哩?”
槐子也發現葡萄不見了,也極目在人群中搜尋。
jú花心兒“咚咚”狂跳起來,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拼命地往街角街頭看,想這麼一會工夫,就被人拐走,也走不遠。
第四百四十一章 當街殺人
忽然,離這裡大約五十米的街尾,一輛馬車旁,兩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他們正把一個人往車裡塞,只露出一雙腿在外面,雖然看不清楚,可那褲腿的顏色跟葡萄身上穿的一樣——是暗紅色的。
大腦電光石火間一閃,對槐子大喊道:“那馬車。”不待槐子回答,就撒腿朝前奔去,敏捷地在人群中穿行,她相信槐子會跟上來的。
果然吃豆腐花那會兒,她的感覺沒出錯——那兩個人不懷好意,已經盯上她們了。只怕原本的目標是板栗和小蔥,只是無法得手,便一直跟著他們,正好葡萄買東西讓他們得了機會。
jú花悔恨不已:幹嘛不親自陪葡萄一起去,或者一家人都跟著去呢?街上這麼多人,他們是怎麼無聲無息地把葡萄帶走的?
她壓住心中的憤怒和恐懼,飛快地向馬車接近。
可是那二人卻若無其事地上了車,馬車啟動,輕快地往前行去。也沒飛奔疾馳,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一輛車。若不是jú花先看見那兩人,並懷疑他們,萬不會在人群中鎖定這輛車,那葡萄可就被帶走了。
馬車雖然跑得不緊不慢,jú花還是心急如焚,只恨自己不能飛起來。但就算她今兒穿的是褲子,並未穿裙子,那褲子卻寬鬆的很,這一跑起來,兩條褲腿“呼哧呼哧”地互相摩擦,十分擋事,讓她心中火大,只得將腿稍稍分開一點,免得被絆個嘴啃泥。
急怒之下,她沖前面高喊道:“攔住那輛車。拐子,是拐子!”可是街上人都莫名其妙地瞧著她,不知她幹啥。
jú花見街上的人都不幫忙,氣極了,索性不再喊叫。只悶頭追趕,因為她一張嘴氣就泄了,跑得也就慢了。她聽見身後槐子也在大喊,想是十分著急。可是他抱著兩個娃兒,那速度還比不上jú花。
她並不是四肢不勤的嬌女子,加上身材輕盈,又知道些跑步的彈跳訣竅,並不一味地“咚咚”踩地,因此猛然爆發,奔跑起來也是很快的。看看就要接近馬車,便拔下頭上的銀簪攥在手心。
天保佑,她這回沒有戴木簪,而是戴了根銀簪子。
頭一回,她痛恨起下塘集的繁榮,這街道變多了就是麻煩,因為那馬車拐入一條橫街,那是往江邊去的。
當她也拐過橫街。卯足了力氣要加速時,卻意外地發現那馬車居然行動遲緩,仿佛故意等她一般。。
見她跑近。從車上探出一個腦袋,正是先前在豆腐花攤上碰見的兩人中的一個,猛地伸手拉住她左胳膊,獰笑道:“就等你了,小美人。”
jú花不退反進,借著他的拉扯,踩上馬車,一邊驚懼地哭喊道:“求求你……放了……我妹妹吧——”右手揚起——“我給你磕頭了!”
那男人有些意外,先以為她要反抗廝打,另一隻手也伸出來。想抓住她右手。在他想來,就算被這個嬌滴滴的小媳婦捶一拳,那也跟撓痒痒差不多,待見她驚懼哭求,便得意地調笑道:“放了你?小的沒逮到,大的也……啊——”
“噗”地一聲。jú花手中的銀簪迅疾地插入他的眼睛。
車廂里還有一個漢子,和五六個昏迷的娃兒,有大有小。那漢子正催促道:“老六,囉嗦什麼?快點,船等著……”
迎接他的卻是老六的慘叫聲!
他看見jú花滿臉煞氣地將銀簪從老六的臉上拔出來,帶出一蓬血水,驚愕之下,竟然忘了上前幫忙,直到jú花揚簪撲上來,他才醒悟,惡狠狠地罵道:“賤人!想死啊你!”
一把攥住jú花胳膊,那簪子不得寸進。
再一伸手,連左手也抓住。
他衝著車頭叫道:“跑起來。”轉頭又對jú花,“老子要把你賣到最紅的jì館……啊——”
女人打架,撕扯抓咬,千古不變,jú花也不例外,她既然沒學過跆拳道那些玩意,只能用這古老而又實用的法子了。她當然不會束手待斃,事實上,她卯足了勁兒想殺人。
是的,她要殺人!
生平最恨的就是拐賣小孩的人販子,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拐賣小孩,讓父母餘生無望,讓孩子未來人生晦暗,簡直堪比沒有期限的酷刑折磨,何況這兩人原本可是覬覦她的板栗和小蔥的。
這種人,死一萬次不足惜!
她總算明白什麼是“惡向膽邊生”了:兩隻手被抓,她一低頭,瞅准那人捉住自己右手的手腕動脈處,張嘴就咬下去,使出吃奶的力氣將貝齒合攏,那血就噴泉一般涌了出來。
牙好,胃口就好!
jú花一嘴好牙,吃嘛嘛香!
就聽那人殺豬似的慘叫,鬆開jú花左手,對著她胸口就是重重一拳,緊跟著就聽見“咕吱”一聲,jú花生生將他手腕血管咬斷了,還有些什麼斷裂jú花也不清楚,反正她沒咬著骨頭——誰讓他手臂內側對著她哩?她又是看準了那動脈下嘴的。
被他打了一拳,當然不好受,眼前金星直冒。不過,也許是他先被jú花咬中,急痛之下,集中不了力氣,不然jú花非得被打斷肋骨不可。
但她來不及體會疼痛了,因為她早在咬人的時候,就準備趁對方疼痛鬆手時,就摳他的眼珠子。
所以,那人一鬆手,jú花就用右手拉住那人胳膊,左手也伸了出去,卻被打了個趔趄,好歹因為扯著那人,才沒有撞上車壁板。
借著扯拽之力,一猴身,又撲了上去,右手銀簪子亂戳,待那人躲閃亂打捕捉之際,卻將左手纖纖五指叉開,對著那人右眼就插了下去。
那人也不過是到處拐賣小娃兒的拐子,不過是男人,力氣大些,並非懂武藝的練家子,他被jú花毫無章法的打架方式弄得手忙腳亂,又見手腕上鮮血噴涌,心中慌張不已,登時就被jú花得手。
上次剪了指甲後,jú花的指甲又養了起來。最近家裡活計安排開了,好多事也不用她親自動手,那指甲長得很好,不長不短,摳眼珠子正好。
眼窩那裡很柔軟,可jú花的手指也不是刀,用力一插——沒插進,只進半寸。
這不是豆腐,這是肉;不是熟肉,是生肉——那窒塞阻隔的感覺讓人難受極了。
她猛一咬牙,一邊尖聲大叫,一邊將渾身力氣都使上了,一摳一剜,生生將那眼珠子給摳了出來!
怪不得那些武打片都是“嘿、哈”叫個不停呢,她看了還覺得造作,誰知這麼一叫,那力氣就跟著聲音一道宣洩出來了。
頓時那漢子就暈了過去!
先前被銀簪插中眼睛的漢子正捂著眼眶哀嚎,指望這人幫他報仇,誰知轉眼間就見jú花摳出一顆血淋淋的眼珠來,驚呆之下,往後一仰,“啊呀”一聲掉下馬車!
jú花瞥見後面槐子正瘋狂地追來,一如當年跟在雲影馬後,那速度堪比猛獸下山。
可是趕車的人顯然也知道車上出了事,將鞭子揮舞得“啪啪”響,兩匹馬兒跑得飛快,拖著這車直奔江邊。
看著車上昏迷的六個娃兒,jú花心裡直冒煞氣,她要對付車夫,為了防止那昏迷的人作怪,便毫不猶豫地揚起銀簪對著他的喉嚨一頓亂扎。
誰說見義勇為時會想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衝動之下不就上去了!
誰說殺人者都有不同常人的生活和心理歷程?憤激之下不就殺了!
jú花被一股煞氣支撐著,連手上的眼珠子也沒甩掉——被指甲嵌入了,一時也甩不掉——先是給那人一頓簪子,扎得他喉嚨“汩汩”冒血,眼見不活了,然後撲到車前,從那小窗口裡,對著外面車夫的後腦勺就猛扎。
車夫聽見車內叫聲不斷,正心裡不安,偶一回頭,見jú花握著一隻銀簪,對著自己就戳過來,嚇得“哎呀”一聲,就從車上跳了下去,一邊大喊“不關我事”,一邊打個滾兒爬起來,撒腿就往江邊跑。
槐子兩眼漲紅,死盯著那馬車,瘋狂地追趕。
忽見車上掉下一個人來,滿臉是血,又瞥見車上的jú花,嘴邊也是鮮紅一片血跡,也不知她出了什麼事,頓時肝膽欲裂!
他想要停下來抓住那人,又怕追丟了jú花,於是重重地一腳踏在他胸口,用力一蹬,只聽一聲慘叫,他也不管,借力往前竄了一大步,繼續追趕。
眼看就追上了,jú花見他要上車,忙尖聲大叫:“車夫跑了,快去追。”又怕他擔心,再次高喊道:“我沒事。那人死了。”——她誓不放過一個人。
槐子聽清了,見馬車果然慢下來,他便往旁邊跑幾步,看見前面狂奔的車夫,一咬牙,又追了上去——jú花曉得輕重,一定不會瞎逞能。
雖然他不知道車上發生了什麼事,但jú花剛才好好的跟他說話,先前車上又掉下來一個人,臉上鮮血直流,可見jú花暫時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