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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陸念光氣呼呼消失在大門的身影,齊莞朝著他身後的福安使了個眼色,這才走進垂花門。
先是去了陸氏屋裡,陪說了幾句話後,陸氏忙著要處理家裡的事項,齊莞便帶著晟哥兒去了花園玩耍。
齊瑞在書院不在家裡,晟哥兒越發地喜歡粘著齊莞。
“瑞哥兒跟姑奶奶的感情真好。”沉香含笑看著在牽著晟哥兒走路的齊莞,跟殷姑姑說道。
殷姑姑直直地看著齊莞臉上如春日花兒般絢爛的笑容,如果有自己的孩子……姑娘的笑容是不是更好看些?
少爺到底怎麼想的?就這樣瞞著姑娘,將來萬一瞞不住了,該怎麼辦?姑娘會很生氣吧,到時候少爺要怎麼哄得住姑娘?
真是為少爺擔心,如果能將姑娘瞞著,到了明年再讓她懷上,或許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殷姑姑?殷姑姑?”沉香說了半天都沒聽到殷姑姑的回應,抬頭朝她看了過去。
“嗯?”殷姑姑回過神,見齊莞已經抱著晟哥兒走進涼亭。
姐弟倆都是滿頭大汗。
白卉端著瓜果走了過來,脆聲說道,“這南越就是好,要什麼瓜果都有,還都是頂新鮮的。”
齊莞替晟哥兒在給晟哥兒洗手,笑說,“這南越不比京都,瓜果容易生長,自是要新鮮許多,這裡的女子長得都水靈靈的,想來就是吃多了瓜果。”
“少夫人比她們更好看。”白卉道。
眾人笑呵呵地吃起了瓜果,晟哥兒拿著一片黃肉西瓜吃得滿臉都是汁水。
“姑奶奶和晟哥兒在這兒呢。”一道帶著南越方言輕快地在涼亭外響起,這聲音嬌媚柔軟,不必回頭,都知道是誰。
“李姨娘。”白卉和沉香福了福身,臉上的笑容斂了起來。
李詩詩沿著石階走了上來,就在齊莞對面的石椅坐下,對著晟哥兒擺了擺手,“少夫人怎的這般清閒,天天陪著晟哥兒玩耍。”
“家中沒有多餘人和事,自是清閒。”齊莞淡淡地說道。
通過這半個月對李詩詩的觀察,齊莞發現這個女人確實很聰明,幾乎找不到她半點錯處,不管是對她還是對母親,她既不刻意討好也不會挑事作對,還算是個很安分的妾室。
只是這種安分不知真實度是多少,當初秋姨娘更顯得安分,結果呢……
“吃!”晟哥兒將手裡咬了一半的西瓜遞給李詩詩。
李詩詩眯眼一笑,接了過來,“哎呀,晟哥兒可真懂得心疼人。”
竟也不介意是被晟哥兒吃過的,就這樣咬了一口。
晟哥兒高興地笑了起來。
齊莞眉尖微微一挑,拿著絹帕替晟哥兒拭嘴,倒也沒說什麼。
李詩詩將瓜皮放了下來,深深看了齊莞一眼,忽然道,“姑奶奶成親也有半年多了吧。”
“嗯?”齊莞看向她,不知道這李詩詩有什麼話想說。
不止半年了吧,怎麼還沒懷上呢?李詩詩心裡疑惑地想著,卻深知以自己的身份問這個問題不適合,“姑奶奶這麼喜歡孩子,將來肯定是個好母親,一定會很疼愛自己的孩子。”
殷姑姑眼神一厲,朝李詩詩看了一眼。
齊莞笑了笑,淡淡地說,“誰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說的是,那妾身就不打攪你們了。”李詩詩心中暗嘆,哪個女子會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她就算出身於風塵,也曾喜歡有個自己的孩子,只是……身不由己,連她都保證不了自己的安全,又怎麼保護她的孩子?
待李詩詩離開,白卉哼道,“怪裡怪氣的,都不知在說些什麼。”
齊莞看著李詩詩離開的方向,“這個女人真讓人看不透。”
到了入夜,陸念光才喝得滿身酒氣地回來,陸氏只是說了兩句,便讓人扶他去休息了。
畢竟不是自己的嫡親弟弟,陸氏對他始終有隔閡,談不上有深厚的感情,若是同胞兄弟,免不了要說他幾句,這才多大的年紀,就已經這樣放縱自己,長大了怎麼得了?
福安來不及休息就去給齊莞回話。
“今天舅老爺和一個年輕公子在鳳凰樓見面了,不過是在包廂里,小的聽不清他們談的是什麼。”福安低聲跟齊莞說道。
“知道那人是誰嗎?”齊莞問。
“看那人打扮,像個富家子弟,身邊的下人喊他二少爺,小的後來聽舅老爺不覺意提起,似是江西府那邊來的。”福安回道。
江西府?齊莞放下手中的帳本,“你聽得出那口音?”
福安應著,“不像本地人,以前哥哥和江西府的人打過交道,聽過他們的口音,和今日那位公子的極像。”
齊莞點了點頭,讓福安下去歇息,明日繼續盯著陸念光。
“殷姑姑,你去老太爺那兒請海叔過來,明日還得麻煩他一趟才行。”她對陸念光充滿了疑惑,總覺得陸老太爺不可能將重要的事情託付給他,讓他來南越只是一個幌子,但如今看來,陸念光顯然沒將自己當幌子。
如此又過了兩日,齊莞一直找不到機會跟趙言鈺說出自己對陸念光的懷疑,好像,已經兩天沒見過趙言鈺了。
無論如何,今晚都要等他回來才能睡下。
“姑娘,姑娘……”今日齊莞身子不慡利,沒有過去齊家,就在家裡看藥書,還沒到午膳時間,白卉和沉香在外屋說話,忽然,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就在外面傳來。
是夏竹的聲音!齊莞心頭一跳,立刻放下書走去出去。
夏竹臉色慘白地出現在她面前,“姑娘,六少爺不好了。”
“什麼?”齊莞臉色突變,“晟哥兒怎麼了?”
已經急步地邁下台階,白卉跑去準備馬車了。
夏竹哭著說道,“不是六少爺,是二少爺吃了六少爺的牛辱,沒多久就吐個不停,臉色都發紫了,六少爺只吃了一口,如今還在哭著……夫人心焦得不行,讓奴婢趕緊過來跟您說一聲。”
齊莞聽得膽戰心驚,是她讓母親每天餵晟哥兒吃一碗牛辱的,一直都好好的,今天怎麼就出事了?
難道是家裡還有誰敢對晟哥兒下手的?
一股怒意和恨意湧上心間,不管是誰,她都不會放過那個人!
第237章中毒
齊莞匆忙地回到齊家,才進了門,就發現家裡的下人臉上都帶著惶惶之色,內院更是亂成一團。
不管發生什麼事,最怕的就是亂,這樣最容易讓某些人趁機掩藏自己的行為。
“這都成什麼樣子?夏竹,去找幾個管事娘子,將家裡各個角門都把守好,今日誰也不許出去,小廚房那邊的人也不許出來走動,還有那兩頭母牛,找人給看好了。”齊莞沉著臉吩咐著,回頭見夏竹臉色雖然發白,卻已經鎮定下來。
“奴婢這就去辦。”夏竹應了一聲,她已經是冷靜下來,知道六少爺和二少爺這次生病絕非尋常。
齊莞輕輕一點頭,已經往正房走去了。
剛進了院門,就聽見齊正匡在大聲怒喊,“大夫呢?怎麼還沒來?再使人去催,都跟死人一樣!”
晟哥兒的哭聲響亮地傳出屋裡,聲音已經有些嘶啞了。
齊莞聽著心裡生疼,顧不上給齊正匡行禮,就已經進了內屋。
“娘,晟哥兒和瑞哥兒怎麼樣了?”她急聲問著,晟哥兒被陸氏抱在懷裡灌著綠豆湯,李媽媽在照顧瑞哥兒,已經吐了一地牛辱。
瑞哥兒臉色灰白如死,呼吸微弱。
齊莞二話不說就過去替齊瑞把脈,一旁的白卉已經將金針準備好了。
幸好之前灌了不少綠豆湯清毒,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體內還有一點點毒素不乾淨而已,齊莞開了藥方,讓沉香趕緊去抓藥煎藥。
施針過後,齊瑞的臉色已經好了一些,呼吸也順暢了。
“瑞哥兒怎樣?”陸氏抱著小聲抽泣的晟哥兒過來問道。
齊莞看向她懷裡已經哭累了快要睡著的晟哥兒,“瑞哥兒沒事了,娘,讓我看看晟哥兒。”
陸氏說,“晟哥兒沒什麼大礙,瑞哥兒先喝了半碗牛辱發現不對勁,在晟哥兒要吃牛辱的時候,將牛辱打翻了,晟哥兒就嘴皮沾了一點,我不放心,這才灌他喝了綠豆湯。”
齊正匡走了進來,神色緊張,“晟哥兒怎麼沒聲音了?”
“苦累了,睡了過去。”陸氏道,眼睛迅速地發紅濕潤,望著齊正匡的眼神充滿了怨懟。
齊莞依舊不放心,親自替晟哥兒把脈檢查了一遍,幸好,並沒有中毒,只是被嚇著了哭得太累而已。
“牛辱怎麼會有毒?幸好瑞哥兒和晟哥兒沒事,不然……”齊莞心有餘悸地看向齊正匡,潛意識地認為又是他的那些小妾在興風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