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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潯聽出他話裡帶了一絲引誘,但她裝作不懂,只是吃驚地瞪了瞪眼,“趙叔叔不是查到事情真相了麼,你頭銜這麼大,就由著他們誣陷我給我叛無期?你還是人民公僕麼?”
趙隊嘆了一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叔叔查的這東西也是用了點兒手段弄來的,幫不了你。”
南潯沉默不語,趙隊也沉默了下來。
等過了好一會兒,趙隊才突然開口道了一句,“墨白啊,剛才趙叔叔在外面看監控看了很久,面對警員的逼問,你的心理素質很好。叔叔雖然不能馬上幫到你,卻還有個迂迴的法子,我這裡恰好有一件很棘手的事需要人去辦,如果你能幫叔叔辦到,日後你不但能減刑,還有機會……”
一個小時後。
想到趙隊的話,南潯在心裡呵呵一聲。
真狗血,雖然剛才腦子裡有一瞬間閃過了這個念頭,但她真沒想到,對方真是讓她去當臥底。
南潯覺得答不答應都無所謂,但是答應之後吧,這個趙隊會給她換一個監獄,總比呆在原來那個監獄,不知啥時候就被程家收買的人搞死的強,於是南潯答應了,反正等她熬到三年,小八就帶她走人了,到時候她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至於趙隊口中的那個男人,南潯覺得她可以嘗試著靠近,但若靠近不了那就拉倒,完不成趙隊給的任務又不會死。
就在這一天,生平第一次穿成了個男人的南潯,以故意殺人罪進了監獄。
這個監獄擁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美寰監獄。
然而,這個地方絕不美妙,據說這裡面關押的都是一些窮凶極惡的罪犯,監獄裡充斥著疾病,毆打,暗殺等折磨。
不是沒人管,而是連獄警都管不著。
這個世界沒有死刑,最嚴重的刑罰是有期徒刑,除非你自己找死,巡警便會一槍給你個痛快。據說進去的人有近五分之一的人都選擇了自殺,他們為了逃離這裡,試圖越過那七米高的高壓網線,結果不是被高壓電電死,就是被巡警一槍打死。
由此不難想像,這裡面的日子那絕對不是人過的日子。
南潯不能死,所以她只能想辦法自保了。
除了趙隊和這美寰監獄的監獄長,沒有人知道南潯的身份,“他”就是一普通大學生,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了無期徒刑。
所以,南潯是被獄警動作粗暴地推進了一間囚室里,“2333,以後你就住這兒,半個小時之後去領你自己的東西。”
2333,這真是一個喜感的編號。
一屋三個上下鋪,一共可以住六個人,南潯進去的時候,裡面的人有五個,一個人躺在下鋪呼呼大睡,剩下四個人正盤腿坐在地上打撲克,這種事似乎很常見,獄警睜隻眼閉隻眼,就當沒看見。
南潯走進去的時候,除了睡著的那人,一屋子人齊刷刷地抬頭看他。
說實話,這四個人都長得凶神惡煞的,每個人的眼神都很兇狠,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大光頭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
“喲,長得可真水靈啊。”一人眼裡閃過驚艷之色,對著南潯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
“小弟弟,犯了什麼事兒進來的?瞧著很年輕啊,該不會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吧哈哈哈……”那滿臉橫肉的光頭這一笑,其他人也跟著鬨笑出聲。
南潯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幾人,嘴角忽地微微勾了一下,笑眯眯地吐出兩個字,“殺人。”
這大男孩笑起來真是好看啊,他本就長得清爽帥氣,特別是一雙眼睛,亮亮的,笑起來跟綴了兩顆星星似的。
進這監獄的重刑犯不需要剃光頭,所以他保留了那一頭烏黑的碎發,襯著那張俊秀的臉,更顯得牲畜無害。
這麼個氣質乾淨的大男孩進了這美寰監獄,那就跟小綿羊進了狼窩一樣,註定是食物鏈底端的那個。
幾人一聽這倆字,笑聲齊齊收住,然而在頓了一下後卻爆發出更大的笑聲。
一個嘴巴有些歪的男人笑得直不起腰來,“我說小弟啊,有些大話可說不得啊,就你這麼一副弱雞樣兒,你能殺人?”
南潯微微歪了歪頭,嘴角笑意不減,“你可以去問問獄警,故意殺人罪,判了無期徒刑呢。”
幾人見他不像在編造,這會兒是真的止住了笑聲。
光頭也是殺人進來的,他是道上的,有人帶頭砸他的場還欺負他兄弟,他脾氣火爆,當時一把鐵棍下去,將扔對方的頭兒腦袋開了花。
本來這種道上的事兒警察不會管,但不知哪個傻子報警了,警察趕到後逮捕了他,然後他就被判了無期徒刑,這一輩子都要耗在監獄裡。
一聽到眼前這小子也是因為殺人罪進來的,光頭不禁來了幾分興致,當即將旁邊一小弟踹到一邊,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來,小弟,跟哥聊幾句。”
南潯也不嫌棄,走過去,盤腿坐在他旁邊,特別自來熟地道:“哥,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這裡的老大。”
光頭一聽這話,樂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弟啊,哥覺得你很合眼緣,以後你就跟著哥混,有哥在,保准沒人敢欺負你。”
旁邊幾個小弟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們在老大心中的份量又得往旁邊挪了。
來了一馬屁精。
第145章 麻蛋,別耍了
“小弟,來跟哥幾個介紹介紹自己。”光頭說。
南潯第一句話就讓人刮目相看了,“我叫蘇墨白,是B大的學生,今年大一還沒念完。”
“哎喲喂,居然是個大學生,還是B大的,這名字也挺斯文的,一聽就是有學問的人。”老三顯然很崇拜這類人,看南潯的目光頓時不一樣了。
來這美寰監獄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之人,近四分之一判的都是無期徒刑,這些人里有學問的真沒幾個,所以乍然聽到南潯是個大學生,頓時覺得跟見了大熊貓似的,太稀奇了。
南潯繼續道:“的確是殺人了,不過是誤殺,我為了救兄弟跟另一個人干架,結果不小心把這個人弄死了,對方家裡有錢有權,給我安了個故意殺人罪,我救的那兄弟也不出面替我作證,所以我就來了這裡,無期徒刑。”
光頭就佩服這種為兄弟出頭的人,“你那兄弟真不是個東西。”
南潯咧嘴笑了笑,“的確不是個東西,要是我有機會出去,我弄死他。”
眾人就愛聽這話,沒想到這小子看著嫩,其實也是個狠角色。
但是這話也就說說,進了這裡,又被判了無期,就算表現良好,能在有生之年出去的可能性也很小。
幾人有些同情他,更多的卻是幸災樂禍。
進來這裡的當然不是什麼好鳥,南潯也沒指望這屋裡頭的人有什麼同情心。
不過南潯這人自來熟,跟一群人很快就打到了一起。
這光頭是這間囚室里的老大,大家都叫他鐵哥,呼呼大睡的那個是老二叫杜潘,長得還算端正,很會來事兒,剩下的都三大五粗,肌肉鼓鼓囊囊的那種,按照編號依次排大小,南潯是最後來的,排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