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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的心魔趁他元神受創，直接將其吞噬，取而代之，變成了現在的陸心墨。”
南潯心驚不已。
心魔不過一團意識，這心魔竟能自己修出神形，這心魔得多強大?
此時，空間裡的小八已是一副生無可戀臉。
原世界陸世寒的確是死了，而且死透了，根本沒有勞什子的心魔，這個世界的劇情果然已經如脫韁野馬了，連它都不知道以後究竟會發生什麼，嚶嚶嚶。
小八好奇地測了一下這陸心墨的惡念值，測完之後心中只有一排排的臥槽。
媽媽咪啊，90點惡念值!
這要是再往上漲一漲，特麼的就要漲成100了!
啊啊啊啊，這到底怎麼回事?一個世界不可能出現兩個惡念值高達100的大反派!
陸心墨不緊不慢地喝了兩口茶，幽黑的眼看著她，忽地道了句：“仙子，我因你而生。”
南潯微怔，隨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眉頭皺得更緊了，“你……”
陸心墨淡笑道：“我是陸世寒的執念，他的執念是你。”
南潯微微抿了抿嘴，“既然當初做了選擇，又為何……”
“因為做錯了選擇便要承擔選錯的後果，而他，不想承認自己錯了。然而，有些時候不是他不想想，就不會想，若非如此，也不會有現在的我。
連自己的執念都不敢面對，如此窩囊，合該被我取而代之。”陸心墨的眼中掠過一絲冷嘲。
南潯：……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能這麼平心氣和地跟陸世寒的心魔對話，這場面怎麼想怎麼奇怪。
“我本來也要去尋仙子，沒想到仙子卻主動尋上門了。”陸心墨看著她，眼底掠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南潯聽到這話，想起自己來的原因，臉色驀地冷沉下來，“是你讓那占據了莫玄韶身體的小鬼去坤雲?那奪命爆破針也是你種入他體內的?你可知這小鬼殺了我的徒弟?”
陸心墨微微一愣，“我並不知此事。當初我見到莫玄韶的時候，他已經被那魔嬰老祖抽走了元神，身體也已被千年小鬼占據，我只讓他混入坤云為我盜取幾本修煉心法，並未讓他害人。”
此時，空間裡的小八默默咬手絹，原來真跟血冥大大無關，他還以為那小鬼是血冥大大派來的，那小鬼口中的巫山老祖也是血冥大大精分的。
不過，就算不是血冥大大幹的，他也肯定早就看出來那莫玄韶有問題了，然後順勢死翹翹。
南潯神色淡漠，“此事因你而起。”
陸心墨不解地蹙眉，“仙子可是在怪我?”
南潯道：“你是罪魁禍首。”陸心墨見她如此反應，身上戾氣陡然加重，濃郁得讓人心驚，“仙子這要跟我講因果?那我反倒要問仙子一個因果。道修一旦生出心魔，必將其滅之，可心魔何錯之有，為何生之卻滅之，這又是個什麼因果?”
小八：臥槽槽槽槽，惡念值一下漲了5點，變成95了!
這個世界出現的漏洞莫非由天道粑粑自動修補，重新找了個大反派出來?啊啊啊啊，如此一來，那落在血冥大大身上的功德值豈不是要分走一半?南潯你可千萬不能讓這貨變成惡念值100的反派二號!
第999章 論道，修問心道
陸心墨盯著她，眼裡都似乎有煞氣在凝聚，“生出心魔並不可怕，控之馭之便可，為何一定要滅除?你倒是跟我說說，這是為何?”南潯察覺到他突然變得暴躁，又想了想自己方才的話，似乎的確有些咄咄逼人了，便略略放緩了語氣，“你問為何，那我便告訴你為何。在道修看來，心魔代表著陰暗、執念、貪婪，這些東西皆是修仙大道上的阻礙，任由其生之漲之的話，遲早有一天像陸世寒這般，被你吞噬，所以道修又為何要冒著這個危險養著自己的心魔?”
陸心墨冷笑，“所以，你們便看不起這些操控心魔的魔修嗎?連自己的心魔都不敢面對，還談什麼修道?一有心魔便滅之，說到底不過是膽小怯懦。”南潯：“沒有看不看得起一說，我不說神和仙，只說人，人皆有明暗兩面，明不一定是善，暗不一定是惡，所以惡不是魔道本身，而是因為大部分魔修主惡，魔修便成了邪的一面，而道修中也不全是好人，只因為大部分道修主善，他們便成了正的一面。
道修滅心魔，魔修馭心魔，說到底都是降伏心中魔性，既然都是降伏魔性，你又憑什麼指責道修滅心魔是不對的?
我也問你一句，滅掉惡念有錯嗎?惡念既由我生，便由我滅，這便是我以為的因果。”
陸心墨怔住。
小八簡直要豎大拇指，牛逼啊我潯，你都把這心魔說得一愣一愣了。
陸心墨身上的戾氣煞氣慢慢收斂起來，只神色還是迷茫不解，“所以，仙子覺得我是惡嗎?應該被陸世寒滅掉?執念是惡嗎?欲望是惡嗎?懊悔是惡嗎?它們到底惡在哪裡?”
南潯說得口都幹了，端起那綠茶飲了兩口，茶水入口差點兒沒被她一口噴出來。
這特麼的叫微澀?澀得她舌頭直顫。
“這茶……”
陸心墨被他一打岔，迷茫的神色微凝，表情緩和，問道：“仙子可喜歡?”
南潯直言道：“不喜歡，太澀。給我換一碗清水吧。”
陸心墨點點頭，朝傀儡乙道：“去給仙子取一碗清水來。”
“仙子還未為我解惑。”陸心墨提醒道。
南潯閒閒地道：“不急不急，說了這麼多口都幹了，容我潤潤喉後再跟你細說。”
小八：……很好，心夠大。
陸心墨忽地一笑，“是我怠慢了。”
說著，他朝傀儡甲吩咐道：“去山中為仙子摘一些水參果。”
南潯看那傀儡甲離開庭院，好奇地問他：“傀儡似乎不能離開主人太久，他們最遠可以去到哪裡?”
“此為活傀儡，可去到千里之外。”陸心墨解釋道：“我只是一個人太過孤單，才制了兩個傀儡解悶。”
南潯心道：我又沒問你原因。
等到南潯潤完喉也吃完果子了，她才清了清嗓子，繼續跟他扯扯這正與邪，善與惡，道與魔。
“……執念欲望懊悔等統統不是惡，連煞氣戾氣殺氣都不算是惡，惡的是擁有這些東西的人。魔修也可以善良，道修也會邪惡，端看此人如何為人處世，行惡事，便是惡，行善事，便是善。”
南潯最能講的就是這一套一套的道理，想她以前還得過辯論賽大獎呢，這些東西豈能難倒她?
“那仙子覺得，我是善是惡?”陸心墨問。
南潯微微一笑，一副高人模樣，“那便需要你捫心自問了，你做過惡事嗎?方才你情緒不穩，周身煞氣戾氣環繞，但你沒做惡事，那麼方才的你便不是惡，倘若日後你做了惡事，那你便是惡。”
陸心墨有些糾結地問道：“殺人算惡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