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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老大的魔性笑聲,老二被吵醒了,聽說新人來了,連忙也湊了過來。
他盯著南潯死瞅了半天,突然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小六啊,別怪二哥沒提醒你,長你這樣兒的,放在咱整個A監區,妥妥的獄花,你懂獄花的意思嗎?”
南潯被這倆字惡寒了一把,她現在可是個男的,怎麼能叫獄花呢,再怎麼也得叫獄草啊。而且長得水靈是個什麼鬼,她明明照過鏡子,是個英俊逼人的小帥哥。
鐵哥聽到老二的話,微微皺了下眉,卻也沒說什麼。
南潯認了個門就去獄警那裡領東西了。
他走之後,囚室門裡的幾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大哥,這小子長得太好看了,你罩不住他的,咱們A監區的獄霸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個不管事的,今天晚上要有好戲看嘍。”老二杜潘心情頗好地吹起了口哨。
看著這麼一個乾淨的男孩被侮辱踐踏,嘖,他真是於心不忍啊。
鐵哥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有些糾結地道:“刀疤是個狠角色,我們惹不起,這事兒沒人能幫他,等他自己過了這道坎就好了。”
“搞學問的人據說自尊心強得要死,他不會因為過不了這個坎一頭撞死吧?”老三道,但話里還真沒多少擔憂之情。
老五聳聳肩,“我和老三老四不也是這麼過來的麼,就老二幸運,來得早,所以沒遇上刀疤。”
南潯去獄警那兒領了一個洗臉盆,一個不鏽鋼的杯子,牙刷牙膏各一個,還有毛巾和一塊肥皂。除了自己身上穿的這身囚服,又領了一套,方便換。
別說,這囚服還挺好看的,深藍色,雖然是寬鬆版型,但不是特別誇張的那種寬鬆,褲腿和胳膊的兩側都有一道白色條紋,穿起來的人看著很精神。
獄警已經領著南潯認過門了,所以這次她領了東西便自己回囚室。
囚室大樓挺大的,共四層,走道一側是囚室,另一側便是欄杆,圍成四邊形的那種,每間囚室里的人出來後,扶著欄杆往下俯瞰,能看到一樓空蕩蕩的水泥地,那裡通常是早上集合的地方。
南潯分到的囚室是242,在二樓,她腦子裡想著事兒,根本沒注意到三樓四樓的走廊上已經有零零散散的人在扶著欄杆往下看,目光落在他身上之時,眼裡惡意滿滿,有幾個已經猥瑣地笑了起來。
南潯進房後,跟幾人打了聲招呼,然後就爬到最裡面的那個上鋪,眯眼小憩起來。
老二杜潘敲了敲他的金屬床欄杆,笑呵呵地提醒了一句,“小六啊,晚飯在六點一刻,你可別去遲了,早點兒吃完飯,我們晚上還有業餘活動呢。”
他說這話時,其他幾人互相換了個眼色,老大瞪了老二一眼,沒插話。
南潯總覺得這杜潘眼裡的笑帶著一絲惡意,或許說惡意有些過了,應該是一種等著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南潯朝他點點頭,“多謝二哥提醒。”
中途,南潯去了一趟廁所,她下意識地想要下蹲,結果一脫褲子發現那多出來的玩意兒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呵,呵呵,差點兒忘了,她現在是個男人。
南潯開始催眠自己,我是個男的,是個男的,我以後就是“他”,而不是“她”了。
然而催眠結束之後,南潯還是無法直視那多出來的東西,他雙手顫顫巍巍地扶著,快速解決完生理問題之後,又回了自個兒的囚室。
可能是太累了,南潯這一睡就睡了倆小時,等他一起來,發現屋裡已經沒有人了,再看看大廳里掛著的鐘表,六點十分,現在去食堂剛剛好。
然而,等到南潯去了食堂,才發現食堂人已經坐滿了,基本沒一個空位,打菜窗口只剩下一些殘羹冷炙。
南潯走進食堂的那一瞬間,無數道探究的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南潯這才知道,他被耍了,飯點應該是六點。
麻蛋的!
這個點來打飯,只能吃剩菜不說,連個座位也找不到,因為大家都是剛剛打完飯正吃得香的時候。
南潯面無表情地去打了點兒菜湯,準備就著大白米飯吃。
可是,他目光逡巡一周,沒有找到落座的地方。
終於,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找到了幾個空位,但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他發現的幾個空位繞著那最中間的位置圍了一圈,沒人過去坐,而最中間的那個四人位上,只坐著一個男人。
第146章 這新人,不知死活
這人背對著南潯,所以南潯看不清他的長相,只覺得他的後背十分堅挺,竟比電視裡的模特背影都好看幾分。
他的坐姿很端正,拿著筷子的右手在嘴和飯盒之間的固定軌跡上細微動著,雖然看不到正面,但南潯能感覺到,他的動作定是十分優雅的。
南潯覺得這個人要麼就是不好惹,要麼就是得了傳染病,所以別人都不敢靠近。
思量一番,南潯放輕腳步走了過去,然後朝他背後的那張餐椅蹭了過去。
剛開始,只有小半個臀兒輕輕挨了上去,這樣持續了好幾秒,沒發現啥異常的南潯又往餐椅裡面挪了挪,直到完全坐了上去。
然後南潯耐心地聽了一會兒身後的動靜,並沒有聽到什麼大動作。
於是南潯放心了,他估摸著這人只是不喜歡別人盯著他吃飯,現在他選擇了背對著這人的餐桌椅,默默地當了個隱形人,應該沒有打攪到這人吧?
放心後的南潯開始自顧自地扒飯,餓了的時候吃啥都特別香,儘管飯盒裡只是湯泡飯。
吃得正香的南潯沒有注意到,就在她往那餐椅上坐下的一瞬間,整個食堂的各種嘈雜聲全部消失殆盡,甚至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眾人齊刷刷地盯著那新人走進了A監區獄霸的領地,不知死活地扒著嘴裡的飯,吃得比豬還香,絲毫不知自己背後坐著一頭怎樣兇狠的野獸!
男人似乎察覺到有人入侵了他的地盤,吃飯的動作不禁一頓。
眾人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心裡的血液瞬間沸騰了起來。
上啊,起來一拳頭打破這新人的腦袋,讓鮮血飆飛到他的飯盒裡,叫他再不敢觸犯您的淫威!
可是,內心雀躍的囚犯們什麼都沒等到。
除了剛才那短短的一頓,那男人竟再沒有絲毫其他的反應。
他慢條斯理地吃完盒裡的飯菜,拿起紙巾擦完嘴,然後……起身。
站起來的男人終於轉了身,他的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南潯的後腦勺上,盯著那後腦勺看了足足好幾秒鐘。
接著,腳步一轉,就這麼走了。
等那男人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見了,食堂里才轟一聲炸開了鍋。
更多探究的目光朝南潯打了過來,南潯沒空理,繼續往嘴裡扒著湯泡飯。
看就看吧,又不會少塊肉。
等吃完飯回了自己的囚室,南潯沒有給杜潘好臉色,他知道其他人也是同夥,因為他們當了聾子,但南潯還是跟老大打了聲招呼。
杜潘朝他聳聳肩,“小六,我知道你怪我騙你,但是我只是想給你上一堂簡單的課,在這裡,不要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因為在這裡面的,沒有一個……好人。你若連這點兒氣都受不了,晚上的盛宴你可怎麼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