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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身上的傷,最初有幾次的確是為了給他尋求靈藥被傷,但那幾次他心疼她,死活不願意喝下她找來的靈藥。
於是後來,她又受傷了,卻一臉驕傲地對他道:“這次雖然受傷了,但我得到了一枚千年火靈石,煉化了它,我的修為境界又能提升許多。”
他雖心疼她,卻沒有理由斥責她,因為她是為了自己的修煉。
解釋了自己受傷的緣由後,她又隨手將一瓶木屬性的草木凝露扔給他,那隨意的動作讓他下意識地覺得,那些東西來得十分容易。
她也總是一副輕鬆口吻,“你知道我能噴火,這些木屬性凝脂玉露我手到擒來,便是有同我爭搶的妖獸,也多是木屬性妖獸,在我面前只能是手下敗將。”
然後她咯咯笑了起來,給他講自己是如何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她火焰鳥沐笙的威名如何名震這方圓百里,但凡她瞧上的木屬性靈草靈液,已經沒有妖獸和精怪敢跟她爭搶。
她說得太真,他又有那般愚笨,竟然全都信以為真。
之後她傷得一次比一次重,她聲稱是因為她越來越強大了,看上的火屬性天材地寶也有更厲害的妖獸爭搶。
他說了很多次,她都不聽,這讓他很生氣。
他惱她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更害怕有一天,他見到的會是她……奄奄一息的模樣。
他不需要她變得多厲害,就這樣陪著他,不好嗎?
所以最後一次,當她一身狼狽地趕回來,簡單解釋了一下身上的傷,又如同往常一樣,隨後丟給他一個小瓶時,那一次的他沒有伸出枝虬去接。
待到那瓶子落在地上打碎,那千年木靈乳的香氣飄出,他才知道他浪費了她怎樣一番心意。
這東西比以往的那些玉露凝脂珍貴數倍,即便她再厲害,也要花費許多功夫。
所以她會發火,也在他意料之中。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的不珍惜將她刺得那麼痛,痛到狠心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籬霧哭得一臉是淚,“……若知道她那一身傷是為了給我尋那千年木靈乳,我又怎麼捨得生她的氣。她後來說出那樣一番話,可見被我傷得多深……”
南潯輕聲道:“籬霧前輩,現在理解她一番苦心也不算晚。去找她吧,她定然還等著你。”
籬霧眼中有波光流動,泛著星星點點的亮光,“會嗎?我這般傷她的心,她還在等我嗎?”
南潯問:“前輩覺得她愛得不及你深嗎?”
籬霧搖頭,一雙黑眸竟浮現出幾縷淡紅,像披了薄薄一層火焰,表情無比溫柔,“沐笙她,很愛我。”
南潯淡笑:“既然前輩都能苦等她一百年,即便絕望沉睡,這三千年來也不忘分出一縷神識留意她的身影,那前輩為何不相信,她也還在苦等你?”
在這一刻,籬霧心中所有的不確定和猶豫不決全都煙消雲散了,他忽地展顏一笑。
溫潤清俊的男妖在這一刻總算與那流火的艷麗重疊。
這一笑,艷麗不已。
“小丫頭,謝謝你。”籬霧對她笑道。
南潯嘖了一聲,“您這燦然一笑還是留給那火焰鳥美人兒看吧,我保准前輩你會迷倒她。”
籬霧搖頭一笑,“你現在這性子就好,為何在那男修面前那般……無理取鬧?”
南潯咧嘴,“不都說了嘛,這是情趣。如果有一天,那火焰鳥美人兒也能在你面前這般嬌氣做作,你信我,她已經非你不可了。”
籬霧臉上笑容愈發艷麗,“……但願有那麼一天。”
南潯還想趁機再撈點兒好處,不想她的身子忽地朝後飛起,離那男妖越來越遠。
下一瞬,眼前的景象扭曲,場景全部崩塌不見,周圍一片漆黑。
“喂喂,我說籬霧前輩,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我的木精元啊啊”
溫柔含笑的聲音自遠方傳來,“此乃我幻境之中,便是給了你,你也拿不走,等你醒來,我自會給你……”
下一刻,南潯緩緩睜眼。
別看她在幻境裡活蹦亂跳,可此時真的醒來,腦子卻有些昏沉。
“潯潯,你醒了?”低沉的嗓音自她頭頂響起。
南潯抬眼望去,對上了血冥那張英俊得快閃瞎她眼睛的臉。
“阿冥……”南潯迷迷糊糊地喚他。
血冥嘴角微微翹了翹,低低嗯了一聲,“潯潯昨晚睡得可好?”
“唔,做了個美夢。”
血冥神色微微一變,“什麼美夢?”
南潯懶懶斜他一眼,哼道:“夢到某人背著我跟別的女人顛鸞倒鳳,場面極其香艷。”
血冥眼裡極快地閃過一抹戾氣,轉瞬即逝,他問:“既然是夢,自然是假的,夢裡的你莫非還真信了?”
南潯的眼睛還帶著一層迷霧,顯然還未完全清醒,可聽了這話,她的嘴角已是得意地勾起,“怎麼可能?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假的,但我還是一腳踹飛了那對狗男女,心情不要太爽。”
說著,頗有些遺憾地道:“現在想想,其實可以更爽的,我應該先把那負心漢的命根兒一刀剪斷,然後再踹飛他。”
小八:你要真敢剪斷血冥大大的命根兒,信不信我喊你姑奶奶?
血冥聽了這話,無奈低笑,“既知道是假的,又何必做這麼多?”
“我高興。”“……好,你喜歡怎樣就怎樣。”他輕嘆道,又是那副縱容寵溺的語氣,眉眼亦柔和無比。
第947章 小樣兒,居然占我便宜
南潯緩了一會兒後已經清醒許多,她沖血冥眨眨眼,男人方才那縱容寵溺的語氣似乎還在她耳畔迴響。
有那麼一瞬間,她仍覺得自己在做夢。
意識到自己還躺在小徒兒的大腿上,南潯心下尷尬,正待起身之際,血冥卻已經伸手從她後腰穿插過去,攬住她腰肢,將她輕輕抱了起來。
幾乎將她整個抱入了懷裡。
那胸膛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結實。
南潯輕咳一聲,“勞煩血冥師兄了。”
說完,連忙自他懷中退出,兀自坐到了雪狼獸皮的另一端,與他隔開點兒距離。
俗話說得好,趁你病要你命,阿冥這卻是見她迷糊,趁機調戲。
居然敢趁機摟她小腰,小樣兒!
南潯醒來的時候,對面那四人也是剛剛轉醒,此時面各異。
他們清醒得很快,完全不似南潯這麼迷糊,仗著小徒兒在身邊,警惕心都降低了許多。
察覺到對面那幾道視線打來,南潯抬頭看去,那幾道視線又齊齊收了回去,只剩下一道。
趙憐容面上紅暈還未完全消退,臉難看至極,她正看向南潯,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古怪。
南潯覺得莫名其妙。
她知道那流火樹可能給每個人都製造了一個幻境,但趙憐容用這種古怪眼神看她,莫非自己也出現在了她的夢中,且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