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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相較起米氏的驚訝,丁小橋和伍飛雲卻淡定得多了。雖然一開始伍飛雲也覺得這個話題由這樣一個沒有出閣的小姐說出來實在是太讓人不能接受了,可是當她發現丁小橋再說這個話題的時候平和淡定的就好像再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彆扭的表情,她也就放開了。
沒錯,就算是那些被人覺得說不得羞死人的東西,那也是只是醫生和患者的相商討論病情,並沒有什麼不得了的。
丁小橋淡淡的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既然大夫已經知道了我三姨上一個婆家實在是畜生不如,那我也就明說了。我是擔心我三姨不但是身體外面有了損傷,我還怕她的身體裡面已經有了損害。”
伍飛雲那兩道如煙一樣的眉毛微微的蹙了起來,既然丁小橋已經說得那麼明白,她也就不在刻意的裝作不明白了,她說:“小姐是想讓我好好的檢查一下嗎?”
丁小橋點點頭:“這是為了我三姨好,也是為了她以後的日子好,是以後再嫁人,這要是有病,只怕是……”
米氏雖然一開始一直覺得丁小橋的話題驚世駭俗,可是現在聽來,她不由得也暗自點頭,沒錯,丁小橋說的很對。這件事如果放在她的身上她可能不好意思說,但是,這件事卻是極為重要的。
想到這裡,她又不禁看了一眼丁小橋。
這個女兒實在是想得太細了,甚至她這個親姐姐想得還要細。
伍飛雲點點頭,她站了起來,丁小橋親自去端了熱水來。米氏也上前幫忙,她先將米三丫的褲子脫了下來,然後將腿彎了起來,最後自己端著燈過來。而伍飛雲洗乾淨了雙手,就上了前。
丁小橋也抬著一盞燈站在炕梢,和米氏一左一右的照著亮,仔細的看著伍飛云為米三丫檢查。
伍飛雲仔細的翻看了一陣子,忽然就坐了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第418章 周家桃花
一看見伍飛雲這幅表情,丁小橋和米氏心裡都猛地沉了下去,她們幾乎立刻異口同聲的問道:“怎麼了?”
伍飛雲半張著嘴,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她眨了眨眼睛,然後才看向了米氏問道:“丁夫人,這位夫人當真是嫁人了嗎?”
“對啊,我這妹妹小我五歲,十五歲就嫁人了,現在已經二十七了,算算看已經嫁人十二年了。”米氏見伍飛雲臉上的神色,緊張的胸口都是緊的,她連忙又問:“怎麼了?大夫,可是得了什麼……”
伍飛雲連連搖頭,她頹然的垂下了手,望著米三丫,臉上的表情卻是極為痛心的,好一會兒之後,她終於才說:“這位夫人到現在都還是完璧之身。”
“什麼!”這句話聽起來很簡單,可是卻好像是一個巨型的深水炸彈,一下子就將丁小橋和米氏都炸暈了。就連平日裡自詡很是鎮定理智的丁小橋也忍不住高聲的喊了出來。
這兩人汗了這一嗓子沒有什麼,倒是讓外面等在廊子下面的其他人都驚了,丁修節連忙問:“孩子他娘,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米氏捂著嘴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在丁修節連連的催問中,大聲的回答:“沒事沒事,你們別瞎打聽。”
外面出了才趕到的丁小閣和丁小樓之外,別的都是男人,聽得米氏這話,自然也不好再繼續問什麼了。大家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閉上了嘴巴。
而屋子裡面的兩個人簡直半天都回不過神來。米氏失神落魄的坐在炕稍上,手裡的燈也放在了一邊,她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半天之後,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狠狠的壓制了眼淚,好半晌之後才嗚咽的低低說道:“三丫啊,三丫啊,這些年你到底是過得什麼日子啊!”
丁小橋靠在迎枕上,手裡的茶碗已經摔了好幾個了。地上一地的碎片,屋子裡面的丫頭沒有一個敢吭聲的,莫思歸走了進來,望著地上的碎片,微微的揚起了眉毛,然後使了一個眼色,讓伺候的人下去了,才也脫鞋上了炕,坐在了炕桌邊上,望著一張臉黑得好像是鍋底一樣的丁小橋,微微笑了笑:“這是怎麼了?那伍飛雲沒有來的時候我看你還帶著點笑意,現在人家一走,你就這樣,莫不是那伍飛雲得罪了你?那我定然給你出氣。”
丁小橋連忙說:“你別亂說,這伍大夫人好得很,我都要好好得謝謝她才是。”
“那你現在這幅樣子是做什麼?”莫思歸也知道丁小橋並不是因為這個生氣,他真是好,丁小橋到底是在氣些什麼。
丁小橋望著莫思歸剛想張嘴說點什麼,可是最後還是閉上了嘴,這種事可以跟伍飛雲卻玩玩是不能跟莫思歸說的,她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這事兒不能跟你們男人說。”
光是這麼一句話,莫思歸就已經猜到了十之**,他揚起了眉毛:“周婆子家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丁小橋最喜歡的就是莫思歸這一點,他夠聰明,夠了解自己的心思,有很多話根本不用說的明白他就已經能知道得清清楚楚了。這省了多少的麻煩和尷尬。她不禁冷笑道:“見不得人?何止是見不得人,簡直是豬狗不如!不,說他們是畜生不如都侮辱了畜生!”
算起來丁小橋算是很有禮貌的人,她從來不喜歡說髒話,更不會罵人,像是這樣的情況在莫思歸的記憶中還真是從來沒有過,就連當年自己欺負她,往她身上丟合了牛屎的稀泥她也只是追著自己打,沒有開口罵過自己,可是現在卻開口罵了周家人。
可想而知,這件事一定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情,至少對於米三丫來說是一件人神共憤的事情。
“你想如何?”莫思歸端起了抱石奉上來的茶,輕輕的喝了一口:“是想讓她一家子死嗎?”
這話說出口是那麼輕而易舉,那麼不在乎,似乎在莫思歸嘴裡說出來的並不是幾條人命,而是跟吃頓飯一樣輕而易舉的事情。如果實在一年前,或者半年前丁小橋都會對這樣的莫思歸心驚肉跳,可是,現在,她卻絲毫沒有一種違和感。
她其實自己也很是詫異,是因為自己變得冷血了,還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莫思歸?亦或者,在她的潛意識中,她已經認可了這樣的莫思歸?而她也漸漸的變成了這樣的人?
丁小橋微微發愣的時候,莫思歸忽然就靠近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個濕熱的吻,在丁小橋回過神之前他又離開了,然後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坐在那裡喝茶,好像剛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了一般。
掩著嘴角,臉上微微泛紅的丁小橋狠狠的瞪了莫思歸一眼,然後道:“你做什麼!”
“我看你發呆,叫了你幾聲了,你都不回應,我就只能用別的方法叫你了。”莫思歸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的丁小橋牙根都痒痒的,她連忙退後了一點,衝著莫思歸說:“你真是壞透了。”
莫思歸卻只是笑了笑,然後,說:“怎麼樣?你想好沒有?”
丁小橋搖搖頭,努力克制了自己心裡那嗜血的衝動,那想要將這家人全部挫骨揚灰的衝動最後說:“如果只是要她們的命,這未免也太好命了。她們折騰了我三姨整整的十二年,難道這麼容易就放過了他們嗎?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莫思歸望著丁小橋哈哈一笑:“那麼說,你還有別的辦法?”
“要知道,死可是世界上最容易的解脫呢!”說道了這裡,她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他們既然那麼喜歡讓人生不如死,那麼我就也只能讓他們也常常這樣的滋味了?”
丁小橋這副樣子,莫思歸非但沒有覺得她心胸狹窄惡毒,倒覺得她那睚眥必報的樣子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可愛來。他低低的笑了出來:“看來,你已經有了主意了?能不能告訴我?”
揚起了眉梢,丁小橋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飛揚跋扈的驕傲來,她朝著莫思歸勾了勾手指,莫思歸湊了過來,丁小橋在莫思歸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莫思歸忍不住大聲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這一看就是你能想出來的主意。”
“為什麼?”
“這要是我想,一定是給他們一刀痛快了,你倒是心眼小。”
聞言,丁小橋的眉毛便豎了起來:“怎麼?你覺得我心眼小了,那麼快點躲開一點。”說著她哼了一聲,嘴巴也不自覺的撅了起來。
卻不想,莫思歸直接俯身過去,就在那翹起的唇上輾轉碾過,最後只吻得丁小橋滿面桃花,氣吐如蘭,抬手就推開了莫思歸。莫思歸順著她推自己的手退後了一步道:“你的想法我怎麼能夠不完成呢?”
最近周婆子的心情簡直好得很,不但休了米三丫那個賤人,而且又有人來上門說親。她慈愛的看了一眼,坐在門口玩著小馬車,拖著大鼻涕的傻兒子,低低的笑了起來,誰說她的兒子不頂用!
她的兒子確實腦子有點不好使,可是,他這兒子是傻人有傻福,你看看那些正常的人,誰家的兒子能夠娶兩個媳婦兒?先不要說上一個米三丫是個長得漂亮的,就連這一個說親的也是個好看的。雖然長得沒有米三丫漂亮,但是,她要的又不是一個狐狸精,而是一個能伺候她娘兩個的媳婦。
現在這個就符合她的眼緣了,身板結實,貌相老實,而且還有嫁妝,不像是米三丫不但沒有嫁妝,還讓她掏了那麼多銀子,而且是個不會下蛋的!說起來就是一肚子的氣。
周婆子想起了米三丫在自己的時候那些心堵的事情,忍不住用針狠狠的又戳了戳面前的秀花繃子幾下,這個賤人,真是的,居然跳河沒有死成,還被丁家給救了,真是命大!
像是她這種騷狐狸,爛破鞋就該淹死,就該病死,就該不得好死!
周婆子想到這裡,又從枕頭下面拿出了一個小稻糙人,從針線盒裡拿出了一根針,狠狠的就朝著那小糙人的身上扎去,一邊扎一邊猙獰的笑道:“米三丫,你去給死!給我死!”
不日,周婆子家又要辦喜事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村子,就連在三百里之外的丁家都知道了。
莫思歸衝著丁小橋笑了笑,帶著一種淡淡的幸災樂禍的嘲諷道:“聽說這周婆子的兒子是個傻子?”
丁小橋卻翹著眉梢,眉開眼笑:“傻子怎麼了?傻子的桃花也是旺得不得了啊!你看看我們家得男人們,哪有一個像是這周傻子一樣的桃花?”
摸著下巴,莫思歸好好地想了想,卻不得不同意丁小橋的說法,整個丁家好像桃花都不怎麼旺。看看,從男到女,從老到小,這好像在婚姻上都較艱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