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頁
“沒見過,若是見過並且有關係,趙小將軍能和夫君過不去嗎?”周琳琅擰著眉頭,對於莊平的無端猜測和打聽不是很高興,心裡也隱隱有些覺得莊平說的話和他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不太一樣。
周琳琅跟著莊平走了好長時間,一路上看到不少帳篷,但是一直卻沒有看到人,便有些著急的問了莊平還要多久才能見得到人。
“嫂子,你別著急啊,再往前走一會兒就到了,軍營很大,這會兒楊哥也正在馬場裡。”莊平輕輕一笑,指著不遠處,道,“嫂子,這不就能看到前頭的馬場了嗎?咱們走快一些。”
不由分說的,莊平便加快了腳步,一會兒以後,就帶著周琳琅直接進了馬場裡。
偌大的馬場裡人可不少,裡頭人聲鼎沸,喊什麼的都有,周琳琅甚至隱隱能聽到楊哥這個字眼,也不知道喊得是不是楊承郎。
“嫂子,你看,楊哥正在和趙小將軍比賽馬呢!趙小將軍就不服氣咱們楊哥,所以成天挑釁,前兒挑著武功比,和咱們楊哥打成了平手,昨兒挑著射術,讓楊哥給贏了一大截,今天又挑了馬術來比。”莊平帶著周琳琅就走到了人群里,然後指著不遠處而來的馬道,“那頭棕色的馬背上便是楊哥。”
周琳琅一聽比馬術人都緊張了起來,楊承郎沒有學過騎馬怎麼和人家在馬背上長大的趙小將軍比馬術?那不是拿他的弱項和人家比強項嗎?
周琳琅沒記錯的話,楊承郎最近一次騎馬也是在林宅的時候,還是林公子教的,可就那一次,能學到什麼?能學到翻身上個馬背就算是好的了!
“嫂子,快看,棕色的馬跑的越來越快了!看,快超過趙小將軍的野狐了!咱們楊哥快贏了!”莊平在一邊好像很激動的喊著。
眼看要到達她這邊終點的人,周琳琅卻分明看的心驚膽戰,馬距離終點越來越近,她甚至能看清楚馬背上楊承郎凝重的表情,那根本不是快要勝利的喜悅。
周琳琅沒有讀心術,讀不懂楊承郎這個時候表情的含義,一直到,馬跑過了終點線卻依舊朝著前頭直衝她才知道,她的擔心真的不是毫無道理的。
“咦,楊哥都贏了怎麼還不停下來啊?”莊平在邊上問了句,然後推了推周琳琅,“嫂子,楊哥莫不是看到你來了太激動所以犯傻了吧?嫂子,你快過去喊咱們楊哥停下來,攔住他的馬啊!”
“莊平!你他娘的不是人!”
邊上,突然有人怒吼一聲沖了出來然後直接將周琳琅拽到了身後去,“莊平,你竟然帶女人進馬場!”然後,那人轉頭就沖周琳琅喊道,“你誰家的這麼不懂事?軍營里的馬場是你們女人家能隨便來的?”
周琳琅一臉無辜,“我在軍營大門口說找我夫君楊承郎,莊平就出來了,說帶我進軍營找我夫君,然後他就一路把我帶到這裡來了。”
周琳琅不傻,聽那人的話就知道,家屬可以進軍營但是不見得可以進馬場,所以,她連忙口齒清晰的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莊平的身上去。
“你是嫂子?”那人一聽被他吼的竟然是楊承郎的妻子,態度頓時一換,“嫂子,莊平不是個好人,你別相信他!楊哥騎的那匹馬不對勁,剛才經過我跟前的時候,我好像看到馬口吐白沫,莊平慫恿你跑過去攔下馬,分明就是慫恿你去送死,莊平這個惡毒小人,簡直不配當人!他就巴望著楊哥出了事,他好踩在楊哥身上當上新的百夫長!”
“我說黃興家,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是正好知道楊家嫂子在外面等著,知道這會兒楊哥抽不出空去接她,不想讓她乾等才好心的去把人帶進來的。”莊平瞪了眼黃興家,“就你沒野心,就你甘願當楊承郎的狗腿子!”
周琳琅已經沒有心情去聽莊平和黃興家兩人的爭辯,她的視線靜靜的落在逐漸遠去的馬身上,人群也跟著往前移動,她也跟著往前追去。
而不遠處,楊承郎始終沒有能將跑瘋了似得馬停下,就在眾人的視線中,那馬突然慘啼一聲,兩個前蹄高高抬起,甚至的抖著,突然的,就將馬背上的人從高處抖落在了地上。
“楊哥!”黃興家一看暗道不好,哪裡還顧得上和莊平對罵,立刻就沖了過去。
從疾馳的馬背上被摔下來,那可當真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會出人命。
周琳琅拔腿追了過去,就看到楊承郎昏在地上好半天才被黃興家喊醒,睫毛微微動了下。
“快把楊哥送到大夫那裡去!”黃興家連聲吼著,喊來了另外兩個人,一人扛著一頭將楊承郎扛著往馬場外跑。
周琳琅幾乎傻了,站在那,視線就落在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的棕色馬上,看著它不停的抖著的前蹄上的一個釘子,然後一步步走了過去,抬手,用力的將釘子抽了出來。
一看,赫然的嚇了一跳。
從馬前蹄拔出來的釘子足足有的食指長,難怪奔馳中的馬突然受了驚一般的抬起前蹄將人從馬背上甩了出去。
周琳琅不傻,看著口吐白沫的馬和手裡的這個釘子,她不信這些都是巧合,不信,不過是一場馬場裡的賽馬就能將一匹軍中的良馬跑到累的口吐白沫,也不信,在軍營的馬場裡,會這麼巧合的出現一個這麼粗這麼長的鐵釘恰好的就扎進了馬蹄里。
周琳琅在四處翻了翻,果然又翻到好幾個同樣是尖銳朝上的鐵釘,就隱藏在草叢中。
周琳琅將釘子全部都撿了起來,這才跟著人群而去,緊緊追著楊承郎。
不遠處,趙繼康黑著臉從馬背上跳下來,顯然是因為輸了這一局很不高興。
原本還和周琳琅說是信服楊承郎的莊平立刻就贏了上去,換上一臉恭敬的笑,“趙小將軍,您也別不高興,那楊承郎雖然贏了這局,但是從那麼高的馬背上摔下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命大就在躺一陣,命不好,說不準就能廢了。”
“你乾的?”趙繼康抬腳就直接往莊平身上踹,“小爺讓你多事了?小爺和楊承郎比試,就要堂堂正正的比試,什麼時候要你多事安排這些了?”
趙繼康動起手來,特別是在怒頭上,絕對不會手下留情,莊平硬生生的挨了幾腳,始終不敢吭聲也不敢躲。
”行了繼康,再踢下去出了人命大哥那不好交代,我們還是去大夫那看看楊承郎的情況。“於登科將趙繼康給拉住,視線也跟著從不遠處闊步離去的婦人身上收了回來,然後朝著莊平看去,“你除了給馬還做了什麼?”
“小的還在前頭藏了手指長的鐵釘。”莊平如實的道,他家就是打鐵的,所以,要弄到這種鐵釘並不是難事。
“好像被發現了。”於登科皺眉,“那個婦人好像發現了鐵釘,並且把鐵釘撿走了。”
莊平一聽也毫不在意,“一個婦道人家,發現了就發現了,還能怎麼樣?”
“若是普通的婦道人家,在親眼看到自家夫君從馬背摔下來昏厥不省人事一般會怎麼做?”於登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