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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蓄滿淚水的眼睛,勉強笑著。“不打緊的,這不算什麼委屈。五奶奶素日裡待我也是極好的,今日她氣兒不順就是被訓斥幾句又有何妨?”
青兒撇撇嘴,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扶著她往下面走。“當年,你要是跟了三爺就好了,三爺待人可是專一的很。新來的三奶奶又是個寬厚人。”
當年,她卻是要分給徐容卿的。可但凡是徐容卿的,徐容修都要搶,哪怕是個丫頭。胭脂心裡酸澀,扭頭去看青兒,有些嗔怪。“還三爺三爺的,如今已經是侯爺了。三奶奶也是侯夫人,是這府上的女主人。說話可在意些,當年的事兒可莫要再提。”
花如瑾再是個寬厚的,知道其中的細枝末節也難免會心生芥蒂。若是個看著寬厚實則狹隘的,她這一輩子還怎麼求的個平安。
第二十一章 急於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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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急於上位
花如瑾又蜜桃伴著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吸了吸新鮮空氣,將那一肚子積攢的怨氣盡數吐了後,才往自己的屋子裡去。
她今日鋒芒畢露,和婆母甘氏撕破了臉,雖然吵的很過癮,可心裡卻也難免覺得委屈。
女人嘛,再強悍,再冷靜,多少也是會有依賴心理的。小時候依賴父兄,嫁人後依賴丈夫,年歲長了就依賴兒孫的。
花如瑾前一世就是依賴父兄、丈夫慣了,處處沒有自己算計,又總覺得旁人都是好的,才造了算計,讓人扔進了江水裡餵魚。
這一世重生而來,一直活的戰戰兢兢。因就著前世的經驗,不敢處處依靠。且自己是庶女,靠不得父親,重生時生母又去了,嫡出兄長更是沒有道理去靠著。只下面一個胞弟,還得處處要自己提點照拂。嫁人以後,徐容卿這樣的身份地位,脾氣秉性更容不得她一心一意的去依靠。
雖他待自己不薄,可感覺上就是和當年對待齊玉衡時不同了。
今日她陷入這樣的困境,他卻不在身邊,少不得心中抑鬱。
蜜桃跟在花如瑾身邊這些年,其實一直摸不透她性子,她高興自己跟著高興,她難過自己就跟著沉默。討不得好,卻也不至於落下不是。
主僕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往回走。
待進了院子,見管灑掃的婆子正執著掃帚一下一下輕緩的掃著院內的落葉,竹編的掃帚觸地發出的刮擦聲,有些刺耳。雖是十分輕微,卻也讓花如瑾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婆子穿著粗布衣裳,腰間隨便的扎著布帶,聽見了腳步聲忙收了掃帚,站好給花如瑾行了禮,喚了一聲夫人。
花如瑾親近溫和的笑著點了點頭,望了望院落角落處那幾棵光禿禿的古樹,已然是深秋了。這場仗打了這麼久,不知道年關的時候,會不會改朝換代。
思索著往屋裡走,小丫頭忍冬穿著厚厚實實的等在門口,見花如瑾來了,忙打起帘子,小聲道,“夫人,侯爺回來了,這會兒正在書房跟李先生說話。讓夫人留飯等他回來用。”
這個時候回來了?他倒是真會挑時候,什麼事情都過去了,老哥兒優哉游哉的回來了,還要等他吃飯?是不是花如瑾還得要張羅一桌他喜歡吃的小菜,巴巴的等著他,然後像哈巴狗一樣去討好他?
真生氣。
花如瑾眼睛一眯,瞧不出臉上的喜怒,輕輕恩了一聲就進去了。
怪不得要讓一個小丫頭傳話,屋裡根本沒有人侍候,連紅菱也不在,更不要說翠微和翠竹了。花如瑾本來就心情不好,回頭又見沒人看著屋子,更是抑鬱不已。
蜜桃為她解開外衣換上居家常穿的衣服時,她一句話也不說。悶悶的,一瞧就是好大的不樂意。
“夫人勞累了一天,不若奴婢給您捏捏腿,舒坦舒坦吧?”蜜桃討好的看著花如瑾,她陰沉著臉,自己也不好過。
可花如瑾不領情,懶洋洋的往軟榻上一歪。“不用了,你也自下去休息便是。”一面說著,一面將放在炕几上的書翻開,隨便找了一頁就要讀。
此時外面已經到了傍晚,屋內燈光有些昏暗。蜜桃不敢再多加言語,瞧了瞧外面漸暗的天色,起身將半遮著窗子的雲紋紗簾打開,儘可能的讓光線多透進來一些,又自取了一個青瓷小燈方在花如瑾旁邊,之後便取了一旁的繡品坐在花如瑾旁邊的腳踏上繡起了繡品。
主僕二人再沒說話,一個認真繡著繡品,心裡七上八下的想著該怎麼寬慰主子。一個心煩意亂的翻著書本,想著一會要怎麼面對徐容卿。
花如瑾生了徐容卿的氣,可卻得要極力裝出毫不介意的樣子來。同別人妝模作樣花如瑾做得來,可一想到連對自己的丈夫也要那樣,就覺得悲哀。
至親至疏是夫妻,果真說的有道理。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的悄然而過,等天徹底暗了,花如瑾已經飢腸轆轆了,卻還不見徐容卿回來。
紅菱、翠微、翠竹三人早自外面回來了。都詢問了花如瑾是不是要廚房背著飯菜。
翠微顯得有些興奮,往花如瑾身前湊著。“夫人,侯爺今日回來,可要備些侯爺愛吃的菜?奴婢方才去小廚房瞧了瞧,侯爺帶回來了兩隻野兔呢,不若要他們熏了,再加點蒜蓉醬蘸著,味道必定好吃的不得了吶。”她不去看花如瑾的臉色,只一味沉浸在自己興奮的情緒之中。“彭媽媽做的辣醬也是極好吃的,上次奴婢去她家裡做客就吃過,不若夫人也嘗嘗。做個辣抄雞肉也是極好的。”
花如瑾不說話,只淡淡的掃過去一眼瞧她面若桃花的臉。海氏當年為何偏要將她放在自己的屋子裡,原早就是有打算的。她生的圓潤豐盈,是個討喜的娃娃臉,卻又不失美麗。這類型的女子,任何一類男人都會喜歡的。縱然不會神魂顛倒,可她若是討好也絕對不會討厭,推至一旁。
再瞧瞧她今日故作精心的打扮,髮髻綰的規矩,髮簪卻是別出心裁,不顯眼卻精緻有餘。臉上也瞧得出是細細打了胭脂水粉的,她那一雙遠黛眉也畫的極好。
翠竹在一旁冷眼瞧著,氣的腮幫子直鼓。“你呱噪什麼,夫人自有夫人的打算。”
她忍不下去了,她可眼睜睜的看著翠微今日在內書房門口不知道得瑟了多少圈。攔著書房侍候的丫頭自己進去送茶,不知道侯爺說了什麼,自出來起就笑的合不攏嘴。一會兒去廚房打聽做什麼飯,一會又去屋子裡塗胭脂。當怎是噁心死人。
她想什麼誰不知道?侯爺那樣俊逸的男子,誰見了都喜歡,可不該是自己的就不該惦記。
別說這樣對不起姑娘,就算是做了通房丫頭,又能怎麼樣?生個兒子傍身?那兒子也不過是個庶子。自己糟踐自己便罷了,可莫要生個庶子庶女的糟踐孩子。
翠竹瞧不上她,她也瞧不上翠竹。橫著眼睛等她翠竹,“夫人都沒嫌我呱噪,你吵什麼?”
翠竹白她一眼,花如瑾的臉都要拉到腰那麼長了,還不嫌棄你呱噪?算了,隨便她吧。若不是看在多年姐妹情分,才懶得攔她。隨便讓花如瑾處置她罷了。
翠微還是一副討好神情的去看花如瑾,等著她發話。
“紅菱下午應了我的吩咐去給二少爺送新做好的鞋子,翠竹告假去看了她老子娘。我沒記得你跟我告假,你去做什麼?”花如瑾聲音平和,卻沒有任何語調。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翠微,讓她不自覺的就打了一劑寒戰。
“奴婢想著橫豎姑娘不在屋子裡,用不得人侍候。侯爺和李家少爺回來總得有人使喚,便去內書房候著了。”
她倒是誠實,真不知道是聰明還是傻。
花如瑾有些哭笑不得。“書房有專門侍候的,你是我的陪嫁丫頭,理該在上房裡伺候。你這樣做,是想要被人笑話我花家沒有規矩,我花如瑾不會管教下人麼?”
翠微哪裡見過花如瑾冷著臉的樣子,當即便下了一跳。忙跪地上叩頭,“姑娘教訓的是,奴婢知道錯了,下次再不敢了。”
下次?若是輕易的饒了,下次恐怕就要爬上徐容卿的床了吧。
花如瑾冷眼看著她瑟縮著不停的叩頭,吩咐蜜桃將人扶起來。待翠微顫顫巍巍,梨花帶雨的在一旁站好了,後方才開口。“你既不喜歡在我的屋子裡侍候,我便把你送去侯爺的內書房吧。”說著又挑眸去看紅菱,“現下書房侍候的丫頭是誰?”
“回夫人的話,是個三等丫頭,名叫麥冬。是侯府的家生子,自小就在侯爺的書房侍候。”紅菱恭敬答著。她是這屋子裡的頭等大丫頭,自然是對所有事情都知道的十分詳盡。今日翠微做了什麼她也心知肚明,本想著幫她壓下去,誰知道她自己往槍口上撞。
花如瑾略略點了點頭,“那便要她和翠微換一下吧。”
那是三等丫頭,可翠微可是這房裡的二等丫頭。翠微這下徹底慌了,又扣了好幾記響頭,求花如瑾饒恕。
花如瑾現在是斷然不會輕易饒恕人的了。“若是就這麼調換了,到是平白便宜了別人。不若你去跟麥冬作伴,都侍候著罷。”說著再不去看翠微,將目光落在了紅菱身上。“你尋個穩妥的人提拔上來,補了翠微的缺吧。”
花如瑾語氣淡淡的,聲音柔柔的,可偏就透著那麼一股子不可置疑的威信。誰還敢再置啄半分?紅菱只能領命,拉著想要再繼續求情的翠微起來。
她若再這麼不知死活的說下去,怕是連這個位子都保不住。花如瑾雖然什麼都沒說,可她生氣了,誰都能看得出來。她素來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算計她的東西,何況是她的男人。
翠微被紅菱拉著往外走,正遇見一身風塵僕僕進門的徐容卿。徐容卿的目光在她們兩個身上掃過,任翠微如何紅著眼眶裝可憐,他的目光都沒有停留下來,腳步更沒有停頓。
第二十二章 夫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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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夫妻之間
徐容卿一進門便將有些褶皺不平的外跑脫下去,遞給了蜜桃,逕自往花如瑾身邊走去。臉上帶著那麼幾分討好的笑容,“夫人久等了,可是餓壞了吧?”
花如瑾情緒不高,看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了才道,“等著侯爺是分內的事,不敢喊餓。”
她的語氣不佳,神態也不親昵。可徐容卿卻莫名的覺得非常開心。她能在自己面前表露情緒,不高興的時候給自己臉色看,說明是把自己真真正正的當成了丈夫,而不是一個名義上賴以生存的擺設。
徐容卿臉上的笑容輕輕淺淺,可卻讓人覺得如沐浴在陽光之下一樣溫暖愜意。他往花如瑾身邊坐下,伸手去拉她的手,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