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頁
“……沒要求你再改回來麼?”
“我記得父王和皇上為此事還差點在御書房打起來,不過最後不知道什麼原因父王同意了。”
知晚一腦門的黑線,皇上真是吃飽了撐得慌,人家兒子取名有自己的親爹,你瞎摻合什麼啊,再說了,就憑他那性子,豈是隨隨便便就讓皇上幫著改了姓的,所謂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啊!
一路朝前走,手一直被葉歸越握著,四下不少丫鬟婆子遠遠的瞧見葉歸越,就跟見了瘟神似地,拿著掃把,端著銅盆一鬨而散,躲在假山大樹後面,小心的瞄著,知晚無語的看著葉歸越,替他臉紅,結果某郡王壓根面色不改,拽著知晚朝前走,可見習以為常了,桓府總管跟在後頭擦汗,半天才敢大著膽子說話,“郡王爺,少爺的院子走這條路。”
知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葉歸越的臉黑了,桓府總管渾身顫抖,補救道,“走那邊也行的,多饒幾步也能到。”
知晚見桓總管滿頭大汗,臉也蒼白,便道,“煩請總管前面帶路。”
總管朝知晚感激一笑,擦拭額頭的汗珠,然後小心的領路,走了沒一會兒,桓嬌急急忙的趕來,先是恭謹的福身給葉歸越行禮,然後把知晚拉到一旁說話,眸底晶亮一片,桓府可是盼知晚登門盼了許久,今兒一早更是派了人去定遠侯府接知晚,可惜半道上就聽說了越郡王上門求親的事,大家閨秀定親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幾乎沒人會在今兒出門的,所以就回來了,沒想到知晚還是來了,非但自己來了,還把越郡王也帶了來,桓嬌緊緊的握著知晚的手,眼眶泛紅。
知晚輕笑了笑。知道她們是求醫心切,便嗔趣道,“不是等不及我給你大哥瞧病嗎,怎麼還不帶路?”
桓嬌忙抹了眼淚。領著知晚朝桓孜的住處走去,還沒進院門,就見到桓大人,桓夫人走過來,桓大人給葉歸越行了禮,才抬眸看知晚,第一眼見到時,眼睛就凝了起來,怔怔半晌。
知晚摸了摸臉,以為臉上有髒東西。桓夫人臉色微變,老爺從來沒在外面面前這麼失禮過,再見葉歸越臉色變青了,正要打岔,就聽知晚問。“桓大人認得我?”
桓大人又細看了知晚兩眼,輕搖了搖頭,那邊一聲急切的聲音傳來,“晚妹!真的是你!”
知晚側過臉,就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三步並兩步走近,還未近前。知晚就被拽後退了一步,葉歸越狠狠的剜了知晚一眼後,冷看著桓元良,“晚妹是你能叫的嗎?!”
桓元良眼睛一沉,溫儒的氣息散盡,桓大人站在一旁。真怕自己的堂兄會不管不顧,當年蘇府大小姐失蹤,他險些瘋魔,如今再見到一個酷似蘇大小姐的人,就連他都能認錯。遑論是他了,忙道,“她是定遠侯府四姑娘,並非蘇大小姐,你認錯了。”
桓元良瞥了知晚髮髻一眼,“晚妹十五歲及笄時,蘇兄曾送她一支碧玉簪,那玉簪乃我親手所雕刻,我怎麼會認錯?”
桓大人也望向知晚的髮髻,十七年前,那支碧玉簪在桓府鬧出來不小的動靜,都以為那碧玉簪是雕了送於府中姐妹當做及笄禮的,後來竟然被蘇兄討要了去,這麼多年,堂兄也雕刻過不少玉簪,每隻玉簪都有其獨一無二的標識,桓大人朝桓夫人望了一眼,桓夫人便笑道,“可否讓我看下碧玉簪?”
知晚心裡對蘇向晚正好奇呢,她心裡也明白,玉簪上的晚字不是她爹為她定製的玉簪,而是原本就有的,桓夫人接過碧玉簪看了一眼,玉簪某處不起眼的地方雕刻了三橫,正是出自桓元良之手,桓夫人心底震驚,莫非她是蘇大小姐的女兒?
可知晚乃定遠侯妾室所出,蘇大小姐怎麼會與人做妾呢?桓夫人覺得這不大可能。
葉歸越站在一旁,一張臉臭的就跟別人欠了他百八十萬兩銀子不還一般,晚妹這麼親密的稱呼他都沒喊過知晚,今天竟然被被人搶了先,想想就一肚子火氣,回頭望著知晚,“還治不治病了?”
知晚白了他一眼,桓夫人才想起來今天知晚來是做什麼的,差點因為一支碧玉簪忘了大事,忙請知晚進院子,知晚走之前,望了桓元良一眼,見他眸底滿是落寞之色,知晚輕嘆一聲,心底對於蘇家大小姐充滿了好奇,能讓她爹戀戀不忘,還能讓桓家家主等了十多年,知晚正猜想著,忽然覺得手一疼,耳邊傳來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他還能有本郡王俊美?!”
知晚滿臉黑線的看著他,這廝吃哪門子醋,桓家家主年紀大的都能做她爹了好不好,雖然模樣俊朗,口口聲聲喊她晚妹,但她知道他認錯了人好不好啊,“當然是郡王爺你最美了,要不是你拽著我,我都不好意思占你旁邊的。”
葉歸越鳳眸流火碎碎,握著知晚的手緩緩加重力道,疼的知晚直呲牙,用力啪打他,“我錯了,我比你美,你別捏了,一會兒手疼,下針不穩,責任你擔啊?”
葉歸越這才鬆了三分力道,不過還是很明確道,“以後除了我,誰喊你晚妹都不許應!”
“……放心好了,就是你喊我,我都不應,我可不想一身的雞皮疙瘩亂飛。”
葉歸越的臉又黑了三分,這女人真是欠收拾,不過晚妹他喊也不習慣,等娶了她,喊娘子就是了,想到這稱呼,葉歸越心裡的鬱悶之氣一掃而空,俊美無鑄的臉上冒出光來,知晚撇了一眼,就有些錯不開了,這廝一會兒怒一會兒樂的,沒毛病吧?
知晚還真擔心他,小心的幫他把脈,葉歸越就由著知晚,等知晚收了手才問,“把出點什麼?”
知晚呲牙道,“脈搏沉穩,強勁有力,就是餓三五天都餓不死你。”
桓嬌跟在後面,忍不住捂住嘴憋笑,想不到她就是這樣與越郡王相處的,三兩句話就能氣死人,偏偏越郡王還就吃這一套了,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屋內,桓孜躺在床榻上,伍承捧著藥丸伺候在一旁,見知晚進來,面上一喜,正要說話,就見葉歸越進屋來,伍承到口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憋的臉都紅了,回頭看自家少爺,發現他眸底有抹黯淡之色,伍承輕嘆一聲,少爺等了秦姑娘好幾天了,沒想到秦姑娘會與越郡王一起來,他幾次勸少爺死心,少爺都無動於衷,這回心該死了吧?
知晚坐下幫桓孜把脈,葉歸越就坐在一旁端茶輕啜,眼睛時不時的瞥一眼知晚搭在桓孜手腕上的手,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心底對定遠侯很不滿,一個大家閨秀學什麼醫術?!
知晚幫忙把好脈,回頭吩咐伍承道,“拿剪刀來。”
伍承忙去取了剪刀來,知晚歉意的看著桓孜,“我要剪掉你一部分頭髮,你應該不介意吧?”
伍承瞪圓了眼睛望著知晚,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麼能輕易剪掉呢,他還以為是剪什麼東西,就聽桓孜搖頭道,“不介意。”
知晚把屋子裡其餘人請出去,只留下伍承和葉歸越,這廝知晚都沒打算喊他,他就是來看著她不許她對桓孜動手動腳的,可惜了,要不是他帶著她騎馬來,把白芍丟在了侯府,她就能用麻藥麻醉桓孜,現在只能用銀針麻醉他了,知晚瞥了葉歸越一眼,眸底閃過一絲笑意,伸手去拽桓孜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