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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累了一天,加上洞房之喜,貪睡一些也應該。
昨天的喜宴,知晚作為大嫂,自然也出席了。陪著喝了杯米酒,就回了臨墨軒。因為身懷有孕,也沒人說她不應該。
一進門,幾位太太就關切的問她這些日子害喜嚴重不嚴重,知晚笑著回道。“謝幾位嬸子的關心,孩子還算乖,不是太鬧騰。”
王妃和大太太、三太太還好,只有四太太的笑臉中夾著幾分猶豫,不過自打葉歸越的身份大白後,她對知晚就客氣加客氣了,至於那點彆扭,還是因為王爺的身份問題。
不過,這些事與她沒什麼關係。她這人很好記仇,只要不給她不痛快,她絕對不會主動挑釁別人。
給王妃請了安之後。便在王妃下手第一個位置坐下,端茶輕啜了兩口,外面就有小丫鬟進來稟告,“二少爺和郡主來了。”
話音才落,眾人抬眸望去,就見卉和郡主和葉世瞻並肩走進來。
卉和郡主一身櫻桃色繡折枝梅的裙裳。上面還有隻喜鵲,頭上是一套紅寶石頭飾。華貴卻不失淡雅,步伐婀娜,身姿搖曳,臉帶酡紅,像是三月桃花,又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葉世瞻一身天藍色錦袍,頭束玉冠,滿面春風得意,走路都帶風。
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聽著大家的誇讚和驚艷的眼神,卉和郡主臉上嬌紅更甚,像極了紅蘋果,讓人恨不得啃上一口。
王爺不在,只要敬王妃的茶就行了,王妃賞賜了一對羊脂玉手鐲,還有一個紅包,裡面多少銀子不知道。
也沒人問,更沒人說王妃偏疼卉和郡主,送的見面禮比送知晚的重,一個紅包里再多,也不過千兩銀票,郡王妃有了在水一方,還把你一千兩銀票放在眼裡?
接下來敬大太太,挨個的來,除了長輩,下面就是知晚了。
卉和郡主送知晚的是一隻金簪,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在知道在水一方是大嫂的,裡面頭飾首面不論是樣式還是手工都是極好,大嫂不缺頭飾,這只是祖母送我的簪子,大嫂別嫌棄。”
錦盒裡的金簪極美,上面的珍珠圓潤的沒有一絲瑕疵,笑道,“這樣的簪子可不多見,我怎麼會嫌棄,多謝郡主了。”
喝過茶後,知晚把她的見面禮送給卉和郡主,卉和郡主眼睛都亮了。
知晚的禮物是一隻手鐲,鏤空的花鳥手鐲,鑲嵌著八顆紅寶石,價值不菲,她曾在蒹葭閣見到過,這隻手鐲價值一千五百兩,是蒹葭閣里最貴的手鐲,一般人去了蒹葭閣,都會忍不住看兩眼,擺了兩個月,根本沒人捨得買。
沒想到竟然當做見面禮送給了她,卉和郡主忙推脫不收,知晚攏了攏眉頭,笑道,“這鐲子也就看著漂亮,其實根本賣不出去,掌柜的嫌棄占位置,才給我送了來,你是不是嫌棄了?”
知晚一番話,屋子裡倒抽氣的人太多了,這鐲子會賣不出去,不過是價格太高了,人家捨不得罷了,誰捨得花一千五百兩就買一隻鐲子啊,蒹葭閣掌柜的嫌棄占地方,這不是說出來招人恨嗎,只要減個兩百兩,她們敢肯定,要不了兩個時辰,一準賣出去!
知晚這樣說,卉和郡主哪還好意思拒絕啊,紅著臉收下了,福了福身子去給葉嬌衾送禮。
很快敬茶就過去了,大太太說起正事,就是葉雲衾出嫁在即,也就六天後,府里張燈結彩,那些紅綢緞就不用取下來了,免得到時候還要再掛上去。
王妃笑道,“最近幾日都是晴天,只要不下雨,紅綢掛著也沒事,只是王爺出征在外,府里的姑娘要嫁出去三四位,又迎進來三四位,變化太大了。”
大太太用帕子輕碰了下鼻子,看著王妃笑道,“王爺出征在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我倒是想王爺能回來,雲衾面子上也好看些,只是她年紀大了,我生怕留來留去最後留成了仇。”
葉雲衾嫁的是盛安侯府嫡次子,為人很上進,年紀輕輕就中了舉,大太太對這門親事很滿意。
四房姑娘少爺年紀都小,沒有喜事可辦,其餘三房都喜氣洋洋,王妃憂心葉嬌衾,不知道承郡王打戰什麼時候回來,既盼著他建功立業,又擔心他在戰場上有危險,很矛盾,而且葉嬌衾不到半年就滿十六歲了,王妃心裡急啊。
恨不得承郡王能先回來,把親事結了,跟知晚一樣,等葉嬌衾懷了身孕再去戰場才好,那樣葉嬌衾也不用委屈自己給承郡王納妾了。
幾天後,葉雲衾熱熱鬧鬧的出嫁了,出嫁前,知晚也送了她一隻手鐲,雖然比不上送給卉和郡主的精緻昂貴,在蒹葭閣里賣也要六百兩銀子。
一個冬天,府里多了三個弟妹,嫁出去三個小姑子。
知晚送出去六隻手鐲。
知晚決定,以後送添妝和見面禮,就送手鐲。
轉眼過去兩個月,知晚的肚子也有五個月大了,坐在屋子裡,看著窗外的飄雪,在空中起舞,落下。
塵兒思兒也大了一圈,只要醒著,就會依依哦哦的說個不聽,也不知道說的什麼,有時候知晚就陪他們依依哦哦,你聽不懂我,我也聽不懂你,愣是交流的很愉快。
看的一群丫鬟捂著肚子笑。
只是肚子大了之後,姚媽媽就不許知晚抱塵兒思兒了,怕他們用腳踢知晚的肚子,到時候踢出好歹來,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捧著暖爐,知晚看著在屋子裡小榻上爬的歡樂的塵兒思兒,眼底全是笑意。
小榻下面擺了暖爐,上面鋪著錦毯,不會凍著兩個孩子。
白芍拿了繡簍子過來,繡簍子不是針線,而是毛線,先是烤了烤火,然後望著知晚道,“郡王妃,上晌蘇家掌柜的還派人來說,鋪子的羊毛供不應求呢。”
茯苓把窗戶關了半邊,過來笑道,“那是自然,毛線便宜,而且做的衣服暖和,誰不稀罕,這大冬天的,窩在屋子裡打毛線比繡針線容易的多。”
知晚吃著酸果,外面金盞打了帘子進來道,“郡王妃,在水一方掌柜的有事稟告。”
知晚愣了愣,用帕子擦拭了一下手,茯苓扶著她下了榻,塵兒見她走了,用手裡的波浪鼓砸木板,依依哦哦的抗議,知晚回頭看著他,“乖乖的聽話,娘一會兒就回來。”
回答聲依然是依依哦哦,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正屋裡擺了炭火,暖暖的,掌柜的正在喝茶,見了知晚忙起身行禮,知晚笑著點了點頭,“有什麼事總管拿不了主意要來問我?”
總管不敢直視安容,回道,“糙原使臣給在水一方送了信,說是糙原上今年下了大雪,牛羊凍死不少,知道咱們大越朝有煤炭,物美價廉,就在小王爺手裡,問能不能大量購買,數量太龐大了,屬下拿不了主意,特地來問問郡王妃。”
知晚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就這事啊,“賣,怎麼不賣啊,我記得邊關附近就有煤礦,就近製造,給糙原送去。”
總管有些猶豫,“如今邊關戰報連連,估計要多了多久,南舜北齊就會求和,難保朝廷沒有對糙原出兵的想法,不問問朝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