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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面,他看到了晴柔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卻任憑他怎麼伸手也牽不到她的手,觸摸不到她的臉。一幅一幅的鏡頭像是幻燈片一樣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他一直追著晴柔到了懸崖邊上,可是,任憑他怎麼喚他的名字,晴柔都始終不曾停滯腳步。前面就是懸崖了,可是她還是一個勁的往前跑。直到最後掉下去的那一剎那,晴柔忽然轉頭,對著延奇,叫他的名字,但是他卻拉不住晴柔的手,看著她掉了下去,自己卻怎麼也不能隨著他一起往下跳……
隨後又是一場對戰,他看不清那個人是誰,只防不攻,只是他招招都逼近自己的要害。延奇無奈,揮劍直衝那人的心窩。突然之間,晴柔沖了出來,替那人當了一劍。劍就這樣直直地刺入晴柔的身體,他看著晴柔鮮血淋漓的倒在了自己的面前,是他親手殺死了晴柔。
接著便是他望見晴柔不停地往前走,可是她似乎看不到他。她的懷裡抱著一個靈牌,滿目哀戚與決絕。延奇瞥清了牌位,卻是無比震驚,因為,上面寫著的是——凌奇王爺謝延奇之靈位。他一路跟著晴柔往前走,沿途,他似乎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但是此刻他都已經無心顧及。他只想去拉住前面那個悲戚的人兒,他魂牽夢縈的娘子。
“晴柔,人死不能復生,還是節哀順變吧。”
“晴柔呀,為了孩子,你可要堅持住呀。”
……
此起彼伏的勸告聲言猶在耳,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延奇似乎看到了前面一座高聳的墓碑。喜兒抱著哭鬧不休的孩子,但是晴柔卻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一般,慢慢地靠近墓碑。
夢裡,延奇喊道:“晴柔,你在做什麼?!孩子在哭,你不是非常在意孩子嗎?你怎麼忍心他在哭泣呢?”只是為了轉移晴柔的注意力,她臉上的哀痛讓他心痛,痛徹心扉。
晴柔聽不到他說的話,只是一個勁地往前走,最裡面反覆念叨的,只是十六個字:“生死盟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沒錯,這句話是他曾經對晴柔說過的,延奇慢慢地靠近晴柔,卻根本碰觸不到晴柔的身體,他似乎已經失去了實體,就如同一縷煙霧一般漂浮在空中,虛無飄渺一般,風一吹就要飄散了。
“延奇……”晴柔的手摸向粗糙的墓碑,低低地喃語著。“謝延奇,你還沒有給我解釋,為什麼就先我而去了?!”
“晴柔,我沒有死……”
“你是個大騙子。”
“晴柔……”無論延奇怎麼聲嘶力竭地喊晴柔的名字,晴柔仿佛都是聽不到的樣子。根本看不見他的樣子。
“也好,我可以跟你一起走。”晴柔毫無預兆地撞上了那塊高聳的墓碑。殷紅的鮮血頓時四濺開來,晴柔就這麼緩緩地倒了下去,延奇想去接住晴柔下墜的身體,卻怎麼也碰觸不到,任憑她倒在了冰涼的地上。
眾人的驚呼摻雜著嬰兒的啼哭,混亂了一片……隨後,延期就叫著晴柔的名字醒了過來。
晴柔,你會沒事的,對吧?!
沒有聽過我的解釋,你怎麼可以先死掉?!如果你敢死,我就是追到地獄,也要把你給追回來。
你只是屬於我一個人地。
在我沒有死之前,你絕對不許死,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有事……
“爺,皇上和皇后來了。”門外,響起了李章的聲音。
“不見。”慣有的冷淡繼續響起,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群人,太吵了。
“爺,小王爺您都不見一見嗎?”看到了皇后向自己使了眼色,再指了指手裡抱著的小不點兒。李章會意,“小王爺可憐呢,都……”
“哇——哇——哇——”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打斷了李章的話語,同樣,稚兒的啼哭聲也傳入了延奇的耳畔,只是他的兒子,他才兩個月大,他在哭了。
“呃,小王爺您還真是配合啊。”李章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些尷尬,不知道王爺會不會對軟綿綿的嬰兒有著強烈的抗拒感呢。
“進來。”總歸是自己的親骨肉,何況,那一天將孩子抱回來的時候自己都沒來得及仔細地看看孩子的模樣呢,孩子應該還沒有名字吧。他和晴柔的孩子……不自覺的,延奇的嘴角洋溢起了一抹弧度。
仿佛聽到了大赦一般,一群人蜂擁而至。就連小寶寶聽到了延奇的聲音之後也都停止了哭聲,張大了眼睛,在皇后的懷裡探頭探腦。不消一會兒時間,一堆的人都站在了延奇的面前,將延奇里里外外地觀察了個透徹,仿佛是許久未見過一般。更有甚者便是用眼淚珠子去淹沒延奇,用延奇身上的那件單衣去抹眼淚,不一會兒,延奇的前襟就已經濕了一大片。
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果然不假。
“母后……”無奈的聲音自皇后的頭頂響起。
“嗚嗚,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麼過了這麼久才醒過來啊,你知道母后我有多麼地擔心……”皇后早已經將孩子交付到皇帝的手中,自己就如同八爪章魚一般拉住延奇的衣袖不肯鬆手。
“父王,拉開你的皇后啦。”延奇慍怒的聲音朝向了皇上。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兒子竟然拿我來開火?皇上給了延逸和延宸使了一個眼色,兩位王爺無奈,走了上去,一左一右架開了皇后。
“皇后啊,你母儀天下的風範都哪裡去了?!”皇上才捨不得真的去罵皇后呢?!只得小小聲地說皇后一句。
“又沒有什麼外人在,老頭子,你管我啊?!”皇后不悅的柳葉眉一豎,想要繼續爬上去大哭。一左一右,的王爺們開了口:“母后,弟弟的胸口有傷,你這眼淚鼻涕的全都抹在了他的身上,不怕不小心就傷到了弟弟的傷口呀?!神醫說了,要是弄到傷口,可是要剜肉的。”
“是啊,母后,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母后您也不想我們三兄弟受到一點點的刀傷吧?!您知道剮肉有多恐怖嗎?就是拿一把匕首,把你身上的腐肉,一刀一刀的切除,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呃,呀——行了行了,我不過去就好了。”皇后聽著有些毛骨悚然,這兩個兒子就會拿這樣的話唬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聽起來,確實是挺恐怖的。
延逸和延宸對視笑一笑,隨後鬆開了對皇后的鉗制。
皇上立即噤聲,在場確實沒有什麼外人,都是自己家人,好吧,老是裝作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是很壓抑皇后的了,他不管總可以了吧?!還是乖乖地去哄他的小金孫孫,小孩子才是最乖的,想他怎麼樣就怎麼樣,好好玩哈。
還是孫子最乖了……
“哇——哇——”皇上手中的嬰兒啼哭出聲來了,皇上的八字鬍一撇,小心地慫了慫手裡面的寶寶,輕輕地哄:“乖孫孫不哭,皇爺爺抱抱啊,不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