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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爺見他如此有眼色,自然樂瘋了。
他從一方小霸主成為一統中原的開國之君,自然有些本事的。
老話說的好: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
他能打下這個江山,身邊的能人異士自然少不了,建業時自然是多多益善,如今功成名就,作為君主來說就有些為難了。
文人還好辦,國家總須要這些人來幫著治理。
至於手握兵權的武將,卸甲歸田,刀槍入庫,馬放南山,這是最好的結局。
太祖爺雖滿心裡希望眾將能理解他的苦心,大家都配合著,君臣同樂,皆大歡喜。
有隻為解救百姓於水火,才不得不揭竿而起的仁人志士,自然也有建功立業萌妻蔭子想法的人,因了各種私心,借著邊疆不穩,揣著明白裝糊塗,遲遲不提上交兵權的事。
此時林老太爺的舉動,對於太祖爺來說,無疑是天降甘露,自要投桃報李,又道初起事時,曾以兄弟相論、同患難共富貴的話來,要按其功勞封個異姓王。
這異姓王自來可沒幾個有好下場的,林老太爺自然是一番推辭:太祖爺乃是天命所歸、人心所向之人,自己能夠長久輔助乃是順應天意,實不敢居功!
太祖爺便不好再勉強逼迫,只得降了一等,封他為國公爺,可世襲五世。
君臣如此相得,也是一段佳話。
林景周既然是出身名門,又長得一表人材,相貌英俊,眼光高些也屬正常。
再者他雖不曾在戰爭上廝殺過,卻也不是只托賴天恩祖德,也是建過功勞的。
那年京城大亂,他不過才剛十四歲,便勇敢地站出來,同賢王一起保衛京都,數次擊退陳軍,並斬殺陳軍部將多人,為當時的京都安全立下了汗馬功勞,也是自那時起逐漸嶄露頭角,成為京城貴族青年子弟中的箇中翹楚。
而他在那次守衛戰鬥中,結識人中龍鳳的賢王。並深深為他折服,其後二人更是成了好朋友。
不過也是因為那場戰爭,卻也讓他見識到大家小姐們的另一面。
有懦弱只知哭泣的,有自私只顧著自己的,也有為了活命,不知廉恥的,哪裡還是那些平日裡優雅端莊嬌俏的千金小姐,一個個都狼狽不堪,面目可憎!
而更讓他心驚的是沈家三小姐的殘暴行為。
因為兩家皆為武將,自然相互間也有來往。而他因與沈三小姐年紀相仿。一對金童玉女,雙方家人也都為此開過些玩笑。
他那時年少,也不懂情之滋味。不過看那沈三小姐長的艷麗,人也和善溫良,兩家家世又相當,若家人真定了她為自己的妻子,倒也不算是件壞事。
但幸好有那一場大亂。讓他暗自慶幸老天對自己的偏愛,讓他看清了她內里真實的一面。
所以等他再大些,懂得男女之事,便打定主意,自己將來一定要尋一位美麗、善良、堅強、果敢、純潔的女子為妻。
林夫人見兒子沒一個看上的,不由嘆口氣。兒子的脾氣她還是了解的,況且兒子也當得好女子來配他。
林景周聽母親提到今日去的還有城安伯夫人,便隨口提了句:“城安伯夫人也去了嗎。聽人說她如今只在家裡念經拜佛!”
林夫人笑道:“她也是有一雙兒女的人,這種場合如何不來呢!她亦是帶著女兒去的。”]
林景周便來了興趣,問道:“母親可見到她家小姐,感覺如何?”
林夫人看著兒子笑道:“他家的女兒可不適合你!才十三歲呢,我可等不得她長大!不過倒是個持重溫順的。若是論起沉穩來,還真不象是十三歲的小姑娘呢!”
能做出連戰場上廝殺過的人都想不到的防箭衣。自然不該是個活潑頑皮的小女孩,因為沉穩所以能夠靜下心來讀書思考。
林景周見與手下報上來的情況並無出入,雖對李瑤琴有了一些興趣,卻也並不過多往心裡去。
然而此時,京城裡卻悄悄流傳出沈府三小姐與金員外郎家的二公子情根深種的消息來。
據說二人大白日的,在京郊野地里就摟摟抱抱,好不羞人!
金員外郎第一時間就聽說了,嚇得流了一身的冷汗,兩股戰戰,急忙告了假,匆匆趕回家裡。
剛一進家門,就看到黃臉老妻毫無形象地雙手叉腰,拿出當年在鄉下的那股潑辣勁,正罵小妾罵得起勁。
金員外郎本就一肚子火,再看愛妾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更是火大,走上前去,一腳踹倒妻子,罵道:“你這個沒見識的鄉下婆子,這個家早晚毀在你的手上!”
金夫人身強力壯,雖被踢了一腳,倒也沒受傷,只是在家裡下人面前到底失了面子,便一骨碌爬起來,哭著辯解道:“男主外,女主內,我一個堂堂管家夫人如何罵不得一個小妾!”
金員外郎也顧不上勸慰愛妾,拉著妻子進了屋,陰沉著臉斥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去沈家提親一事不許再提一個字,外面怎麼會傳得風聲雨聲,有鼻子有眼的!”
金夫人大驚,她心裡倒是想敗壞沈三小姐的名聲,逼她不得不嫁給兒了,可還沒實施行動呢,如今又被丈夫責怪,忙道:“我天天在家裡照顧兒子,哪裡有空出去亂說話!你是不是又聽了那個小賤人的話,來尋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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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負荊請罪
金員外郎斥責道:“不要再胡說了!你若是有她一半的見識,我就謝天謝地了!”
既然自家沒有往外透露一個字,那官媒也是經過些事的,知道其中的輕重,必不敢亂說,那這話兒怎麼還傳了出去?
他急忙來到兒子房中細問當日的情形,又道:“此事關係重大,你務必要一字不落地說給我聽。”
金二在老家時被祖父母給寵壞了,不學無術,仗著父親做京官的勢,在鄉下狐假虎威,欺男霸女慣了。
這剛進城被父親盯著還有所收斂,也知道父親的官在京城算不得什麼,故也只去城外尋摸些村姑,也有鬧出事來的,幸好金夫人怕丈夫打壞了兒子,便都悄悄給些錢打發過去。
那日在城外的一處茶鋪,碰到那騎馬的主僕二人。
因知道京城中,真正的大家小姐很少出門,便是出門也是坐著車,身邊伺候的奴僕眾多。
所以他只當是小戶人家的姑娘,且看那姑娘一身紅衣,白淨嫵媚,偏眼神冷清,哪裡是那些未語先臉紅的小家子女孩子所能比的,越看發揮勾得他心裡直痒痒,於是便上前調戲。
沒想到那美人是個暴脾氣,拿著碗便扔過來,鳳眼怒挑,野味十足,愈發有味道。
他倒真有些動了心,便想著先搶回去,生米煮成熟飯,若真合了自己的心意,讓母親去聘了來做自己的妻子也可。
誰知那美人兒年紀不大,還是個練家子,與眾人一通打鬥,終讓她們逃了,自己還被打倒在地動彈不得,心中便一陣發狠,也上了脾氣。非讓下人們把她捉來,如此不識抬舉的人,必要好好搓磨她一番。
後來她逃到沈府去了,他打聽得沈府倒是有位沈三小姐未出嫁,便想著定是她了,於是在母親面前哭鬧,說二人已有肌膚之親,前去提親,必是能成的。
但凡不務正業的紈絝子,雖免不了蠢笨。卻也有幾分小聰明。
見父親鄭重其事地,他便有所取捨地說了一遍,只道當日看她衣飾不出眾。以為是小家女,便上前搭訕,哪知那姑娘上來就打了他,他不服,派人一路追索。直到遠遠見她進了沈府,又見府里管家對她恭恭敬敬,知道是府中小姐,這才作罷,又求了母親上門去提親。
金員外郎聽了兒子的敘述,不由冷汗涔涔。越想越怕。
也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又嚴厲叮囑了妻兒一番。便把心一橫,前來永寧侯府求見沈侯爺,負荊請罪。
那些無中生有的風言風語,當事人往往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而且外面雖已經傳開了,也只是小規模的。還沒有到達上層。
故沈府的上下人等,竟一絲風兒都沒聞到。
沈父今日也正好無事閒在家中。見金員外郎求見,心裡雖有些納悶兒,倒也很痛快地在外書房接見了他。
沒想到金員外郎一進門就跪下請罪,著實讓沈父吃了一大驚。
然而等聽完金員外郎含含糊糊地說了外面的傳言後,沈父不由氣得臉色鐵青,怒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出了這等流言出來。”
沈父雖是一名儒將,可真發起怒來,也是威嚴狠戾,氣場強大的。
金員外郎見此情景,早就嚇得沒了主張,他不敢痴心妄想,認為沈家會因此息事寧人,把女兒嫁到他家裡去。
便只結結巴巴地反覆解釋道:自家的人嘴巴都嚴實的很,決沒有將此事泄露出去半分。
沈父在書房裡來回走了兩圈,問道:“你們家裡怎麼會想到來提親的?”
當日著人去打聽,只說他家根基淺,夫人上不得台面,那小公子亦是個不成器的,整日走馬鬥狗,小小年紀就眠花宿柳,仗勢欺人。
至於為何要上門來提親,卻不得而知。因見他家婆娘是個渾不愣的人,意想天開來提親倒也不算是太意外的事,反正已回絕了,便也沒再細究。
金員外郎被問住,又不敢不說,只得半吐半露地說道:“前幾日,犬子在城外無意間碰到小姐,心生仰慕,聽聞是府上小姐,竟膽大包天,攛掇著她母親,瞞了下官來提親!下官得知此事後,便將他母子狠狠教訓一頓,並嚴令家裡人不許再提一個字。”
沈父眼神凌厲地看著金員外郎,冷笑道:“你先別把你自己撇清了!所謂無風不起浪,以你家夫人的德行,真沒在外胡言亂語?若是被我查出來,哼哼!”
金員外郎老臉一紅,雖然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說自家老婆沒往說,但此時唯有咬死了,又吞吞吐吐地說道:自己得知兒子對小姐不敬,狠狠打了他一頓,因傷得太重,他母親日夜守著,沒時間出去閒話。
沈父聽了也暗自思忖。女兒最近雖也出過幾次門,可都是由兒子陪著去的,萬不會出現被人看了面容,繼而糾纏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