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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過了半日,沈秋君突然站起身來,恨聲道:“皇后,我為什麼不能做皇后?前有狼後有虎,難道我重活一回,就要這樣窩囊地死去,為什麼不可以拼一拼,反正無論是賢王還是太子上位,我一家子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沈秋君說了這一通話後,不由掩了口,她既為自己的想法而震驚,又似是看到一抹解決問題的曙光。

    對啊,為什麼不能六皇子做皇上自己做皇后呢?

    沈秋君自重生後,就想著自己前生的不幸,是因為妄想從別人手中奪得幸福,才會落得那般下場的,所以她曾暗自發誓不會再做奪她人丈夫的傻事來。

    雖然後來發現前世之事的一些緣由,雖說自己有些冤,但也不能說自己是無辜的,畢竟事情歸根究底是自己起了貪念的因,才會有那樣結局的果。

    就因為她知道前世太子敗落賢王最終奪得了帝位,所以經常會擔心六皇子助太子一事,可是因為六皇子與賢王的恩怨,她身為他的妻子自然要同他站在一處,況且也因為前世今生的一些事,也讓她不甘心賢王上位,幸好老天開眼,事情總算是朝著對太子有利的一面發展。

    ·

    正文 第二六七章 重見綿匣  

    可是沒想到就在這時,事情會有了如此的轉變,前有狼後有虎,進退兩難,讓她不得不有了那個想法,沈秋君不由暗嘆,本想安安分分地過一生,沒想到最終仍是要走到掠奪他人東西的地步,而且還是奪人皇位。

    不過想到博弈的幾股實力,沈秋君不由黯了臉色,有些事情想著容易,只怕做起來難。

    之前六皇子並無此心,又擔心引太子忌憚,故並不敢十分積聚力量,與太子合力一處,才勉強占了賢王的上風,如今與他兩方抗衡,只怕勝出機率很小。

    一方面想到如果不反抗,自家必不得善終,一面又擔心爭奪失利,全家會被當做反賊,說不定還要身首異處,想到這裡,沈秋君不由心疼起孩子,淚珠忍不住又流了下來。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六皇子已經回到府中,徑直來到後院,見丫頭們都在院中,也沒多想,直接打開房門進來。

    沈秋君聽到房門聲響,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倒被外面的陽光灼傷了眼,忙抬手擋在眼前。

    六皇子進門一眼便看到正坐在椅子上滿面淚痕的沈秋君,心中大驚,急忙走上前,屈身問道:“你這是怎麼啦?”

    沈秋君本欲趁勢將淚水擦去的,此時聽到六皇子的話,竟似有了主心骨,同時又覺得心中委屈,再加上之前思慮過重,此時一放鬆,便下意識地說道:“我要做皇后,我要做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皇后。”  

    六皇子沒想到沈秋君會說出這一番話,倒是大吃一驚,忙幫沈秋君擦淚一邊問道:“是不是今天齊妃為難你了?你以後不必進宮去,就說是我說的。現在局勢已明,她猖狂不了幾天,我必會為你出氣的。”

    沈秋君搖頭道:“我又怎會把她放在心上。大家都是做戲罷了。”

    六皇子想了想,似不相信地說道:“難道是太子妃難為你了?不太可能啊,她不是那種性子的人,況且現在太子還要用我,還不到她張狂的時候啊。”

    沈秋君沒有說話,因為她正在腦中組織該如何對六皇子說出事情經過,六皇子以為自己猜中了,便笑道:“以後沒有我陪同,你不要進宮。太子妃敢難為你,我不會讓她好過的。你先耐心等待幾日,看我如何為你出氣。”

    沈秋君苦笑道:“太子妃得罪於我,你尚可以想法子為我出氣。如果是太子得罪了我呢,你該如何?”

    六皇子身子一震,失聲道:“你說什麼?竟然是太子得罪了你?”

    沈秋君忙伸手掩了六皇子的口,輕聲說道:“我今日進宮,太子妃請我入東宮玩耍。不想太子趁太子妃外出。闖入房中,說了好一些話,如今想來還讓人膽戰心驚。”  

    六皇子未等沈秋君將話說完,已經眼睛充血,跳起來,叫道:“他說了什麼?好一個無恥的太子。我前邊為他賣力,他後邊就敢如此辱我。”

    沈秋君輕嘆道:“他說有個空渺道人告訴他,我有母儀天下的命格。”

    六皇子聞言心下一沉。卻也冷靜下來,急忙問道:“除此之外,太子還說了什麼沒有?”

    沈秋君靜靜說道:“太子說,你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知此事,故千方百計地娶了我。實在居心叵測,可是你身上並沒帝王之氣。故以皇后之位相許,讓我尋機從中相幫於他,我為脫身便答應了他。”

    六皇子聽了,只覺得渾身發冷,心緒也有些亂了,他在房中來回走了幾圈,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沈秋君身邊,捉著她的手,看著她認真說道:“這是賢王的離間計。當年賢王妃生產之時,我無意中得知了空渺這個人正替賢王做事,便捉了他,我向來不信這個,只當是那空渺妖言惑眾,獻媚於賢王。也是我當年做不周全,又顧慮他的出身,便只嚇唬了他一番,沒有取了他的狗命。但請你相信我,我之所以娶你,是因為我喜歡你,雖也有其他的私心,卻不是為了你所謂的命格,你我夫妻多年,你也該了解我的為人。”  

    沈秋君反握著六皇子的手,點頭道:“我豈會不信你,如果不信你,也不會把事情都和盤托出。命格之事,你雖不信,但是太子是信的,這事該如何處理呢?”

    六皇子低頭想了一會,笑道:“那我就給你爭個皇后做做。你只管養好兒子,其餘的事情不必操心。”

    沈秋君也笑道:“說真格的,我可不想做皇后,將來這後院之事可不再是家事了,必有一幫子人勸你納妃的。”

    六皇子颳了一下沈秋君的鼻子取笑道:“都老夫老妻的了,還這樣動不動就吃乾醋。好了,先不要想這事了,太子現在還靠我幫他呢,一時半會還不能對我們怎樣,先看看兒子們今天都做了些什麼吧。”

    沈秋君知道這事非同小可,六皇子必是要好好斟酌一番的,倒也不急在一時,便點頭喚了松兒兄弟三人進來,一家人歡歡樂樂地鬧作一團。

    沈秋君看到六皇子雖看著神態平靜,甚至比往日笑得更多,但那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心中不由忐忑不安,卻因有孩子在跟前,也不便提起,直到夜間安歇,方得了機會,張口欲問時,卻被六皇子摟在懷中,說道:“今天你受了太多的驚嚇,不要想太多,好好睡一覺,一切有我呢。”  

    沈秋君暗嘆一聲,依在丈夫溫暖的懷中,她知道六皇子也必是滿腹的心事,不敢擾了他,故也不亂動,只僵硬地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卻不知在睡了多長時辰後,又在噩夢中驚醒。

    沈秋君悄悄擦著冷汗,習慣地向丈夫身邊靠去,不想撲了個空,她忙睜眼看去,發現丈夫沒有在床上,再摸被褥,也無一絲熱氣,顯見得是早就離了床。

    沈秋君便坐起身來,掀了床帳,外向看去,卻看到房中一角點了豆燈光,六皇子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昏暗的燈光在他臉上身上投下重重的陰影。

    沈秋君忙披衣下床,走過去輕聲說道:“還是先睡覺吧,有事明天再考慮,這事得慎重考慮,可別現在就把身子熬壞了。”

    六皇子聞言,抬頭看著沈秋君,雙眼亮得嚇人,卻又十分的堅定,他笑道:“玉姐姐人品貴重,容貌亦是天下無雙,確實能當得起母儀天下的皇后來,那些個庸脂俗粉怎配讓玉姐姐跪拜,此前竟是我想差了,只有我擁了天下,才能讓玉姐姐幸福無憂地生活,幸好現在醒悟也不晚。”

    沈秋君便問道:“你想清楚了嗎,勝了固然能威風一世,但若是敗了,便是粉身碎骨。”  

    六皇子苦笑,指著眼前的一個錦匣,說道:“這事容不得我們猶豫了,要想咱們一家子好好活著,就必須奪下皇位來。”

    沈秋君好奇地看了一眼錦匣,疑惑道:“這是什麼?”

    六皇子便伸手打開,擎到沈秋君面前,笑道:“都道貴人多忘事,看來玉姐姐果然是做皇后的,這都不記得了。”一時又嘆道:“也難怪,都過去十多年了,這便是當年我自蘭姐兒房中取得的那個匣子,當日你讓我毀去,我沒有照做,沒想到還有它重見天日的時候。”

    沈秋君這才恍然,看著那匣中整齊摺疊的信箋,有些不知六皇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遲疑了一下,伸出取出,打開來看。

    好容易看完後,沈秋君卻不由身子發抖,看著六皇子,顫聲道:“母儀天下,牝雞司晨,怎麼會這樣子?”

    沈秋君此前雖恨沈麗君算計自己,也知她必在給蘭姐兒的信中詆毀自己,卻還是能理解她的做法的,畢竟沒有一個人願意看到自己在丈夫和兒女心中的位置被她人取代的,可是現在她才明白沈麗君要徹底毀了自己的原因,卻僅僅是因為空渺的一句“牝雞司晨”。  

    可憐自己前世還恨著李瑤琴取代了自己的皇后之位,如今看來真是笑話一場,再想到賢王明知自己腹中孩子是他的,也堅決要除了去,原來是怕自己將來生下兒子,挾天子以令諸侯啊,只是不知他為何不乾脆斬糙除根,把自己痛快殺了?

    六皇子見沈秋君神情似狂如傻,也是心疼,被親人百般算計,那種滋味兒不好受,知道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一回事,所以沈秋君當年可以瀟灑地把匣子交由他處理,如今卻是這般模樣。

    六皇子忙勸慰道:“是我考慮不周,當年只想著口說無憑,眼見為實,便留了下來,卻沒想到如今只要對你說一聲就是了,何必拿出來看,徒使你傷心,你若難受,就把它燒了先解解恨。”

    沈秋君卻仔細折好放入匣中,長出一口氣,說道:“是啊,口說無憑,眼見為實,這麼一個大把柄在我手中,我豈能不好好利用一番。”一時又笑道:“賢王素來謹慎,如今看來他屢屢陷害我,倒不全是因為要對付你的緣故,太子這邊已經不可靠,賢王那裡也必是欲除之而後快,這或許是天意吧,天意讓我們去爭那個位子。”

    正文 第二六八章 爭取沈侯

    六皇子也笑道:“那牛鼻子老道或許真有些神通也不說定,這是上天非要讓你成為天下人景仰的皇后不可。”

    沈秋君也笑了,一時又擔憂道:“如今賢王與太子勢大,我們如今卻有些勢單力薄了,也不知將來會是何種結果呢。”

    六皇子勸道:“你也不必憂心。我方才已經細想過了,這空渺乃是賢王的人,這定是賢王的計策,看來是他有些心急再也等不得了,這才使出這離間計,不過是想趁著我與太子決裂,他好有機可趁。但這裡有個問題,不論我與太子誰勝誰敗,勝者必須要將皇位奪到手才能罷手,對於他來說並無什麼好處。再聯想到他之前欲聯合蔣家之事,看來他象是有將水攪渾逼宮的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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