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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陽點頭,道:“你去吧,你們姐妹說說話,也讓她能開懷一二。”
沈秋君忙答應了,這才往小院而去。
走不幾步,沈秋君不由又回頭看了一眼二姐夫,心中感嘆:大姐夫對大姐很好,二姐夫雖說生了幾個庶出子女,可是自二姐開懷以後,其他侍妾便沒再生下孩子,可見對二姐也極好,今生自己再不偷她人的幸福,可否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呢!
沈秋君到了二姐房中,看她氣色倒還好,剛要開口說話,沈惜君卻酸氣十足地說道:“果然好手段,青天白日就這麼甜言蜜語,還一步三回頭,這就是我的好妹妹!”
沈秋君聽二姐官守著眾人說話如此難聽,心中也惱了。
下人們見勢頭不對,忙都退了下去。
沈秋君見室內只有她姐妹二人的親信,這才看著沈惜君說道:“二姐張口就把這麼一盆子髒水,往我和二姐夫身上倒,您還是我的親姐姐嗎,這話若傳出去,豈不要了妹妹的性命?便是姐妹口角也有個限度吧。”
沈惜君咬牙道:“做了不要怕人說,怕人說就不要做!”
沈秋君冷笑,便悠哉游哉地喝了口茶水,笑道:“不就是因為二姐夫當年曾贊了我一句:至情至性的奇女子!多少年的事了,也當得姐姐日日在這裡念叨。”
沈惜君大驚,這可是當日她夫妻二人閨房中說的,怎麼就傳到了妹妹耳中?
沈秋君又道:“姐姐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做隔牆有耳嗎?”
原來不是夫君說出去的,沈惜君這才面色和緩了些。
沈秋君見了,不由苦笑。
還是當日姐妹二人大吵時,二姐親口說了出來,當時她就覺得好笑,世間事竟如此奇妙。
二姐夫不過是隨口一句話,或許是藉此來討好妻子的,可偏就被二姐當成個事,差點拿自己當仇敵,時不時給自己下個絆子。
當日大姐夫誇獎了李瑤琴一句:小小年紀不畏強權,真巾幗!
自己也便拿李瑤琴當大敵,處處針對。
只是大姐夫到底是做皇帝的,二姐不信二姐夫解釋,而自己卻能被哄得誠心實意接納李瑤琴,最終引狼入室。
想到沈惜君此時說話尖刻,皆因腹中胎兒沒了所致,所以沈秋君又輕聲勸道:“姐姐的事,我也已經知道了!只是事情已經如此,時光不能倒流,還望姐姐千萬要保重身體!只要姐姐身體養好了,何愁不能為我多多生幾個外甥!”
沈惜君冷笑道:“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是沒失去過孩子,這其中的滋味兒,如何知道,等你失去孩子後,我再拿這話來勸你,好不好?”
楚嬤嬤見這話刺耳,忙上前道:“二小姐,怎能這樣說話!三小姐也是一片好心!”
沈秋君摸著小腹,心中苦笑:我怎麼會沒經歷過呢,你的孩子至少讓他父親期待傷心過,而我的孩子卻是被他父親罵作孽種,並親手除了去的,說起來,倒是我的孩子更命苦!
沈秋君忙止住楚嬤嬤,對沈惜君強笑道:“是我不會說話,還請姐姐見諒!我只是想讓姐姐知道,我與姐姐是感同身受的,也希望姐姐早日康復。”
“母親常說妹妹最是善良不過的,今日才知果然不虛!”沈惜君冷笑道,又指著楚嬤嬤道:“主子太良善了,就容易奴大欺主,今日我替妹妹管教一下,來人,把這個目中無主的人拉下去打十板。”
沈秋君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來冷看著沈惜君,笑道:“你我是一母所生的親姐妹,我就不明白了,平日裡吵鬧就罷了,可今日我如何得罪了你,就這麼不依不饒的。如果是妹妹做錯了,姐姐只管教訓,妹妹無二話,只是楚嬤嬤卻動不得。”
沈惜君只冷笑一聲:“這就是親姐妹?還比不過一個奴僕!”。
沈秋君解釋道:“楚嬤嬤奶大了我,那便當得半個娘,平時就該敬著些才是,就如劉嬤嬤之於二姐一樣。”
沈惜君大笑:“好賢惠的三妹啊,還沒出嫁呢,就給夫婿備下了妾侍!”
沈秋君這才想起來,二姐身邊的瓊華做了二姐夫的屋裡人了,她此時也真是生了氣,話不投機半句多,於是說道:“妹妹就不打擾二姐休養,就此告辭!”
沈秋君施了一禮,便向外走去,這時背後傳來沈惜君的聲音:“明明是你害了我的孩子,竟還這樣泰然處之!”
沈秋君轉身看著沈惜君,奇道:“二姐這話是怎麼說的?”
“這事必是六皇子記恨你教訓於他,讓人在車馬上動的手腳!我因此失去腹中胎兒,難道說與你無關嗎?”
當年之事,相隔太久,再加上沈秋君不知二姐小產之事,所以對當年之事,並未十分記在心間,此時乍聽二姐如此說,她忙道:“我怎麼沒聽母親提起?”
“很快就會查明的,若是因為這個,不知你要如何面對我呢?”
沈秋君聽了,卻心中冷笑,六皇子固然陰狠,後來為了李瑤琴也陷害過自己,但是,他只除了最後一次,卻是從來沒有做出傷害自己身體性命的舉動來,這也是她雖唾棄他,卻遠不如別人那般怕他的原因!
如果此次真是六皇子動的手,卻是自己遭了池魚之災。
第十章 取名憐兒
更新時間2013-3-24 8:01:39 字數:2413
沈秋君冷笑道:“若真是如此,我會為外甥做場法事來超度他,倒是你這個母親可有膽量,殺了六皇子為子報仇,若能如此,你便是我一生敬重的人了!”
氣得沈惜君罵道:“你這個蛇蠍心腸的,給我滾!”
沈秋君施了一禮,淡然道:“二姐多保重!”然後帶著人出了小院,向於夫人告辭。
沈夫人見女兒早早回來,便知她姐妹二人相處不融洽,不由嘆口氣,對身邊的人說道:“都不是省心的東西!一母同胞的親姐妹還鬧成這樣,別家不是一母所出的,那該鬥成什麼樣子?”
底下人忙笑道:“到底還年輕,以後都成家生子,就好了。”
“但願如此!惜兒也是,都二十歲的人了,來跟妹妹置氣。”沈夫人嘆道。
底下人倒有為二小姐抱屈的。
三小姐因為是最小的孩子,所以極得老爺夫人的疼愛,最近幾年更是偏疼的厲害,什麼事都盡著她,還道她命苦,偏心也太過了,難怪二小姐會生氣吃醋。
沈秋君陪著母親一起用了中飯,便回到房間,因為與二姐的一番爭論,便勾起她前世的回憶,想起那日下來的血肉模糊的一團,心中疼痛,於是命人去母親房中,取了一本佛經來,焚香淨手,坐在那裡工工整整抄寫起來。
這時,雪柳蹭過來,見身邊再無他人,才對著沈秋君說道:“小姐,這幾日楚嬤嬤一直教奴婢規矩,奴婢想了好久,想與小姐說說!”
沈秋君見雪柳怯生生的可憐模樣,不由搖頭笑嘆道:“當年的小雀兒,今日怎麼就變成這般老實模樣了。”
“什么小雀兒,妹妹真是神機妙算,怎麼知道我給你尋了個小雀兒!”
話音未落,便走進來一位英俊的青年公子,手裡提著個鳥籠子。
沈秋君已經站起來,笑道:“二哥,你怎麼過來了!”
沈昭寧笑著把鳥籠放在案上,看了看妹妹,笑道:“這兩日總沒有空,也沒過來看你,如今可是大好了?我還怕你關在屋裡悶得慌,特意尋了個小雀兒,給你解悶呢!”
沈秋君便走到鳥籠前,卻是只樣子極普通的雀兒,倒是叫得清脆悅耳,不由笑了起來,埋怨道:“這雀兒叫得這麼歡實,白天倒罷了,我夜裡可怎麼睡呢,莫不是要捆了它的嘴巴?”
沈昭寧想了想,道:“只想著你白日裡無事,倒忘了這事。這事也好辦,你睡時,便把鳥籠拿布罩上,遠遠提了出去,不就行了嗎?”
沈昭寧說罷,又拿起桌上放著的經文,奇道:“妹妹什麼時候開始誦起經文來了?”
沈秋君忙奪過來,一把扔到桌上,淡然笑道:“這兩日閒極無聊,隨意看看,求個心靜。”
沈昭寧佯做不在意地說道:“解悶是解悶,可不許看到心裡去,有那該死的念頭!”
“二哥,就放心吧,我可捨不得你們,捨不得華衣美食!”沈秋君笑道。
沈昭寧大笑,取笑道:“哪個在前,哪個在後呢?”
兄妹二人又相互調侃一氣,分別要拿了對方的名字往小雀兒頭上按。
沈昭寧又笑道:“我前段時日學到一套鞭法,只是不太適合男子!我便略改了一改,明日我再尋條好的鞭子來,等你身體大好了,我親自教你。”
沈秋君大喜,道:“太謝謝二哥了!”
沈昭寧笑道:“什麼謝不謝的,太見外了!不過,我得趕緊走了,要不然讓母親知道,又要怪我打擾你休養了。”
沈秋君忙笑著送哥哥出了院子。
她此時想起前世,賢王為了讓二哥裡應外合,特意跑來陪著自己睡了一夜,忽然覺得這件事,好可笑,這算是賢王為了他的千秋大業,自願獻身求媚嗎?
沈秋君臉色一黯,所以她就去求了二哥。
她一向知道二哥是很疼自己的,必不會拒絕自己的請求,那麼的理所當然,卻全然不替二哥考慮:他處在東宮的龍潭虎穴之中,又有安樂王那樣陰毒的人在身側,事敗後怎麼全身而退呢?
怪不得二嫂會指著自己的鼻子罵,也怨不得大哥大嫂總不待見自己,是自己拿著家人的親情揮霍太過了。
沈秋君回到房中,叫了雪柳來,說道:“說吧。”
雪柳忙跪在地上,說道:“奴婢這幾日是想了又想,發現奴婢真的該死!怎麼就鬼迷心竅地,拿了大姑爺與小姐取笑呢,若是被人聽到,小姐的名聲可就完了,是奴婢該死,請小姐責罰!”
沈秋君輕嘆,當日尋雪柳臨死前,哭訴道:是自己當日只顧著哄小姐開心,總在小姐面前提賢王爺的,引得小姐動了心,否則以小姐的人品,嫁給誰不當成個寶,如有來世,必學雪香姐姐謹言慎行!
今日也算是償了她當年的心愿了。
沈秋君笑道:“你起來吧!這事也不全怪你,也有我的責任!只是以後再不許說那些混帳話,不只是賢王,便是其他男子也不可!”
雪柳忙答應著,沈秋君笑道:“那個瓶子你既然喜歡,就收著吧,我也用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