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只覺得眼前這個人身體一震,我晃了晃腦袋,只覺得看得更不清楚。“南宮越?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走了麼?你別怨我啊,其實說實話,我也挺動心的呢,嘻嘻,你說我是不是個大色女啊?”“南宮越”也不肯說話,只把我扶起來就往床邊走。我忙往後拖身子,急道:“這可不行,咱們喝酒是喝酒的,可不能酒後亂性,可不能……酒後……亂性。”“南宮越”的臉色好像有些青,抿著嘴不肯說話。“其實開始的時候我沒有喜歡他,嘻嘻,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上了,所以我和你說我沒打算留在這裡的時候說的是實話,我開始真的沒有打算留在這裡的,呵呵,可是到後來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突然間,心裡覺得委屈得不行,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我知道我要是和他在一起的話,簡直就是不可能的,可是我還是管不住自己啊,嗯?南宮越,你說我是不是有病?論相貌,論武功,你都不比他差啊,我怎麼就上了他的賊船了呢?你早幹嗎去了?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煩心事吧?你說話啊,怎麼就不說話了?”“南宮越”還是不肯說話,我笑了,他一定還是在生氣呢,就笑道:“別這么小氣了,我不就是和他走了嗎。”他不說話,一下子把我打橫抱起。“我想家,我很想家,嗚嗚。”我很沒出息地哭了起來,“我想我爸我媽了,我要是留在這裡,我就會很久很久見不到他們了,可是我要是回去,我就見不到承德,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別說了,睡覺!”他狠狠說道。“他要是以後做了皇帝怎麼辦?我是不是還得進他的後宮?靠!我才不要和別人共用一個丈夫,想著就膩歪啊!南宮越,到時候你再來接我好不好?如果他要是再有別的女人,我就跟你跑,怎麼樣?”對啊,到時候我也可以不要他的啊,想到這兒我又笑了,笑嘻嘻地對“南宮越”說道:“到時候我再跑,嘿嘿,咱們不告訴他。”“好,不告訴他。”他輕聲說道。我這才放下心來,把頭埋進他的懷裡,睡了過去。
第 39 章
再睜開眼的時候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稍微動了動才覺得腦漿子像成塊了似的疼。怎麼脖子也這麼難受?側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枕的不是枕頭,而是承德的胳膊。承德好像感覺到了我的動作,睜開了眼睛看向我,眼中有些血絲,一看就是休息不好。
“醒了?”他問,聲音有些沙啞。一點頭就覺得頭疼,所以也不想動,只在喉嚨里“嗯”了一聲,本來想說他廢話,可是覺得還得張嘴,實在懶得動嘴皮子,就算了。“你酒品實在太差。”承德說道,轉過頭去繼續看著帳頂發呆。“我知道,你不該讓我喝酒。”我說道。“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麼酒話麼?”承德輕聲問道。我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說道:“知道。”承德有些訝異,又轉過頭來看我,嘴角扯了扯,終於忍住沒有開口。我笑了,說道:“我向來是會借酒撒瘋的,開始的時候我沒告訴你?”承德怔了怔,吐了口氣,說道:“告訴了。”“有些話我不敢說,所以也只得借了酒來說,幹這事又不是第一回了。”我笑道。
“以前還有?”承德語氣中掩不住的驚奇。“嗯,比如我以前的同學借了我的錢不還,我又不好意思要,一般就會趁著醉酒的時候說出來的。又或者是有人惹了我,我平時不敢發火,也會趁著醉酒撒撒氣,然後醒了以後再裝糊塗。”我一本正經地說道。承德有些呆地看著我,半晌,也長嘆一口氣,說道:“你還真誠實。”“多謝誇獎。”我笑道。兩人靜靜地躺了片刻,承德突然問道:“現在很不快樂?”我撐起身子看了看他,“現在你帶給我的困惑比快樂要多了。”“你說你是借屍還魂,真的有這種事情?”承德問。借屍還魂?說的不太準確,不過我也不想去糾正承德的錯誤,因為本質上也沒有什麼區別。
“你見過我這樣的公主麼?”我問。“從沒見過。”承德低聲說道,頓了頓,又問道,“打算要走?”“……有可能。”我說道,又重新躺回床上。承德猛地從床上撐起身子,把我圈牢在床上。他劍眉擰起,眼中閃過一絲悲憤,恨恨說道:“有我還不足以讓你留下來?”我看著面前眉目深刻的承德,手不自覺地撫上他的臉,緩緩閉上眼睛,用手摹畫他的五官,我要把他的樣子記入腦海,刻進心裡,哪怕以後再也不會見他,我也會清晰地想起他的一切一切。
心雖痛,卻是從沒有過的冷靜,甚至自己都感到現在的自己理智得讓人害怕。
“愛情不能替代一切,讓我用一切換你的愛,換我們看不到的未來,這個賭局我賭不起。”我幽幽說道。承德的手把我的手臂攥得更緊,痛,可是卻不及心痛。“榮兒,你有心麼?”承德嘶聲說道。心?我苦笑,現在還有麼?心早已經放到了他那裡,自己現在怎麼還會有心?
“承德,我很自私,我沒法和那麼多女人一起分享你,也無法說服自己守在宮裡等著你臨幸,我要的,是全部的你。”“我可以,我可以只寵你一個,不去碰別的女人。”心裡擰得厲害,臉上卻笑了出來,“我不能生孩子的,呵呵,你怎麼辦?難道要斷後麼?”
承德停了停,恨聲說道:“不用你給我生孩子,孩子自然有別人來生。”
我笑了,說道:“你都糊塗了?你不去碰別的女人怎麼會生出孩子?如果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又怎麼可以說只寵我一個?”“榮兒,你別逼我。”逼他?我苦笑,我去逼他,誰又在逼我?我靜靜地看著承德,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眉頭一直擰著,略顯單薄的嘴唇抿起,唯獨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似比往常更加晶亮,正死死地盯著我。好半晌,承德臉上的表情漸漸鬆了下來,倏地笑了,眉眼飛揚,嘴角彎起一抹自信的笑,說道:“榮兒,你以為你就輕易走得了麼?我不想放的人,誰也弄不走。”我低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不想再和他爭論這個話題。“我昨天有沒有告訴你咱們還算親戚呢?”我突然問道。承德一愣,疑惑地看著我。我笑了,說道:“看來我喝的還是不夠多啊,都忘了告訴你了,我的貴妃老媽是瓦勒聖德帝,嗯,也就是你的皇帝爺爺的私生女,所以在血緣上來說,咱們應該算是表兄妹吧。”
承德僵在那裡,一時沒有反應,只死死地看著我,我笑了,我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也是這個反應麼?好半天,承德才回過神來,幽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我點了點頭,想起來和南宮越分別時,他還曾給了我一個白玉扳指,就忙從荷包里掏出來遞給承德,當時南宮越說是聖德帝給貴妃老媽的信物,本來想交給我貴妃老媽的,現在只得給我了。
“這個是我貴妃老媽的信物,應該是你們瓦勒皇家的東西吧。”承德接過扳指細看,陷入沉思之中,突然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和狂熱,驚喜地問道:“你的母親是南靜?”南靜?哪裡又出來一個南靜?我有些糊塗,貴妃老媽不是叫做花念奴麼?
“呵,我都糊塗了,你哪裡知道,你又不是真的福榮公主。”承德笑道,突然從床上爬起來,兩步躥了下去,在屋裡踱起步來。我有些傻地看著承德,想不透他知道這個後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舉動。好像很激動啊,至於麼?皇家還少表姐表妹什麼的麼?這不像承德啊,承德這廝平時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很少看他這麼激動過啊,難不成他的身體也被人穿越了?承德在屋裡轉了兩圈,突然停了下來,興奮地看著我,說道:“榮兒,我有辦法了。”
“辦法?什麼辦法?”我奇道。承德疾步走到床前,突然用雙手鉗了我的肩膀一下子把我拎到地上,眼看著光光的腳丫子就要踩到冰涼的地上,我慌忙蜷了腿盤在他的身上,又用手摟緊了他的脖頸,驚道:“你發什麼瘋啊?”
“一個可以讓你脫離現在身份的法子!”承德喜道。“怎麼脫離?”一時想不到他所說的法子是什麼,只得傻乎乎地問。承德笑而不答,眼中光芒閃爍,只滿臉喜色地看著我,過了片刻,他突然問道:“榮兒,你膽子大不大?”我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膽子大不大?這個問題還真難回答啊。“嗯……這個問題比較有難度,嘿嘿,要看什麼事情了。”自我感覺回答得還是比較有技巧的,嘿嘿。“你說的到底是什麼辦法?快點說,少賣關子了。”我道。承德咧嘴笑笑,說道:“我們進宮去找老爺子,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他……”
“打住!”我大叫道,用手堵住承德的嘴巴,“你說的法子就是這個?”
承德笑著點頭,我只得翻白眼,我還以為他想到了什麼好法子,弄半天就一“坦白從寬”啊,這不剽竊我們人民警察的標語麼?再說了,我可一直認為不管什麼事情,如果太坦白了,恐怕都“寬”不了啊。“我不去!”我搖頭道,“這不明擺著去找死麼,就算我是他外甥女又怎麼樣?沒準他更得滅了我的口呢。你就拿得准他不會惱羞成怒?到時候恐怕就連你這個兒子他也不會放過吧。”
“不會,如果換成別人也許會,可是如果是你,他一定不會殺你!”承德胸有成竹地說道。
我?難道我就比別人特殊?我一臉迷惑地看著承德,實在想不透這裡面的奧妙。
“我還想呢,周國為什麼好好的送一個芷桑過來,原來如此啊。”承德自言自語道。
“等等,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些?我怎麼覺得現在和你交流有些問題呢?”我說道。
承德笑笑,抱著我在椅上坐下,輕輕地撫著我額頭上的碎發,看了看我發角隱約的傷痕,問道:“你是在福榮公主撞了柱子後還魂的吧。”我點頭,算是這樣吧,原本的福榮公主一賭氣撞了柱子,再醒來後就已經是我的意識了。
“難怪你會認不出芷桑像誰。”承德低聲說道。“她像誰?”我問道。“聽母親說,她長得很像老爺子年輕時身邊的一個人——南靜。”承德輕聲說道。
南靜?就剛才承德問是否是我老媽的那個南靜?怎麼又成了皇帝身邊的人了?這都是哪兒和哪兒啊?承德看我一臉的不解,解釋道:“這個南靜曾經是繁都歌舞坊的一個歌舞藝人,在一次晚宴中被老爺子看中,帶入了府中,後來她竟然助老爺子扳倒了當時的太子寒荊。就在老爺子想除了她的時候,她又突然成了先帝聖德帝留在民間的公主,當時就是拿了這個白玉扳指,讓聖德帝認了她,並恩寵有加,封為秀王。”承德說道。“等一下,我怎麼覺得有些亂,你讓我找一找線頭啊。”我說道。承德停了下來,笑吟吟地看著我。我只覺得腦子好像有些不夠用,南靜曾是歌舞藝人,那麼芷桑故意設計的那場舞蹈應該就是仿照她了,ok,這條線通了。可是南靜既然助了皇帝奪取帝位,那皇帝為什麼又要除了她?而且聽起來她應該是個女人啊,怎麼又會被封王呢?而且剛才承德又怎麼會認為她是我的貴妃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