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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倒有個人選。”孟世子坐在馬車裡了道。
溫宥娘挑眉,心下里把孟世子相關的人過慮了一圈,倒是不知孟世子打算說誰,就道:“誰?”
孟世子湊到溫宥娘耳邊道:“鄭家那個鄭洄你還記不記得?”
一年送張府三萬兩那個鄭家,溫宥娘又哪不記得,聽得孟世子說到他,溫宥娘就道:“他?合適?”
孟世子這才說道:“我父親與鄭家西府有恩,因此西府每年會給我與姐姐西府一成的利潤。”
當然,這也只是鄭家西府自己願意,並非孟世子父親當年索要,因此並沒有合約,只鄭家西府每年會分給孟世子一成,自然更不會有帳本什麼的給孟世子看。
在父親死後,鄭家西府還願意按照原來的規矩來,孟世子也知曉是因自己姐姐入了東宮鄭家西府想要在皇后一系裡多個保證的原因,因此倒也收得理所當然。
“這些年,姐姐在東宮不易,我都是收起來全交給了姐姐的。因要瞞著祖父與二嬸,自己也沒留過。”孟世子倒是解釋了個明白。
太子妃在東宮不易,溫宥娘完全可以理解。雖是與太子有了兩個兒子,可說白了,爹娘都死了,留下孤女幼弟,本來鐵打的大房宗主之位,就這樣變得不定起來。偏偏娘舅家得力,卻不願意幫扶。太子娶她,還不如娶二房的更得利。
更何況,因為有個大皇子在頭上跟自己壓著,太子想來當初是更希望娶別的世家小娘子的,只可惜當今指婚得太快。
“就算西府算得上是守信之人,可到底還是不夠安全。鄭洄也並非愚鈍之人,只怕潘娘子在裡面做事沒那麼容易。”溫宥娘不放心道。
孟世子卻也開始用腦子慢慢想事了,“不說鄭家一直是靠著皇后娘娘的,父親對鄭家西府也有大恩,當初鄭家重新拿回內務府的生意靠的還是你。只我想為潘娘子開個樂坊,只要你同意,他當是願意才對。”
鄭家投靠了皇后一系當然不會是一輩子,商人最重利,喜歡各種投機,向來是聞利而動。但皇后一系中,已將鄭家所需所有條件滿足完畢,不到萬一,鄭家就不可能捨棄皇后一系來。
因此,這個忙,鄭家不可能不幫,當然從保密性上來講,尋鄭洄而不尋鄭家也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嗯,目前女主的設定就是這樣子~~~她沒打算要國公府裡面那支成分複雜的勢力,而是準備自己慢慢培養……
☆、第144章娘家住對月
最終到底定下的還是鄭洄,如孟世子所言,他也算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鄭家已經與皇后一系綁定,且還算計的是兩朝,自然足以信任。
名義上依然是孟世子因喜愛潘娘子,見潘娘子年老色衰,想為她建一個樂坊以安置她的後半生。
而出銀子的,自然是溫宥娘,對此孟世子的解釋倒也沒令鄭洄懷疑,“唉,別看這一萬兩銀票她拿得慡快,我母親留給我那點子東西,可全都抵給她了。你說她一個小娘子,怎的就愛錢了。”
鄭家到底是做生意的,便是願意跟孟世子掛名,然而卻是不要那一分純利,而是說要與孟世子利潤分半。只如何經營是潘娘子的事情,出錢建起樂坊的錢,鄭家出六分卻只分五分的利。
這種生意明面上看著厚道,實際上卻是占人便宜。不過孟世子對潘娘子乃是真愛,只願意潘娘子有個歸宿,又哪在乎誰賺得多誰賺得少。
不過鄭洄賺錢歸賺錢,因孟世子也不跟他講究什麼門第身份,交流下來也直白,加上鄭家與孟世子也算得上是有一絲關係在,少不得也勸導兩句,“世子正值新婚燕爾,給潘娘子建樂坊可否延遲兩月,到底也怕名聲不好。”
拿自己母親的嫁妝找新婚媳婦兒換錢來給心愛的官女支建樂坊,這腦子要不是孟世子一直都不這麼靠譜,鄭洄都會覺得這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孟世子對此卻是有自己的說法,“我自十四歲出東宮與潘娘相識,已五六年了。如今我大婚,以後也不方便再有往來。她年紀漸大,也入不得我門,只恐以後衣食不保,我才有此想法。夫人也憐憫她身為官奴,不得贖身,只願她以後有個依靠。”
好歹外面還傳著孟世子是因深愛溫宥娘才娶之過門的話,孟世子也不會在鄭洄面前自打臉,讓人看出什麼來。
鄭洄不知溫宥娘與孟世子之間的交易,只當孟世子是因當初下江南那一趟得溫宥娘相救,故對溫宥娘心生好感後有了娶之之心。
聽得溫宥娘贊同,鄭洄也就道:“都說溫家大娘子仁厚,果然如此。”
一是收了孟世子手裡的閒本錢,二是解決了一個孟世子的紅顏知己,其實鄭洄更想說的是溫宥娘可見是個會醋的。不過兩人之間的交情不夠深,因此這種話也不好說出來。
孟世子在一邊聽得嘴角下意識的抽了抽,就溫宥娘為人仁厚,這世上當就是沒有壞人了。
不過別人奉承,做為對溫宥娘愛意極深的孟世子,自然也得一臉贊同的表情道:“她向來就這般心軟,只不過是嘴上說得厲害罷了。”
對溫宥娘多少算得上有些了解的鄭洄:……
孟世子卻是又繼續道:“要當初在江南沒有她,我還不知有沒有命在。”
話說到這,鄭洄也不懷疑其他,雖溫宥娘厲害,到底做事也是真仁厚,要這般解決潘娘子此事,倒也最為合適,且也能得孟世子更加敬重。
隨後便是合約之事,只兩人雙方簽了合約,卻只有一份。
在按了指印及私印後,鄭洄才道:“只一份世子留著就好,當年國公與鄭家有大恩在,此等小事不足為齒。以後世子有什麼事情,也盡請世子直言,只要鄭家能頂著的,必然不會推辭!”
鄭家雖只是商戶,然而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個誠信兩字,能將生意做到內務府的,若說沒那幾分名聲在亦不可能。
投靠皇后母族,自有忠心;先孟國公於鄭家有大恩,自有義在;溫宥娘助鄭家再奪內務府生意,自有誠存。
鄭洄自己也想得明白,如今溫宥娘更是嫁與孟世子,鄭家日後除非面臨傾家難逃的大禍,不然對皇后太子一系都不會背叛,所以對孟氏大房所求也不會拒絕。
孟世子其實也不怎的在乎這張紙,以鄭家對大房這些年一次不落送上的紅利,也知曉他們是重信之人,不過給了也只得收起來,跟著鄭洄道:“我也不懂做生意,夫人就教我一招,說是只把說好的寫在上面就好。這是我第一回辦事兒,也得妥帖一些。”
鄭洄哪不知道孟世子是個糙包,可糙包也是個有交情了就不會與他們分貴賤,不會把他當下九流從賤營生看的糙包,就道:“我還不知道世子是什麼人?如今世子大婚,本就該學著處理庶務了。以後溫家大娘子,不也靠世子?”
雖然這話說反了,但孟世子只想想哪一日能自己有本事讓溫宥娘靠自己過日子,頓時也開心起來了。
等著回府上,把合約拿出來,孟世子便與溫宥娘說了跟鄭洄的交易,“他只寫了一張,用的只是私印,他拿出的也是自己的私房錢。不過,說到底不如鄭家的公印好使。”
“那你還簽了?”溫宥娘嗤道。能知道鄭家的公印比鄭洄的私印好,也已經不錯了。
孟世子跟溫宥娘笑嘻嘻道:“只不過是個樂坊,他有自己那點小心思,我成全他就是,也虧不了什麼。又不指著樂坊賺什麼銀子。”
鄭家東西兩府雖分過,但分而不散,兩邊府里更不會分家,鄭洄那些私房錢能尋個機會錢生錢自然不會放過。
其實也算的雙方互相制約了,只在掛名之上相信鄭洄能夠解決,倒也沒虧到哪去,要真到那一日需要亮出合約來的時候,那時只怕皇后一系都不會好了。
樂坊之事,跟鄭洄簽約後,孟世子就不再管,只讓潘娘子與鄭洄私下裡商議如何。
隨後幾日,就到了孟世子及冠,請來加冠的乃是京中其他世家的一位老者,也算是給孟氏一分顏面。
正如溫宥娘之前與孟世子說的那樣,宮中並沒有來晉封國公的旨意,只賜了些及冠禮便罷了。
好在孟世子早被溫宥娘打過預防,對此並不意外,只當沒事兒一般,接了旨意,又跟傳旨的天使笑嘻嘻的了。
整個孟府也就孟世子一個人沒心沒肺,其他房的都有著各自的心思。
只那些心思跟溫宥娘沒多大關係,她只跟孟世子道:“如今我手中,也不過只剩下三萬餘的銀票,也不知出京夠不夠花銷,少不得要典當些東西出去了。”
孟世子皺眉,“尋祖父要一些,咱們大房也沒什麼產業,出門在外哪有不用銀子的時候。”
國公府里因老公爺在,就一直沒有分家,大房自也沒有什麼產業。所有產業一律歸中公所有,外面大頭的基本上由老公爺把在手裡,只少數由掌著中饋的二房秦氏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