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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夏將頭往被子裡一埋,忍下了奪眶而出的淚水,待腦袋再被陸明城從被子裡掏出來的時候已經一臉的春光燦爛了,“能有什麼事啊,適當的發泄感情有益身心健康,所以你不高興或傷心的時候也可以哭,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陸明城低笑了聲,給她倒了杯水,“我看你身體素質真不是一般的差,我在考慮等你往後嫁給了我,為夫要好好幫你練練了。”
蘇夏臉上一跨,避重就輕的回道:“不就是發個燒嘛,至於嗎?你敢說你從小到大就沒頭疼腦熱過?”
“你以為你就簡單的頭疼鬧熱?你知不知道你昏迷幾天了?”陸明城拍了拍她的頭,“你高燒不退,之後迅速轉成急性肺炎。端午節一家人都陪著你在醫院過的。”然後扶著她起身,“喝水。”自己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長吁了一口氣,“看樣子你爸媽都默認了我們的事了,”之後又起了開玩笑的心思,“但是你要幫我,也不要出這樣的招數啊,雖然立竿見影,但是你這樣病歪歪的,我會心疼的。”
蘇夏端著水,抿了幾口,有點心事忡忡的樣子。陸明城見自己的玩笑她沒什麼反應,也疑惑的低著頭望著她,“不會發燒燒傻了吧?”
“陸明城,你坐好,我要和你說個事。”蘇夏緊了緊手中的杯子,突然面容很嚴肅的開口,“我最近發現我到青春期了,有點叛逆。”
“嗯?”陸明城好笑的看著她,“你不要一再強調我比你老,這會讓我覺得我是在老牛吃嫩糙。”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蘇夏無比認真的答道,“我在想我們年齡差距那麼大,中間至少有兩個代溝,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是非觀也有顯而易見的差距,還有性格更是千差萬別,你覺得我們在一起會幸福嗎?”
陸明城以為她又在跟他逗趣,也裝作很認真的樣子,嘆息了一聲,“是啊,我也在擔心這個問題,但是怎麼辦呢?”他突然伸出雙手捧住她的臉,然後出其不意的使勁揉了揉,“大不了往後我都讓著你就是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呵呵……看看,現在好看多了吧?總算有了點血色。”
蘇夏心裡一酸,但是面上仍傻兮兮的對著水杯照了照模糊的影像,“是啊,看來你不僅適合扛槍打仗,往後也可以改行當化妝師,不過也不用那麼麻煩,只要對著小姑娘說一聲:嘿,美女!保准人小姑娘立馬紅霞滿天。”
陸明城板著一張臉也不說話只拍了拍自己的軍裝,那威風凜凜的氣勢恁蘇姑娘還想開玩笑也沒那勇氣了。
“往後不要老是板著一張臉,把愛慕你的姑娘都嚇跑了,”蘇夏突然有感而發。
陸明城頭也不抬的說道:“沒事,只要你不跑就行了。”然後看了看表,“餓了嗎?你都幾天沒吃飯了,也不知道雨晴什麼時候將煲湯送過來。”
“不餓,”蘇夏幽幽的開口,“陸明城,若是往後突然有一天你發現我變了,你不要疑惑也不要覺得難過,若是那時候你還喜歡我,你再追求我可好?但是千萬不要板著一張棺材臉了,也不要大聲說話,不要下命令,否則我想那時候我一定會害怕的。”
陸明城不解的擰了擰眉,笑了,“青天白日的,你幹嘛非逼著我表白呢?鬧鬧……”陸明城有點不好意思的覷了眼緊閉的病房門,鄭重的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我以我這身軍裝起誓:我陸明城永遠是蘇夏的,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不論你往後變成什麼樣,老了、殘了、還是傻了,我都會一直愛護你,呵護你,永生不變。”說完順勢吻上了蘇姑娘的唇,纏綿悱惻,難捨難分。
“哎呀!”陸雨晴提了一個保溫桶站在病房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只閉著眼睛,嚷嚷道:“我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
“好了,好了,怎麼進來也不敲門?”陸明城也挺難為情的,他就知道公共場合,情不自禁的結果就是會出事,起身拿走了妹妹的保溫桶。但是吧,就他那一張嚴肅的面孔愣是讓人沒感覺到剛才他在做著非禮勿視的事情,“煲的什麼湯?”
睜開了眼的陸雨晴卻沒有理哥哥這一茬,只是將目光對準了才甦醒沒多久的蘇夏,只見她臉上簌簌的掉著眼淚,完全無意識的看著大哥一人在那忙乎。陸雨晴驚訝的就喊出了聲,“大哥,你怎麼欺負蘇夏啊?你是不是沒經過人同意,就強吻人家啊?當兵的怎麼就喜歡硬來啊。”
陸明城被妹妹咋呼的一驚,目光轉向蘇夏,卻見她慌忙的在擦眼淚,口齒不清的嗡嗡道:“感冒發燒流眼淚不是很正常嗎?陸雨晴你要再胡說八道,我就要將你怎麼暗戀虞樂的事寫成小說,然後刊印成冊,到處免費分發,保證所有你認識和認識你的人,人手一份。”
雨晴砸吧了倆下嘴,乖乖,這麼快就恢復戰鬥力了,看來果然這病來如山倒,好來也神速。興致勃勃的跑到倆人跟前,“我說你們倆不如早點訂婚吧。”
“好!”
“滾!”
陸明城和蘇夏同時回答道,但是意思卻大相逕庭,尤其蘇姑娘的那聲“滾”真真一個盪氣迴腸,陸明城回味了好一會才自動理解為這是鬧鬧不好意思呢,於是也對著妹妹板著臉道:“小孩子一邊去,我們家的事都聽你嫂子的。”
陸雨晴本來還想打趣,但是接收到自家大哥高壓的眼神後只有噤了聲,“大哥,你回家吃飯吧,看大伯母他們的意思是有話要找你說,我在這陪我嫂子吧。”
陸明城千交代萬交代才不放心的走了,因為心裡大概有數母親會找他談什麼,況且未來岳父岳母還在家裡,實在也不敢耽誤了。
陸雨晴待大哥走後,情緒高漲的就和蘇夏聊上了,但是反觀蘇姑娘卻是神情懨懨的,很疲憊的樣子。可是陸雨晴卻不打算放過她,“你這隻狡猾的猴子,明明和我大哥都好到這一步了,居然還瞞的這麼緊。”
“唉……我怎麼感覺好景不長,馬上就要樂極生悲了呢?”蘇夏長嘆了口氣,想是自我安慰似的,“隨遇而安吧,我的命咋就那麼坎坷呢?這是要報復我一直做米蟲,沒給社會做貢獻嗎?”
“你說什麼啊?”陸雨晴糊塗了。
“我是說從現在起我要為社會做貢獻,我要給自己積德!因為我現在他大爺的相信鬼神,相信因果報應了。”
吃喝過後,蘇夏看著屋外燦爛的陽光實在在病房裡呆不住了,便央著陸雨晴陪她一起出去走走,因為蘇夏還很虛弱,所以就從護士站借了一輛輪椅。倆人有的沒的聊著就到住院樓下的空場地曬太陽去了。
也不知曬了多久的太陽,直到陸雨晴靠在樹底下昏昏欲睡的差點一頭栽到糙地上的時候,蘇夏嫌棄的推了推她,“走吧,咱們先回去吧,明天就要上課了吧,可憐見的,幾天假就葬送在我身上了。要不等你往後生娃了,我給你當保姆報答你?”
“算你還有點良心。”陸雨晴揉著眼睛就推著她往回趕,“還是你有福氣啊,有病假,還可以再休息幾天,對了,我大哥這會應該回來了,待會要是找不到你就該著急了。”
倆人打著哈欠,又原路返回了,才將走進病房,突然聽到裡面有人聲,陸雨晴細一聽可不就是大哥的聲音,高興的覷了眼蘇夏,直接就推門進去了。
但是眼前的情景讓幾人都半天沒反應過來,陸明城面朝著房門口,腰卻被兩條纖白的手臂圈抱著,而他的手正好搭在那手臂上,看樣子是準備將她的手給拿下來。
陸明城見到門口出現的人,瞬間就彈開了幾尺的距離,有點不知所措,有些驚慌。蘇夏認識那個女孩子,是以前大伯母介紹給陸明城的方甜,此時穿著白大褂,臉上還掛著淺淺的淚痕。方甜也很尷尬,但是更多的卻是傷心,幽怨的望了陸明城一眼,然後就側身跑出了房間。
“鬧鬧……我……”陸明城雖問心無愧,但是這種時候被撞破,任誰都會遐想無限的吧,說實話他也很鬱悶啊,本來心情大好的和長輩們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決心,長輩們的意思也是默許了,這才興高采烈的跑來想將這消息告訴蘇夏,結果才進了病房就見到方醫獨獨站在裡面看病歷。
說來這方醫生也是呼吸科的,幾乎在同時她喊住了轉身待走的陸明城,說是有事和他說,本來陸明城以為她是要和他聊蘇夏的病情,沒想到方醫生直接就和他表白了。自然陸明城是不可能接受的,當即堅定的表明了立場,就待要走卻出其不意的被她跑過來抱住了腰身。
這不前後滿打滿算也就兩分鐘的時間,結果這就不巧被撞上了,陸明城當真慌亂了,心裡一團糟,因為他被一隊長不止一次的警告過,追女孩子最忌諱被看見和其他女孩子糾纏不清,這是最致命的錯誤。但是他是當真冤枉啊。他這邊開口想解釋,還沒說出完整的一句話,他的妹子倒先拆他台了,“哇,哇,哇,大哥,你不會腳踏倆只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