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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客氣客氣……我媽很好……我一定會將你的問候傳達給蘇師長的……嘿嘿”蘇夏順溜的接過話茬,虞樂怔了怔,烏黑的臉龐看不出是何尷尬神色,所以說這黑臉吧,有時和軍人的作戰服一樣,是具有隱藏作用的,蘇夏如是想。
虞樂神色不明的暗嘆,這蘇姑娘太會給人下套了吧,難道抓到那倆毒販,說的是真的?那些聳人聽聞的鬼話真的是她真真切切的告訴他們的,什麼奪□子?喪心病狂?害的陸隊還被莫名奇妙的政治審查了番。隊裡的老A氣不過,直接把那倆人揍個半死。這姑娘看著一副良善模樣怎奈忒會誆人啊!
蘇夏的甦醒對於夏琴來說只差點當場抹淚跪地拜菩薩,謝老天開眼了。經過醫生一番檢查後確定身體無大礙,就執拗的非要帶蘇夏回F市,她對蘇師長說是不想再麻煩陸家人了,她想回家給蘇夏更好的照顧。可是真實的原因呢,她先前一進屋就看見蘇夏坐在窗戶邊上和一個當兵的在聊天,狂喜過後就是不滿,這當兵的委實太不知道心疼人了,她閨女才醒,哪能吹風,而且坐窗戶邊兒,多危險啊!後來看閨女好奇的撿了掉落在床上的一塊布料,是一個奇怪的狼頭臂章。她敏銳的發現那大頭兵的臉色變了變,心裡就知道個七八分了。哪料蘇夏欣喜的將那臂章仔細的收好,仿佛是什麼了不起的戰利品一般,忽又憤憤的說:“這肯定是我從那壞人身上扯下來的……媽媽,那個傷我的毒販,槍斃了沒?不槍斃天理難容!”說白了,夏琴現在是和女兒站統一戰線了,不過女兒恨的是毒販,她心裡清楚的可是跟明鏡似的,她不喜歡當兵的,所有讓女兒受傷的人她都不喜歡。她必須離開這人,現在見著陸家人,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原因很簡單,可是卻很難啟口。
很多時候一個母親要保護自己的孩子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所以當夏琴執拗起來的時候,蘇師長也是拿她沒辦法的。當下午陸家人接到電話說下午不用他們來醫院送吃的,他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時,委實驚訝擔心不已,再當蘇師長儘量措辭委婉的說出蘇夏已經醒了,是被她媽媽帶回家以便更妥善的照顧時,雨晴當即又是高興又是難過的哭鼻子了,抽抽噎噎的說:“是不是蘇夏不原諒我呀,不想見我是不是,嗚嗚……”
蘇夏被媽媽帶回F市的當晚就發了燒,燒的不嚴重,但是這燒就一直好好壞壞就沒停過,直到過年。中間也有電台報社還有什麼什麼單位組織派來慰問的,統統被夏琴以蘇夏身體不適給擋在了外面。甚至她學校的同學也被拒之門外,一點人情不賣。總之一句話,我女兒病著呢,不宜見生人,有細菌,有病毒,反正一切等好了再說。
其實蘇夏到底是否真病的那麼嚴重呢,蘇姑娘是怕呀,那天她老子就心血來cháo的詢問她,何時學開的車啊,閨女?何時學的爬牆上樹啊?她當時就懵了,身子一軟,裝病。夏琴現在神經過敏壓根見不得女兒這樣,連推帶搡就將蘇師長趕出門外。蘇夏就烏龜的想,等等吧,等時間一長大家把這事淡忘了,就不會問她那麼多她也無法解釋的問題了。嘿嘿,不過,這“見義勇為”的錦旗她倒是挺喜歡的,可是為什麼不送”人民英雄”呢?
“咚……咚……”窗戶被什麼東西砸了下,蘇夏輕輕推開窗冷風就爭先恐後的鑽了進來,她現在感冒著,夏琴是嚴格禁止她這樣的。一個清清朗朗的身影站在自己的窗下,鵝毛大雪,他穿著藏青色的羽絨服圍著白色的圍巾,溫潤如玉——莫名其妙的這四個字就竄進了腦海。左振軍昂著頭就這麼脈脈的望著她,也不說話,有多久了,自從上次和父親在病房匆匆見過一面就沒見過了。如今,她總算還好,圓潤了許多,應該是夏阿姨照顧的很好,那就好。“嗨,蘇夏。”何飛不知從哪竄出來了,“你好些了嗎?你媽都不讓我們見你,我們只能偷偷來了。”“是啊,你媽太固執那!現在還安排了警衛員將你家警戒了!”王欣奮力的跳了一下,“我們都好想你,你快點好吧。”蘇夏突然很想笑,她怎麼不知道媽媽這麼有意思,這真的很像她那個年代的親生媽媽,不過夏琴一旦固執起來真的很像啊。她一個沒忍住,還是呵呵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快樂而張揚。
“閨女,怎麼那?”夏琴邊上樓邊喊了起來,“哎呀!快把窗戶關了!快點!”
何飛和王欣一驚,蹦跳著就一左一右扯著還杵在那的左振軍跑了。誇張了吧,蘇夏樂了,伸長胳膊向還在不停回頭張望的三人揮了揮手。
不知不覺新年的鐘聲敲響了,年三十的時候蘇師長在自個家過得年,初一的時候回了部隊,和駐守的官兵聚了聚。初二帶著夏琴母女到老家轉了一圈,雖說倆人父母俱是早亡,但總還有些盤根錯結的親戚的,今年因蘇夏身體不大好的緣故,夏琴也沒多逗留。但今年蘇師長高興啊,她女兒可給他長了個大臉啊。按以往的習慣,初三是肯定要到陸老司令家拜年的,他們那一幫老戰友基本都約定俗成這個時候去。
☆、去陸家拜年(上)
去陸家拜年(上)
作者有話要說:撒花………………
撒花…………
我在給各位撒花呢……………………
大年初三的時候,雪下的尤其的大,紛紛揚揚,宛如晶瑩的梅花漫天飛舞。蘇夏因一隻手不方便,夏媽媽愣是一雙妙手,給她整了個春回大地,奼紫嫣紅,一身喜氣。從裡到外,全是顯眼的中國紅,當媽媽再將那個超級無敵厚實的大紅羽絨服蓋在蘇夏身上時,蘇姑娘徹底不淡定了,往鏡子跟前一站,這不就徹徹底底一臃腫福娃麼。話說某日的一個早晨,她似乎有對媽媽提過要做一個超厚棉襖,可以不要款式,不過這也太……喜感了吧。
當蘇夏被媽媽拉著從樓上下來時,蘇師長愣了半晌,然後哈哈大笑,聲如洪鐘;“這怎麼去拜個年,你給打扮的跟嫁閨女似的,”蘇夏當時就想撞牆。夏琴不樂意了,“怎麼了?去年那一年咱閨女就不順,前後住了倆次院,還都不是小事,我們老家有個說法,說開年穿大紅能去晦氣,來年好福氣。”“紅色好!喜慶!”蘇師長也附上一句。從衣架上拿來一個大紅帽子和圍巾,再輕拍了女兒的頭,細細給戴上,那歷來肅穆的臉上流露出一種少見專注和溫柔,臨出門時,外面大雪過腳踝,小李本要背蘇小姐到停車的地方,可蘇師長突然把閨女一攬,給抱了起來。“唉,讓爹給掂掂,是重了啊,比小時候重多了。”蘇夏突然有點感動想落淚,真是的,大清早的整的這麼煽情。
當黎明的第一層曙光照到陸家大院的時候,陸雨晴就興奮的躥了起來,穿戴整齊後,第一件事就是給蘇家打了個電話,昨晚蘇夏雖說答應來她家了,可她到底還是不大放心。因為以往她從來就只見過蘇叔叔和夏阿姨來,所以她私心裡認為就這麼錯過了這麼一個值得一交的朋友,好可惜啊,彼時,蘇姑娘正在吃早飯,其實那麼早起床對蘇姑娘來說還是不大情願的。但是從F市到G市有三個多小時的車程,昨晚媽媽就打過招呼讓她早睡了。
“蘇夏,你來了嗎?你坐上車了嗎?你今天來我家吧。”
“我要是來的話,現在能接到你的電話嗎?”
“啊?你不能不來啊,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啊,我昨天都答應把我的壓歲錢分你一半了啊……”
“呃……讓我再考慮考慮……”彼時蘇師長已經讓小李去給汽車預熱了。
“你來嘛……你來啊……我把我剩下的壓歲錢再分你一半好不好?”
“那……嗯?”說實話她真有點煩陸小姐了,這陸家小姐現在有事沒事就給她電話,是人都會煩的是不是?關鍵這人還沒有自知之明,好吧好吧,誰叫她媽媽是自己老媽的好友,那她就咬牙再忍忍吧。
“哎呀!大不了,我過年新買的衣服再送你一套,你真不能那麼貪心了,雖說你救了我的命,但是你還說了那麼多詆毀我名聲的話,你不能貪得無厭啊……“陸小姐急了。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
“那……好吧!”
陸家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尤其的熱鬧,家住的離F市近的或本市的陸陸續續都到了。陸家開了屋頂的大燈,把個客廳照的亮亮堂堂的,老一輩的聚在一起回憶往昔崢嶸歲月,嬉笑怒罵好不熱鬧。年輕的一輩以葉廷軒為中心打牌的打牌吹牛的吹牛,莫浩然打小就喜歡和葉廷軒混,此時也圍在他身邊。女孩子們則都聚在沈秋唐四周,她從小就是公認的白天鵝,高貴美麗。如今在解放軍國防大讀書是屬於藝術類文工團的,大三了,號稱文工團的第一美人。沈秋唐的爺爺是陸老爺子的老戰友,如今父親也是J軍區師部參謀長,今天房間裡開了暖氣,大家都脫了外面的厚實衣服,一個個打扮的嬌艷無雙。沈秋唐今天穿了個黑色連身冬裙,將個玲瓏的身材刻畫的凹凸有致。披著頭髮,亮晶晶的耳釘閃著璀璨的光,美的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