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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英、蘭雲、玉明等十幾位將軍很快便跟著胡媽媽進來了,被胡媽媽帶到了正堂。
正堂里迎著門在錦榻前擺了一個雲母屏風,上面畫了水墨山水。
胡媽媽向著屏風屈膝行了個禮,道:“稟太子妃,諸位將軍來給您請安。”
薛英等將軍當即分成整齊的兩排,向太子妃行禮:“見過太子妃!”
屏風後傳出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哀愁和無盡的惆悵:“平身吧!”
諸將想起太子妃的美貌,都低下頭去,不敢再抬頭去看。
屏風後那帶著淡淡的哀愁和無盡的惆悵的聲音再次響起:“太子殿下傷勢頗重,還需一些時日方能痊癒,太子望諸位不要急著回歸駐地,且等他養好病見諸位一面再說!”
以玉明薛英為首的諸將齊聲答了聲“是”,退了下去。
徐燦燦坐在雲母屏風後面,見侍立在一側的朱雀向她做了個手勢,便知道這些將軍已經離開了,就拎著裙擺起身去了臥室,在側躺著看兒子的傅予琛臉上用力親了一口:“阿琛,我演得怎麼樣?”
傅予琛:“還行吧!”燦燦也算可造之材了,單憑聲音,就降住了他麾下的悍將,沒有一個人堅持進去看他是否真的重病。
玉明等人出了內院。
玉星開口道:“太子殿下就算病了,為何不見我們呢?難道……”
薛英接了一句:“難道太子的病果真很嚴重?”
諸將神情頓時都有些黯然。
薛英便道:“諸位不用傷心,明日大伙兒約齊了,還來探望太子殿下!”
回到府里,薛英直接就去內院看望妹妹薛藍微。他原本打算把妹妹送回鄂州老家的,誰知道妹妹清醒後便死咬著不肯回去。
薛英一提送她回去,她就哭哭啼啼:
“大嫂死前病了一個月,都是我在床前照顧,大哥都沒能回來見她最後一面;大嫂孝期剛過,你就定下玉家三姑娘,現在是想連我也趕走吧!”
“哥哥有了太子妃的大媒,定下了玉家的姑娘,就想著排揎妹妹了!”
這一番話說的薛英只嘆氣,便不管她了。他本來就覺得亡妻死的奇怪,不想多提,見妹妹拿這來說事,頓時只得投降。
他常年在外,很少來京,京中薛府的房子還是太子殿下還不是太子時賞賜的,不過是兩進的院子,外院薛英居住,內院自薛英亡妻去世後就由薛藍微居住。
剛進內院,薛英便看到內院堂屋掛著的門帘一閃,似乎是個淺綠的衣角,不由有些頭疼——跟著妹妹侍候的幾個丫鬟似乎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薛英一進去,薛藍微的貼身丫鬟寶珠便上前屈膝行了個禮,一臉的焦急:“大公子啊,二姑娘已經兩日水米未進了!”
聞言薛英也不理寶珠,徑直進了妹妹的臥室:“藍微,你到底怎麼了?”
薛藍微今日躺在床上,齊胸蓋著玫紅繡金鳳緞被,身上穿著雪白中衣,昔日明麗的臉不復往日容光,看著瘦得脫了形。
薛英嘆了口氣,道:“藍微,你究竟想要什麼?”
薛藍微默默流著淚,就是不說話。
薛英坐了片刻便起身出去了。
他坐在外院書房裡,面無表情盯著剛被叫出來的寶珠,沉聲道:“姑娘到底為何傷心絕食?”
寶珠俏麗的臉上飛上了一絲紅暈:“大公子,奴婢不知啊!”姑娘說了,若姑娘心事成就,就把她給了大公子當妾呢!
薛英慢吞吞道:“你不知道我的手段麼?”
寶珠一臉驚慌“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大公子饒命!大公子饒命啊!姑娘不要我說的!”
她低著頭一臉委屈:“您上次和姑娘說,想讓姑娘進太子宮當良娣,姑娘便記在了心裡,特地在太子殿下必經的路上候著,見到太子殿下騎馬過去,便喜歡上了太子殿下,回來後茶不思飯不想得了相思病……”
薛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
他閉上眼睛,想起了太子殿下那天生就招女人愛的樣子,覺得妹妹春0心萌動,自己也有一半的責任,當即在心裡嘆了口氣。
薛英又去內院看妹妹。
他屏退侍候的人,坐在床邊低聲道:“藍微,你的心事哥哥明白了,且再忍一忍,哥哥一定助你。”
薛藍微睜開了眼睛,聲音衰弱:“哥哥,真的?”
薛英嘆了口氣:“真的!”
薛英嘆了口氣:“真的!”
薛藍微臉上現出十分委屈的神情,伸手拉住薛英的手:“哥哥——”她哭了起來。
看著為太子殿下得了相思病以致瘦得脫了形的妹妹,薛英再次嘆了口氣,道:“有一句話哥哥還是得和你說,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感情很好,而且太子妃娘娘妒忌心很強,如今太子宮裡別說妾室了,連個通房都沒有,即使哥哥想法子把你塞進去了,要想在太子宮長長久久地呆下去,還是得靠你自己,那時候哥哥就幫不了你了。”
薛藍微帶著淚笑了。
她覺得,這世上沒有女人能比她更心狠手辣,太子妃算什麼!
水寒來內院見太子殿下。
他如今正負責審訊擒獲的刺客,審訊結束便來見太子殿下回報。
傅予琛端坐在正堂的圈椅上,看著正行禮的水寒,等著水寒回報。
水寒先道:“稟太子,內賊已經查到,正是在延慶門負責門禁的小太監,叫淮啟,是董貴妃親信、琦玉殿總管英亮的乾兒子。”
聽到不是自己麾下的將領背叛,傅予琛暗暗鬆了一口氣。
水寒又道:“那些刺客是遼國的殺手,不過是被一位帶著越國口音的人雇來的,此事標下正繼續追查。”
傅予琛見水寒回完事情了,便等著他主動告辭,誰知道水寒看了看他,低下了頭,又看了看他。傅予琛不耐煩道:“有事?”
水寒恭謹地行了個禮,道:“稟太子殿下,這些日子外面傳說您命在旦夕,所以——”
“所以什麼?”傅予琛秀眉微蹙看著水寒——他素來最討厭說話吞吞吐吐的人了。
水寒低下頭,道:“京中百姓感念您的恩德,紛紛在京城內外各個寺廟為您做解厄道場和祈福道場,然後這股為您做道場的風cháo便向全大梁擴散,如今怕是全大梁的寺廟都為此大賺了一筆銀子呢!”
傅予琛:“……”
水寒見太子殿下狀似沉默,似乎有些不明白,便提醒了他一句:“殿下您保家衛國,開通海貿,為民伸冤,推行攤丁入畝,減輕百姓負擔……這個個都是為國為民的大好事啊!”
傅予琛:“……”老子的目的就是收買人心啊,如今看來,得了百姓的擁戴就說明老子沒做錯!
他頓時有一種飄飄欲仙的舒服感覺,很想去臥室和正在為他做中衣的徐燦燦分享分享。
☆、第217章
徐燦燦因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針線手藝無可救藥,所以很少為傅予琛做衣物,傅予琛的外衣由她選了料子和款式,然後翠鳳喜做好送過來,內衣由侍候她的幾個大丫鬟做。
這日她見玉茗公主在這裡做針線,為她繡了一個香囊,便也動了為傅予琛做一套內衣的念頭,特特令丫鬟們去她的私庫尋了上好的柔絹,裁剪了好為傅予琛fèng制中衣褻褲。
傅予琛進去的時候,徐燦燦正看著已經做好了的中衣褻褲發呆。
碧雲和朱雀立在一旁,想到一條袖子窄一條袖子寬的中衣,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見太子殿下進來,忙屈膝行禮退了下去。
太子殿下在臥室的時候,不喜歡侍候的人在眼前晃,所以只要太子殿下進了臥室,她們這些貼身侍候太子妃的人都是要退下的。
見傅予琛進來,徐燦燦忙把那套新做的衣服放到了背後,若無其事地看向傅予琛:“阿琛,你不是在見人嗎?怎麼進來了?”
傅予琛早就看見徐燦燦的小動作了,卻也不提,直接回道:“見完了,想回來歇歇。”徐燦燦針線不好他早就知道,反正針線上人也多,不差徐燦燦這點活,所以他從來不在意。
徐燦燦不想讓傅予琛看到自己做的衣服,覺得丟人,便隨手拿了本書歪在床上看了起來。
傅予琛被她如此冷待,卻也不生氣,坐在徐燦燦身邊,徐燦燦看書,他看徐燦燦。
徐燦燦知道傅予琛在看自己,白皙的臉漸漸透出了紅暈,眼睛也水汪汪的,瞟了傅予琛一眼,低聲道:“看我做什麼呢?”
傅予琛就是覺得徐燦燦好看,只是他不善調情,徐燦燦問,他就道:“看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