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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長女,他和徐王氏成親第二年便生下了徐燦燦,然後又過了六年才有了徐宜春,因此他和徐王氏都是特別的疼愛徐燦燦,簡直是百依百順。
燦燦就是他們夫妻的心肝肉……
為了女兒,他也得想盡辦法治好傅予琛,調好傅予琛的體質!
徐燦燦看爹爹只顧看著自己,忙嗔道:“爹——”
徐順和在心裡嘆了口氣,道:“給女婿配藥需要的藥材,有幾味還沒找齊,我預備去西峽山中尋找藥物。”他的師父正是隱居西峽山中的名醫高慶陽,有幾味藥還沒配齊,他打算去老師那裡去看看。
徐燦燦剛要開口,便被徐順和打斷了:“你還是跟著女婿好好侍候他吧,每日一早就按照我開的方子熬藥給他喝就行了!”
他伸手打算拍徐燦燦的腦袋,可是看著徐燦燦髮髻上的簪環,最後只得改在徐燦燦的背上拍了一下:“待尋好藥物,我便帶著你娘和宜進京看你!”離了女兒幾日,他就想的慌,還是全家進京離燦燦近一些好了!
徐燦燦覺得心裡涼涼的空空的,鼻子也有些酸,最後只得道:“好!”
傅予琛正在給傅十三和餘下的四位萬夫長開會。
他素來不愛廢話,便直奔主題布置了一番。
傅予琛預備採用兵分兩路,一路急行軍直接迎擊葉子行部,另一路採取迂迴戰略,堵住葉子行部的退路。
布置完畢,他沉聲道:“一刻鐘之後全部開拔!”
傅十三和四位萬夫長齊聲道:“謹遵傅帥諭令!”
眾人離開了,聽雨看傅予琛臉色有些發白,忙道:“公子,您先坐下吧!”
傅予琛在大椅上坐了下來,緩了一口氣才道:“你去通知少夫人收拾行李!”
聽雨道了聲“是”,正要離開,傅予琛卻又道:“還是我自己去吧!”
徐順和離開之後,朱顏端了碗梨水走了進來,奉給徐燦燦之後,低聲問道:“少夫人,您是先去外家還是隨公子回汴京?”
徐燦燦沒有立即回答,默默思索著。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仿佛一場美夢,似乎隨時都會消散。
其實她離開宛州還不到半年,可她已經嫁人了,有了傅予琛。
她想念母親弟弟,想念宛州的家,想念居住了十幾年的潦河鎮……
可是,對她來說,身體病弱需要照顧的傅予琛更重要。
徐燦燦輕輕道:“我陪他去汴京。”
朱顏看著徐燦燦猶顯稚嫩的臉,答了聲“是”。她這些天聽到少夫人說了不少回要回宛州老家看看的話,因此擔心她做出錯誤選擇,拋下公子自己回家,這才來問她的。
徐燦燦伸了個懶腰,道:“你和碧雲趕緊去收拾行李吧!”
朱顏忙道:“碧雲已經在收拾了,奴婢現在就去!”
傅予琛回到內帳,便看到徐燦燦立在一邊,朱顏和碧雲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
他擺了擺手,朱顏和碧雲便無聲地退了下去。
徐燦燦轉身看著傅予琛,眼睛裡溢出了一絲笑意:“傅予琛!”她走到傅予琛身前,撲進了他懷裡,伸長雙臂攬住傅予琛的脖子,踮腳在傅予琛唇上吻了一下。
傅予琛攬住徐燦燦的腰肢抱緊她加深了這個吻。
等兩人氣喘吁吁分開,傅予琛便啞聲道:“徐燦燦,你跟我回汴京吧!”不管前面有無數艱難險阻在等著我們,我們兩個絕不分開!
他原本是想讓徐燦燦來選擇是回娘家還是跟著自己回汴京的,可是一旦見了徐燦燦,那些讓她選擇的話全都被拋在了九霄雲外,只剩下不願和徐燦燦分開的想法。
徐燦燦的唇被他吻得嫣紅,眼睛看著傅予琛的臉,輕輕道:“好!”
傅予琛大喜,便想把徐燦燦抱起來。
徐燦燦嚇壞了,忙掙扎道:“你抱不動,別瞎抱!”
傅予琛一下子蔫了:“……還沒到那個地步……”
看他一臉沮喪,徐燦燦“撲哧”一聲笑了。
過了一會兒,她低聲問道:“傅予琛,你打仗也帶著我,有沒有士兵將領不滿?”
傅予琛彎起嘴角沒有說話。他身體不好大概全天下人都知道,據密探回報,那些將士私下裡也議論過,不過談到最後,結論都是“傅帥身體太弱了,夫人跟在身邊也好,好歹發生了什麼事也能留個後”!
可是這些話他不能和徐燦燦說,免得她擔心。
傅予琛用力抱緊徐燦燦的腰,無聲地嘆了口氣。
到了傍晚時分,傅予琛的騎兵已經行到了方城縣。徐燦燦的四輛馬車被簇擁在隊伍的中間,兩側還有傅楊帶著兩隊衛士扈衛,十分的安全。
第一輛馬車看著很精緻,可是坐在裡面的並不是徐燦燦,而是朱顏和碧雲。
她倆原本是貼身侍候徐燦燦的,可是因為徐燦燦不讓傅予琛騎馬,要求傅予琛陪著她,所以朱顏和碧雲只得退位讓賢,坐到了前面的馬車上。
徐燦燦和傅予琛坐在第二輛馬車上。
她把車簾掀開一個fèng隙,讓傅予琛往外看:“田地里的莊稼已經收割完了,所有地里看著光禿禿的,再等一段時間種上小麥就又綠油油了!”
傅予琛隨著徐燦燦的指示看去。
他看的不是蕭條空曠的田地,而是馬車已經走了大半天了,已經走了很遠了,可道路南側的土地還沒有地界。
放下車簾之後,傅予琛開口問徐燦燦:“方城縣最大的地主是哪一家?”
徐燦燦想了想,道:“我以前聽人說宛州有個萬頃王,他家就在宛州西邊的徐家莊,可是方城、南召和社旗縣的土地都是他家的!”
又神神秘秘道:“我還聽說啊,他家的後台是丞相馬明宇!”
傅予琛眼波流轉看了她一眼:“你還關心這些?”
徐燦燦尷尬地笑,她可不敢告訴傅予琛王家曾經請了媒婆到過她家為庶出的四郎說親事,這些事都是媒婆為了增加王四郎王寒星的籌碼對她娘說的。
因為王家實在太富貴了,所以她很勢利地把王寒星的名字記住了。
傅予琛涼涼地瞥了徐燦燦一眼:徐燦燦真是小看他了!他是什麼人?徐燦燦先前那點子歷史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不就是王家四郎王寒星曾經看上了她?!
他還知道親事還沒正式開始談,王寒星便考中了進士,親事便不再議了。如今王寒星娶了馬明宇夫人娘家侄女,還進了翰林院,倒是官運亨通!
徐燦燦還以為自己的秘密傅予琛並不知道,兀自歡樂:“王家擁有這麼多土地,這是不是叫土地兼併啊?”
傅予琛沒有說話。
他正在考慮著馬明宇的事情。如今他和馬明宇有共同的利益,所以結成了政治同盟,可若他有朝一日登上帝位呢?他是絕對無法容忍像馬明宇這樣擁有大量土地卻不納一分稅的大地主的!
到時候得想個辦法,把各項稅負折合在一起攤到田畝上,按照田畝多少來收稅……
徐燦燦看傅予琛若有所思,便不再開口打擾他,而是軟綿綿依偎在他身上,享受著相依相偎的幸福。
傅軍的騎兵一路急行軍,終於趕在葉子行部之前趕到了蘭考。
傅予琛把徐燦燦安排在蘭考縣縣令的內宅內,令傅楊帶兵守衛,然後便在城外布防,預備迎擊葉子行部。
☆、第121章
崇政殿內簾幕重重,香爐中香霧裊裊,來自西域的香料甄慧香的香氣充溢在這層層殿宇里。
永安帝正站在寢殿書案前,立在剛封為美人的賈氏身後,握著她的手在雪白的白令紙上寫字。
不過短短一兩個月的聖寵,賈氏已經完全呈現出了少婦的風情,身材妖冶,艷麗無雙。她寫完了一個“聖”字,便側首媚眼如絲睨著永安帝,聲音極為柔媚地問道:“官家,妾身這個字寫的怎麼樣?”
永安帝含笑道:“卿卿的字寫的好極了!”凡是他寵愛的女人,永安帝都一律稱呼為“卿卿”,免得興頭上叫錯了尷尬。
賈氏嬌嗔道:“真的嗎?”
“真的!”永安帝的手已經伸進賈美人的衣領里去了。
賈美人仰著脖頸喘息著,身體微微顫抖,很快便軟如春水靠在了永安帝身上。
孫懷宇侍立一側,仿佛沒有看見一般靜靜立著。
他看似平靜,其實心裡正如亂麻一般撕纏不開,見永安帝正和賈美人玩鬧,一時不會注意這邊,他的右手便忍不住摸了摸袖袋裡藏的物件。
摸了摸之後,確定那團物件還在,他的眼睛便看向西側博物架上擺的一個赤金小匣子,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心臟卻劇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