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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甄心想尹妖孽混跡商場這麼久,眼光肯定要比她敏銳的多,取的名字肯定也能迎合市場,於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好,看在你已經入股的份上,就聽你一回,就叫七味居吧。”
尹子墨笑了笑,“屆時我請個達官貴人給你寫幅字做成匾額,想必也是個噱頭。”
陸甄讚賞的看著他,“好,那就再聽你一回。”
馬車停了下來,陸甄掀開帘子看了看,轉頭對陸長洛道:“我到柳家了,你還是直接回去吧。”
陸長洛不舍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尹子墨掀開帘子對春生道:“小七行動不便,你好好扶著她下車。”
陸甄相當感動的看了一眼尹子墨,在春生的幫助下艱難的下了車,仍舊揉著屁股朝柳家大門去了。
正走到門邊,眼角突然瞄到大門右邊的巷子口有人在張望,她轉頭看去,人又突然不見了。陸甄看得清楚,那兒的確是有個人的,於是好奇的往那邊走了兩步,小心翼翼的探頭探腦的張望著。
尹子墨從車上掀開車簾看了她一眼,“你怎麼還不進去?”
陸長洛也扒到了門邊,“七妹,你回去吧,哥哥知道你捨不得哥哥,哥哥會還來看你的。”
陸甄勉強朝他笑了笑,一手撫額嘆息,一手揉著傷處進了柳家大門。
尹子墨見她進了門,從車上走了下來,緩緩走到巷子口邊,像是漫不經心一般朝裡面看了一眼,“原來真是秦公子,卻不知道秦公子這麼古怪的躲在人家的巷子裡做什麼。”
一人從巷子裡走了出來,正是秦公子無疑。
陸長洛也跟著下了車,走到他身邊,奇怪的看著他,“子淵兄怎麼會在這裡?”
秦公子原本有些粗獷的臉上一副不好意思的笑容,反倒顯得有些扭捏了,“那個,正好經過而已。”
尹子墨的眼神上下掃視了他一番,勾著嘴角道:“既然如此,秦公子是打算去哪兒呢?”
秦公子趕緊道:“自然是回家了。”
尹子墨點點頭,“那好的很,正好順路,秦公子不妨上車,我將秦公子送回去好了。”
秦公子像有些為難的看著他,稍稍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就有勞尹大公子了。”
尹子墨笑著說了聲“不客氣”,引著他上了車,陸長洛也跟著上了車。尹子墨在最後,稍稍落後一步,轉頭看了一眼柳家大門,眼眸微微轉動,心裡對秦公子在此的意圖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中元偶遇
陸甄自從有了店鋪,興奮的好幾夜都睡不著覺,一有空就拉著紅桃的手嘀咕個不停:“我要開店了,我要開店了,我要開店了……”導致接下來的好幾天,陸甄只要一叫紅桃,紅桃就立即條件反she的回答:“是,七小姐,我知道的,你要開店了。”
陸甄這才意識到自己對人家的心靈傷害巨大。
陸甄忙碌無比,雖然屁股上的摔傷還很疼,但幾乎天天都要跑去鋪子看看,甚至還想要自己動手設計一番,要不是被尹子墨拉著,估計那間店鋪都不知道是怎麼被毀掉的。
忙碌了十幾天,何氏派了個下人來跟陸甄說,請她七夕晚上去她家裡跟她一起乞巧。
陸甄思來想去覺得對自己不擅長的東西不應該抱有好奇心理,應該果斷的揚長避短,於是第二天她就不再出柳家大門,對外稱自己生病了,何氏那裡自然也就不用去了。
陸甄怕何氏會來突擊檢查,做戲做的特別真,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哼哼,大熱天的還裹個被子裝發冷,結果物極必反,嗓子哼啞了,人也真熱壞了。
何氏親自帶著好吃好喝來看她,一見她這副模樣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好言寬慰了一番之後,回去就去了寺廟裡給她燒香祈福去了。
何氏是個挺迷信的人,她知道陸甄一天到晚穿著男裝四處溜達,心想莫不是被外面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給衝撞了?想想中元節要到了,萬鬼出籠啊,這個念頭就更強烈了。
等陸甄病好了,正好到了中元節。何氏叫來了尹子墨,對他耳提面命了一番,叫他中元節的時候帶著陸甄去放河燈,好消災去禍。
陸甄在家裝病這麼久,加上後來又真病了好幾天,早就悶得發霉了,一心想的就是要出去,現在聽說尹妖孽要帶她去放河燈,頓時躍躍欲試。
中元節是家家戶戶祭祀祖先的節日,外出放河燈的女子也不少,陸甄便沒有穿男裝。紅桃當然又要把握住這個好機會,將陸甄打扮的光鮮亮麗,不過今天畢竟是中元節,陸甄身上的衣裳是很素的月白色。
到晚上的時候,陸甄吃了晚飯,柳良夫婦囑咐了她多加小心之後,便叫紅桃陪著她出門了。秀梅事先知道她要去放河燈,還和李嬤嬤一起親手做了好幾個河燈給她帶著去放。
尹子墨的馬車已經等在了外面,陸甄上了車一眼就看見尹子墨一身白衣坐在裡面,旁邊還有尹悠在。
尹悠一見陸甄進來,立即上前一臉擔憂的握著她的手,把她拖到自己身邊坐了,急急的開口問她:“小七,聽說你病的很重?前段時間我爹娘不讓我出門,我也不能去看你,實在是對不住。”
陸甄趕緊笑著搖頭,“沒事沒事,我只是小病罷了。”
尹子墨在一邊接口道:“好在你是好了,要是再不好,估計七味居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正式開門做生意了。”
陸甄抬眼瞄到他眼裡譏誚的神色,知道他肯定是看出了裝病的事情,輕飄飄的回了句:“誰叫我是屬獅子的呢?身體能不好麼?”
尹子墨嘴角揚起,“不錯,還知道回嘴,看樣子是好透了,為師很欣慰。”
尹悠從馬車最裡面的座位下抽開一個抽屜,指給陸甄看,“小七,你看這裡有我給你做的河燈,聽說親手做才能有消災祛病的作用的。”
陸甄聽了她的話,才知道原來有這層意思在裡面,難怪臨出門時舅母會給她帶上她親手做的河燈了。她看了一眼裡面大大小小二十幾個用紙疊成的船型河燈,感動的問尹悠,“這些都是你做的?”
尹悠搖搖頭,“當然不是,有些是姨母做的,還有些是婉柔做的,她今兒身體不好,就不出來了。”
陸甄恍然,頓時覺得自己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原來自己身邊有這麼多關心自己的人吶。
尹悠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麼,從那堆河燈里扒拉出了一隻有些拙劣的小紙船遞給她,笑呵呵的道:“你猜這個是誰做的?”
陸甄上下打量了一眼,搖了搖頭,尹悠哈哈大笑道:“是我那個笨手笨腳的二哥做的,叫他不要做他還非要做,實在是丟死個人了。”
陸甄看著她笑的那麼開懷,想起梳子扭捏著手指做河燈的樣子,心裡也有些好笑,不過又有些感動,很久沒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今天他也沒來,可能是要成親了吧。
陸甄正在發呆想著尹子書,尹悠又拿著一隻河燈到了她眼前,只不過這次她還沒開口,河燈就被尹子墨給一手奪去了。陸甄回過神來,看向尹子墨,然後看到了她這一生都難以忘懷的場景。
那個無所不能的妖孽居然臉色難得的露出了尷尬,眼神微微閃爍,手中拿著一隻河燈,輕輕咳了一聲。
陸甄頓時恍然大悟,指著那隻河燈問他:“你做的?”
尹悠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沒錯沒錯,是我大哥做的,你看看,簡直比我二哥做的還不行。”她越笑越大聲,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
陸甄強忍著笑意盯著尹子墨,尹子墨被盯著不耐煩了,猛的抬眼掃了過來,臉色早已恢復平靜,哪裡還有半點之前的赧然,倒把陸甄和她身邊的紅桃給嚇了一跳。
尹子墨瞪著尹悠,“現在真是長本事了,居然敢嘲笑起你大哥來了。”
尹悠只好憋著笑小心的賠不是,整張臉都因為剛才笑得太狠而紅通通的。
尹子墨又掃了陸甄一眼,“為師一番好心,想替徒兒你消災祈福,倒被你們兩個沒良心的嘲笑成這樣,既然如此,還不如丟了算了。”說著就要掀開車簾去丟河燈。
陸甄趕緊上前一把搶了過來,急急忙忙的道:“好了,好了,知道您的好意了,待會兒我第一個就放您這隻河燈總行了吧。”
尹子墨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
尹悠的眼神滴溜溜的在兩人身上直打轉,然後又忍不住想笑,但尹子墨太冷,她實在害怕,只好仍舊憋著。
沒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幾人下了車,到了河邊。天上月光明亮,河邊到處都是提著燈籠的人群,三三兩兩的一陣,將整條河岸都照的很明亮。陸甄轉著頭四下一看,頓時失望。河的兩邊到處都是放河燈的人,哪裡還容得下他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