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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奕低低地笑起來,手落到了她腰際,“怎麼你擔心的事總是這麼古怪?”
葉潯身形輕輕扭動,“怎麼古怪了?我自己可是怎麼都不喜歡。”
“誰要你喜歡,我喜歡就夠了。”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阿潯,你不會真要我做柳下惠吧?”
“……”是啊,他可是拘了近一年了呢。
他扣住她腰肢,“原本是太過纖細,現在這樣是剛剛好。”
葉潯只當他是胡說。腰圍現在都比有喜之前漲了兩寸好不好?什麼叫剛剛好?如果現在是剛剛好,那麼以前是哪個混帳那麼喜歡她腰肢的?
他的手已轉移到她鎖骨,又寸寸下移,落到那方溝壑,“這兒比以前長大了,你恢復如初的話,這兒豈不是要跟著恢復成原形了?”
“那又怎樣?早晚都會打回原形的。”葉潯成心刺激他,“到那時你豈不是會很失望?”
“不會。阿潯不論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裴奕一面有條不紊地除去彼此身上的束縛,一面無限繾綣地吻住她。
不是再如以往加以控制的親吻,氣息灼熱,透著霸道,蠻橫地索取著她口中甘美。
“不想我麼?”他語聲模糊,“我想你了。”
自懷疑有喜到如今,她有太久沒與他這般耳鬢廝磨。
想他麼?自然是想的。騙不了他,更騙不了自己。
又為什麼不想他呢?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平時不自知,這一刻一直被忽略、壓制至骨髓深處的熱情,被他全部點燃。
“想……”她低喘著回答他,“裴奕,我也想你。”
他手勢盡含風情地游轉片刻,迅速地調動起她的情緒,分開她身形,沉身入侵。
他輕輕地逸出一聲喟嘆,加深與她的親吻。
愛死了懷裡的人,愛死了她給他的銷魂感受。
☆、第102章
翌日,葉潯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她暗自汗顏,洗漱時詢問竹苓:“侯爺又是一大早就出門了?”
“是啊。”竹苓笑道,“如常出門的,走之前去看了看少爺。”
一提到兒子,葉潯立時精神百倍,“我去看看他。”
竹苓卻道:“之前太夫人來了,將少爺抱到她房裡去了。”
“……”葉潯先是自慚,隨即便是老大寬慰地笑了笑,“幸虧有太夫人。”不然啊,她這個做娘的可就真要慌手忙腳了。
竹苓由衷地欣然點頭,“是啊。”她也是從心裡覺得,夫人這做娘的固然已十分周到,卻還是比不得侯爺和太夫人那份細緻入微。
葉潯自嘲地笑了笑,拍了拍竹苓的臉,“你以後嫁了人,可不能像我一樣沒心沒肺的。”
竹苓當即臉紅,隨即嘟了嘟嘴,道:“那也得看能不能遇到像太夫人一樣的好婆婆啊。”
葉潯哈哈地笑,“我定會幫你選個好婆婆,夫君呢,也不能差了。”
竹苓笑道:“奴婢能在您跟前多服侍幾年就是福氣了。”
用飯的時候,兩隻貓可憐巴巴地到了葉潯跟前。要說府里上上下下這段日子有不高興的,只得它們兩個——裴奕要它們離她和庭旭遠點兒,好在飯食上待它們更好了。
葉潯一面享用燕窩羹,一面把油炸的小魚餵給兩隻貓,心裡琢磨著得空去看看燕王妃。
燕王妃正月下旬便生產了,也是個男孩兒。她那時正忙著擔心哥哥,得空就往哥哥家裡跑,這已是太夫人和裴奕能容忍的極限,不准她再去別處,所以燕王妃孩子的洗三禮、滿月酒都沒能親自過去,只請太夫人幫忙帶去了親手做的幾件小衣服和幾樣孩子戴的物件兒。
後來就更不需說了,燕王妃放不下襁褓中的孩子,產後又有些體虛,不便出門。而她生下庭旭到如今,更不曾出門走動。
思忖間,小丫鬟進門通稟:“大舅爺過來了。”
“是嗎?”葉潯忙笑著起身,喚竹苓,“你跟太夫人說一聲,把旭哥兒抱回來。”
小丫鬟則抿了嘴笑道:“大舅爺先去給太夫人請安的,太夫人已命奶娘抱著少爺回來了。”
“……”葉潯莫名想到了“生個孩子傻三年”那句話,現在自己的確是夠傻的。哥哥過來了,自然要先去給太夫人請安的,太夫人還能猜不出他的來意?
葉世濤閒閒走進門來,將手裡一個錦盒遞給竹苓,“給旭哥兒拿著玩兒的小物件兒。”
葉潯讓丫鬟上茶點,又讓奶娘把庭旭抱過來。
葉世濤將正在酣睡的庭旭接到臂彎,唇角微翹,漾出柔軟的笑,語聲刻意放輕幾分,“越來越白淨了,現在不擔心了吧?”阿潯總是胡亂擔心這擔心那,起先怕孩子生得不好看,隨後又怕膚色黑——江宜室可沒少跟他念叨。
葉潯不由笑起來,“不擔心,現在是完全放心了。”
葉世濤抱著庭旭在室內緩緩踱步,手掌輕柔地拍打,又打量葉潯幾眼,“你就不能長點兒肉?正月那會兒看著還行,現在又瘦的沒個樣兒了。”
“我才不要長胖呢,胖了有什麼好?做衣服都費衣料。”
葉世濤低低地笑起來,對正在酣睡的庭旭低語:“聽到沒有?不像話,是吧?你可別學了你娘。”
惹得房裡服侍的幾名大小丫鬟都忍不住笑起來。
葉潯則記掛著他上次受傷的事,“恢復得怎樣了?侯爺和我給你開的食譜你可不能馬虎,照著調理一年半載的,不能再胡吃海喝了。”
“知道。”葉世濤無奈地牽了牽嘴角,“宜室整日裡絮叨,你也這樣,還讓不讓我活了?”
葉潯白了他一眼,“有本事就別受傷啊。”
葉世濤笑開來,“說的對。放心,我又跟自己沒仇,自然要好生調理著。”說著又低頭打量庭旭,“難怪外祖父外祖母整日裡夸個不停,的確是招人喜歡。”
“是吧?”一有人夸庭旭,葉潯心裡就像是盛滿了蜜糖,甜得發膩。
“脾氣可別隨你,你從小時候就是風一陣雨一陣的,不好,得改。”
葉潯由衷地點頭,“這話我認,是得改。”
葉世濤又抱了庭旭一陣子,這才交給奶娘,落座後與葉潯閒話家常。
葉潯已有很久沒詢問秦許外面的事了,此刻便問起哥哥:“你和侯爺近來怎樣?還有付仰山和荀佑……”說到這裡,她猛然打住這話題——又犯傻了,怎麼能在哥哥跟前提及覬覦嫂嫂的人呢?
葉世濤忍俊不禁,探手賞了妹妹一記鑿栗,“跟我說話還忌諱?”
“你不在意就好。”葉潯摸了摸額頭,底氣不足地道,“到底是怕你一聽那個人的名字就膈應。”
“哪兒就是那麼沒氣量的人了?”葉世濤笑道,“我跟侯爺一樣,三不五時讓人參一本,家常便飯,不算什麼。那倆人倒是掐架掐的越來越厲害了,荀佑有侯爺點撥著,把付仰山氣得吐血是早晚的事。”
“那我就放心了。”葉潯很不厚道地幸災樂禍起來,又問,“付仰山的親事還沒著落?”
“還沒。”葉世濤若有所思,“他那邊總出么蛾子,定過一樁親事,年初又退親了。”
“其實橫豎也不用擔心,嫂嫂待你是一心一意的。”
葉世濤眼波分外柔和,“我知道。”
知道就好,要是早兩年知道就更好了。葉潯心裡嘀咕著,打量哥哥的一身黑衣,“錦衣衛不都穿飛魚服之類的衣服嗎?你怎麼總穿這一種衣服?”其實很想說怎麼“也”總穿黑色——怎麼和前世的裴奕一個樣子?
“穿什麼飛魚服,那麼花哨,看著就頭暈。皇上離宮閒逛都是帶著貼身侍衛,用不著錦衣衛充場面。”葉世濤低頭看了看黑色錦袍,“不定何時就要辦差,穿黑衣方便。”
“那我回頭就給你多做幾件黑色的袍子。”
“行啊。”葉世濤笑著點頭,又問,“手裡不缺錢吧?”
“自然不缺錢了,外祖父就給了庭旭五千兩呢。”葉潯沉吟片刻,遣了丫鬟,把祖母私底下給庭旭銀子的事說了。
葉世濤斂目思忖片刻,笑了笑,“給你你就拿著,閒時要記得常去看看祖父祖母。”又打趣,“一萬多兩銀子又不是給你的,跟我顯擺什麼?我是問你手頭缺不缺錢。”
“不缺錢。”葉潯笑道,“這一陣子雖然沒管家裡的事,卻聽管事報帳了,我那些去年就賺了三千多兩銀子,有空了我再開個鋪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