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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聽得出來金修容的心情似乎差了些,果斷的不再說話,這幾年出門,他父皇除了帶著貴妃,哪裡還帶過其他人,這些年更是不踏足其他的宮殿了,皇后纏綿病榻太后不管事,其餘的位分太低,沒有說話的分量,金修容倒是可以說上一兩句,但是排在他前面的王淑容一直低調的很,從來不出頭,金修容一項很謹慎也不會主動去跟齊安之說。
而且她有什麼立場說?
說出來憑空惹了齊安之的嫌惡,倒是白白便宜了其他的女人。
金修容從來不做什麼賠本的買賣。
金修容:“不去了也好,說起來,本宮的好妹妹要回京了,趁著這次機會,本宮可要好好的跟她聊聊,一別十幾年,不知道她想沒想我這個做姐姐的。”
金修容和家裡不和,以前還有些遮遮掩掩的,這幾年完全不遮掩了,和家裡幾乎決裂,金修容在侯府還在意的也就那個弟弟了,她一直防著繼母,但是她到底是在宮裡,不能時時刻刻的注意著宮外,在弟弟大婚的時候被繼母擺了一道,娶了一個潑婦,鬧得到現在一個一個孩子都沒有,金修容一想到這件事就滿臉的殺氣。
金修容:“說起來,當初本宮那個妹妹可是衝著皇上投懷送抱來著,只可惜,皇上還看不上她。”
當初那拙劣的一幕簡直讓讓她連帶著都成了笑柄。
七皇子一直沉默的聽著金修容陰森森的說起那個異母的妹妹,對侯府的事情也知道一些,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金修容簡直恨死了那個現在的平遠侯夫人,而平遠侯夫人也恨死了這個讓她唯一的女兒不得不遠嫁的繼女,兩個人的關係惡劣的幾乎傳遍了全京城了。
金修容:“你舅舅在這次也會跟著去西山,他做事糊塗,你平日裡就多看著點,不要讓他做的太過了。”
七皇子應了聲,金修容又吩咐了幾句之後才讓七皇子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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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終於到了啟程的時候,天公不作美,半路下起了雨,出來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半路就開始風雲突變,這會兒起了風下了大雨,車頂被雨點打的霹靂巴拉的作響,在裡面坐著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齊安之掀開帘子看了下外面的情況,蹙了下眉頭,道:“讓人加快行程,看看不能在天黑之前到達驛站。”
高升在外面應了聲,又到前面去傳話了。
等過了會馬車確實走的快樂些,只是沒過一會兒,馬車又停了下來,齊安之蹙了下眉,高升在外面大聲的道:“皇上,前面的一棵樹倒了,正好擋住了路,侍衛正在挪樹。”
外面的風確實大了些,雨也大,穿著蓑衣在外面沒一會兒也會把衣服打濕了,高升現在全身就跟剛從水裡拎上來的一樣,從上往下的使勁的滴水,齊安之掀開帘子看著他的慘樣蹙了下眉,道:“周圍有沒有什麼可供休息地方?”
高升:“離這裡一里處有個莊子,只是有些簡陋······”
齊安之:“什麼時候,還在乎這些,看這雨下的,一時半會的停不下來,今晚就歇在那個莊子上好了,你先派人去給莊子的主人交涉下。”
濃濃水汽幾乎要從外面溢進來,喬疊錦也皺著眉,伸出手想再去掀開帘子,齊安之伸手按住道:“外面風大的很,不要掀了。”
喬疊錦:“我是擔心蒼蒼,不知道她現在出沒出京城。”
三公主沒跟著大部隊一起走,而是向齊安之申請了說是隨後跟著,不知道現在到了哪裡,如果和他們一樣卡在了半路上就不好了。
齊安之安撫道:“她身邊還有那麼多人候著呢,放心吧,沒事的,她不是單獨去了江南都沒事麼,不用替她操心了。”
喬疊錦嘆氣道:“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她冒著雨趕路,生病了怎麼辦啊。”
齊安之:“她又不傻,哪裡不能找個地方避雨。”
齊安之又安慰了她幾句,現在還是下午,距離傍晚還有一段時間,只是陰雲蔽日,現在看起來和傍晚烏金西墜也差不到哪裡去了,車廂里陰沉的厲害。
喬疊錦又嘆了口氣,然後笑道:“說起來,每次跟皇上一起出來,路上總能碰上陰雨天。”
齊安之一想確實是,還都是半路上遇到的。
到了莊子後,裡面的人早已經挪到了別的院子裡,裡面的東西也都換了一遍,雖然還有些不盡人意,但這個時候也不講究了。
喬疊錦的衣角被雨水打濕了,進了裡屋換衣裳,齊安之坐在軟榻上喝茶,他衣服也濕了,只是沒太當回事,等坐了會兒,就看到了四公主帶著二公主怒氣沖沖的進來了。
齊安之愕然了下,四公主很少表現這麼激烈外露的情緒,現在她蓬勃的怒氣離的老遠就能感受到,而且她現在全是濕漉漉的幾乎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頭髮貼著臉順著下巴往下滴水,不一會兒就積成了一個小水窪,看起來分外的狼狽,而被她拉著的二公主也是這樣,甚至更狼狽些,衣服上還有一些小泥點密密麻麻的堆著。
齊安之:“怎麼回事?”
☆、第216章
四公主抿了下唇,沒有回答,伸手扯了下二公主,二公主因為臉上有礙,幾乎不在公共場合出現,逢年過節的只會遠遠的隨著大公主一起拜會下齊安之,齊安之也不會沒事宣召下二公主,所以對二公主的感覺更淡,現在看到她低著不說話的樣子,使勁了皺了下眉頭。
二公主:“父皇·····”
說完之後就沒了下文。
四公主實在不耐煩她這麼磨磨蹭蹭的態度,直截了當的對齊安之道:“父皇,我和二皇姐的馬車剛剛一同陷進了水坑裡。”
“這本來也沒有什麼,我坐在車裡正好嫌棄煩悶,就從馬車上下來,也方便侍衛把車推上來,但是很不巧的是,我正好二皇姐也下來了。”
齊安之:“所以?”
四公主冷冷一笑道:“我願意下車是樂意體諒下面的人,可是如果被人趕著下車可就不怎麼美妙了。”
齊安之聞言臉色也不好看,畢竟是他的女兒,如果真的被一群宮人給趕下車來,可真的掃他的面子,側了下頭,問道:“是阿姝說的這樣麼?”
二公主聽到阿姝之後一怔,半響才反應過來,這說的是四公主,四公主的閨名正好就是單字一個姝字,只是聽到齊安之這麼親昵的叫四公主的名字,二公主只覺得心裡難受了那麼一小下。
父皇果真像母妃說的那樣偏心的毫不猶豫。
二公主僵硬著點了點頭。
實際算不上趕,只不過說話的時候刻薄了那麼一兩點,聖駕所在,沒有人敢這麼放肆,只是現在四公主既然替她出頭,她自然不會拂了她的面子。
齊安之道:“來人-------”
“父皇。”
四公主輕輕的打斷了齊安之的話,伸手拂了拂耳邊的頭髮,然後慢條斯理的道:“父皇,兒臣有個想法。”
齊安之幾乎是在四公主開口的一瞬間警惕了起來,心裡微微嘆息了一聲,他就說四公主什麼有過這麼勃然大怒的時候,剛剛那火冒三丈的樣子,估計有六分是裝出來的,現在看她這麼胸有成竹的樣子,估計這會已經把她要說服他的理由至少羅列了七八條。
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
不過她現在想要的東西也就那麼一兩樣。
到底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齊安之心裡微微嘆息,不過還是一副好奇的樣子,道:“什麼想法?”
四公主微微笑道:“兒臣所陳述之事過於繁瑣,兒臣想今夜先行寫個摺子,明日再遞給父皇?”
四公主的語氣好像是有商有量的,但是看著說的話卻很篤定。
篤定什麼?
齊安之把手上的茶盅放下了,輕輕的敲了下,道:“好,朕等著你的摺子。”
四公主滿意了,然後拉著二公主道:“父皇,我和二皇姐先下去換身衣服,等會再過來給您請安,順便兒臣去懲罰那幾個目無尊上的宮人。”
“公主之尊,也是她們可以置啄的?”
等喬疊錦換好衣服出來就看到地上一灘水,齊安之又續上了一杯水,慢吞吞的喝著,喬疊錦道:“我剛剛好像聽到了阿姝的聲音,怎麼出來沒人了?”
齊安之道:“她剛剛下來的時候沒注意衣服濕了,現在下去換衣服了,怎麼你有事情找她?”
喬疊錦搖了搖頭,冷不丁的看到齊安之滴著水的下擺,道:“你怎麼還不去換衣服,如果病了怎麼辦?”
說完扯著齊安之下去換衣服,齊安之無奈的放下剛端起來的茶,跟著她下去換衣服,這會兒屋裡已經點好了燈,屋外的雨還在下,看樣子一時半會兒的確實停不了,喬疊錦坐了會兒就回屋躺著去了,她雖然坐了一路,但是還是感覺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