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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啥呀?”
姜寧擱下手裡的筆,視線從畫了一半的設計圖上挪開,瞅瞅兒子手心裡的大白兔奶糖,“咦?這是奶糖呀,安安要給媽媽的嗎?”
和每個小孩子一樣,安安也是十分喜歡吃糖,為了他一口整齊的小白乳牙著想,他的吃糖量被控制了。每天兩顆,而且吃了還得配合刷牙。
姜寧不想讓兒子吃太多的糖果,第一次就問兒子,說是自己也很想吃,但阿婆一顆都不給,咋辦?
當時分糖的是薑母,安安指著自己的媽,和他外婆咿咿呀呀說了一頓,被無情拒絕後,他依依不捨瞅了糖果一陣子,就分了一顆給他媽。
姜寧笑著親了親兒子,和他一人一顆,把糖果吃掉。
之後就養成了習慣,安安分了糖,總要給媽媽分一顆的,要是媽媽沒在家,他就揣兜里等媽媽回來再給她。
很讓人疼入心坎的一個孩子。
“給!”
安安響亮應了一聲,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把奶糖往上遞一遞,示意媽媽拿著,他另一隻手也拿著一顆。
母子倆樂呵呵一人吃一顆糖。
“天氣這麼熱,你跑來跑去幹啥呢?”
姜寧那帕子給兒子抹了額頭的汗水,一摸他衣服後背都汗濕了一塊,又給換了一件小背心。
她挺無奈的,小孩子活力十足不知疲倦,驕陽似火都阻攔不了他們鬧騰的腳步,她只好囑咐道:“去吧,去看看爸爸回家了沒有,跑慢點兒。”
安安響亮應了一聲,又倒騰著小胖腿噠噠噠出去了。他認得爸爸,也聽媽媽說了好幾次他爸今天回家。一出了前院,推開湊上來狂甩尾巴的狗子大黃大黑,一溜煙往大門跑出了。
兩條大狗尾巴搖得和電風扇似的,趕緊跟了上去,它倆倒是忠心熱情,可惜給個子小小的小主人帶了了不少煩惱,最後還是陳安喝了一聲才收斂一些,不敢再擠那麼近。
安安個子小,蹬蹬蹬走到門邊,探頭往石階上的大門瞅了一眼。
爸爸回家沒?
就是這麼湊巧,門鎖“咯噠”幾下,緊接著被人在外面推開。
大黑大黃沒有吠,而是早撲上了台階,朝著門縫使勁兒搖尾巴。
門開了,姜紅兵和趙向東進門,兩人手裡還提著行李,趙向東把學校里的私人物品都帶了回來。
“舅!爸!”
趙向東甫一開門,就聽見兒子響亮的叫喚,他喜笑顏開,將行李換到一邊手提著,俯身抱起那小小軟軟的身體,在安安白白胖胖的嫩臉上親了一下。
“安安這是知道爸爸回家了嗎?”
安安還小,但也隱約知道爸爸和其他男性長輩是不同的,朦朦朧朧的崇拜和天生的血脈聯繫,讓他十分親近自己的父親,哪怕父子兩人一周見一次面。
他點了點小腦袋,摟著父親的脖子,蹬著小腿,小手指了指後面,“媽,媽媽!”媽媽告訴我的。
趙向東爽朗一笑,“那好,咱們一起去找媽媽!”
和長輩打了招呼,他提著行李抱著兒子,往後院行去。安安被父親輕輕顛著,興奮地哈哈大笑。
姜寧遠遠就聽見父子倆的笑聲,心一喜,扔下筆就迎了出去。
趙向東在看見她那一刻就扔下手上的行李,緊走幾步上前,一手抱著兒子,另一手摟著她。
他手臂的力道有點兒大,摟得很緊,要不是顧忌著媳婦兒懷孕,肯定要更緊的。
“我回來了!”
他聲音低啞,強行壓抑著激動。
是啊!他終於回來了,回到她身邊來,夫妻分居的日子將要結束了。
他們終於可以團聚。
姜寧心頭一酸,險些落了淚,有父母哥哥陪伴的日子固然好,但她也想和丈夫朝夕相對的。
她心理素質強,但不代表不惦記他。
好在終於畢業了。
夫妻倆緊緊相擁半晌,姜寧才稍稍壓下激動的情緒,她撫了撫像個小簸箕一般鼓起的肚子,安撫著剛開始有胎動的孩子。
“咱閨女這是也知道爸爸回家了嗎?”
這一胎姜寧同樣懷得相對輕鬆,只是不知為何,從剛懷上的時候,她就有預感這胎會是個閨女。
毫無根據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一種直覺,她也沒去查孩子的性別,只隨著自己心,喊寶寶閨女了。
趙向東蹲下.身子,撫了撫媳婦鼓鼓的肚皮,隔著衣服親了一下,“閨女爸也想你了。”
他毫無障礙地跟著媳婦叫了,萬一生出來的是兒子,那就再改稱呼唄。
他又笑著問懷裡的兒子,“安安在家聽沒聽話?有沒有和妹妹耍?”
安安剛才感染了父母的情緒,一聲不吭偎依著爸媽,現在聽見問他,他連忙點了點頭。
他知道妹妹,妹妹在媽媽的肚子裡。
“喏!”
他忙伸手指了指,示意他知道。
兩口子笑了起來,姜寧拉著丈夫的手回了裡屋,從衣櫃裡翻出換洗衣服,讓他洗澡去。
裡屋開了空調,一身汗不洗洗很容易著涼。
對,家裡裝空調了,前不久剛裝上的。
今年特別熱,火爐似的烤著,不出門不動彈都一身汗。這可苦了姜寧,孕期她本就感覺燥熱,兩者疊加夜裡都睡不安穩,人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