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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說定了。」對於女侯爵心底的小算盤,他絲毫不以為意,如果春季攻勢順利的話,提費科倒台甚至會比收復墜龍嶺更快。
「對了,殿下,」斯佩爾猶豫了下,「晚上女巫的課程,我能否跟著她們一起……」
羅蘭愣了愣,「那些都是很淺顯的啟蒙教育,你應該已經學不到什麼東西了。」
「我覺得那些計算方法十分有意思,」她搖頭道,「之前的算術書上從未見過相似的內容。」
是指九九乘法表還是代數方程?他不由得笑了起來,「當然可以,只要你願意加入女巫聯盟的話。」
……
吃過午飯後,鐵斧帶來了好消息。
「他願意說了?」羅蘭略感意外,「這麼快?」
聽夜鶯的說法,他還以為被俘的神官是個頑固派來著。
「不是所有人都擁有鋼鐵般的意志,殿下,」鐵斧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沙民有著一些獨特的審問方式,對身體傷害很小,但對意志的摧殘極大,甚至能讓人覺得死亡反倒是一種解脫,他這樣的已經勝過許多普通人了。」
這麼說倒也沒錯,他想,專業間諜除了意志過人外,還需要經受專門的刑訊對抗訓練才能做到決不開口,而這個時代顯然不可能有人具備這樣的經驗。
「帶我去見他,」羅蘭點頭道,「我正好有許多問題想問個清楚。」
第四百二十一章 審訊
小鎮的地牢和他一年前來時沒什麼變化。
大規模基礎建設並未顧及到此地,儘管上方的住宅和道路統統換了個新模樣,變得規整而亮堂,但地下的監牢依然充斥著腐爛破敗的氣息。石壁上結出了青苔,髒水順著階梯流淌,發出嘈雜的滴答聲。
唯一不同的是,地牢里收押的犯人已所剩無幾。
隨著領地擴大開發,人們只要願意勞作,就總能找到一份填飽肚子的工作。而那些不肯悔改的惡棍,則被羅蘭統統發配進了礦山,在那裡自然有皮鞭和棍棒教導他們做人的道理。
由於最底層的牢房被安娜毀壞,又沒有修復的必要,所以乾脆封住了入口,棄之不用。羅蘭跟著鐵斧走到第三層監牢中央,看到了被關押的神官——他也是這一層唯一的犯人。
對方並沒有被懸掛在刑架上,或是一副被拷打得血肉模糊的模樣,總之和羅蘭預想中的拷問情景完全不同。他貼著冰冷的牆壁坐在牢房一角,身上的衣服基本完好,只是看起來有些萎靡,臉色蒼白,眼神茫然,像是失去了焦點。
「他還好吧?」羅蘭低聲問道。
「問題不大,殿下,」鐵斧彎下腰回答道,「有什麼問題,您直接問他就行了。」
王子點點頭,看來沙民的拷問方式的確與眾不同,不過他對鐵斧到底是如何做的興趣不大,也不想去探究是否人道,只要能得到結果就好。他清了清喉嚨,坐到牢房旁的長木凳上,隔著鐵欄杆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你就是灰堡四王子……羅蘭·溫布頓?」對方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你把魔鬼的力量釋放出來了。」
「殿下在問你的名字,」鐵斧冷聲道,「如果不想再重複昨晚的懲罰,就最好不要說多餘的廢話。」
神官表情頓時一僵,停頓片刻才低頭說道,「我……我叫坎帕斯。」
「聽說你來自赫爾梅斯聖城?」羅蘭打量著對方,「那名和你同行的女巫又是誰,她也是從聖城來的嗎?在教會中擔當什麼職務?」
「她……」坎帕斯一臉猶豫,過了好久才回應道,「她叫奧蘿拉,是泰弗倫大人的純潔者,並不在教會中擔任職務。」
「泰弗倫?」王子思索了一陣,這名字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他是聖城三大主教之一,負責教會對外事宜,也是僅次於教皇冕下的大人物。」神官解釋道。
羅蘭終於想起來,他的確有見過這個人——在王都的慶典上。那一天,溫布頓三世為提莉·溫布頓舉辦了盛大的成年禮,教會派出主持典禮的主教正是泰弗倫。記憶里的畫面中,對方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者,笑容中帶著關愛和憐憫,仿佛世間的任何醜陋之事都不可能跟他有關。
「純潔者又是什麼?」
坎帕斯再次猶豫起來,直到鐵斧出聲呵斥,他才不情願地交代,「純潔者是教會培養的女巫,只有主教或者教皇冕下才能掌控她們,關於這些人的消息,我知道得也不多。」
羅蘭撓了撓耳朵,向夜鶯求證,得到的回應是對方沒有說謊。
「教會暗藏女巫這種事情,有多少人知曉?」
神官搖了搖頭,「我也是最近兩年才被泰弗倫大人告知,並且他叮囑我決不可以向其他信徒提起,所以……我並不清楚有哪些人得知了這個消息。」
看來教會對培養純潔者一事捂得十分嚴密,這至少可以說明他們沒有在內部公然實施兩套準則,羅蘭想,這對自己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以前他也只是猜測,現在終於得到了證實,擊垮教會信仰的證據又多了一條——若信徒知道他們奉為真理的教義不過是虛構的廢紙,教會打著剿滅魔鬼勢力的旗號卻在背地裡收養魔鬼爪牙時,會露出怎樣精彩的表情?
「你們謀劃陷害墜龍嶺領主的目的是什麼?為何之後又想把她押往赫爾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