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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短短几年內從名不見經傳的邊境領主一躍成為灰堡掌權者的男子,其名聲在教會內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任何情報都無法解釋他為何能崛起得如此迅速,就連在著手統一大陸的赫爾梅斯聖城,也敗在了他手中。
洛倫佐能如此迅速地做出決定,堅決與教會一刀兩斷,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羅蘭·溫布頓的緣故——在他眼裡,教會和灰堡已結下了不世之仇,仍以主教自居的話隨時有可能遭受滅頂之災,現在不脫下這身教袍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只是對方剛登基不久,注意力理應都在自家境內才是,如今突然插手晨曦與狼心邊境不說,還大張旗鼓地弄得人盡皆知,其目的就十分值得尋味了。
「你確定?」伯爵望向海格,「詳細說給我聽聽!」
「這消息的可信度絕無問題,還是通過多方印證過的。」後者信誓旦旦道,「首先駐紮在籠山腳下的人馬來自灰堡,他們的裝束和打扮都完全一致,這無疑是那支古怪軍隊的做派。其次晨曦各地都收到了死囚召集令,不僅聚集地是籠山區域,而且有人稱他們效力的對象正是灰堡之王!」
「籠山……死囚……」洛倫佐來回踱了兩步,忽然眼中光芒一閃,「難道他是為了那東西而來——」
「很有可能,大人。」海格點頭回道,「不……應該說,必然如此。」
「可他怎麼會知道此事?」
「他知道並不奇怪,當初發現遺蹟的人,也只是靠了點運氣而已。我一直認為,那些遺蹟並不是孤立存在的,它們之前或許存在著某種聯繫——而羅蘭恰好走在了所有人前面。」
儘管直到滅亡,教會也沒能確切得出灰堡四王子崛起的原因,但在內部卻流傳著好幾種說法。拋開神明化身、魔鬼代言者等無稽之談,有一種解釋信眾頗多:那便是他得到了某個遺蹟中的傳承,從此掌握了不可思議的力量。
即使三大主教對此說法不屑一顧,也有不少教徒認定這便是事情的真相,洛倫佐亦是其中之一。
不然對方憑什麼凌駕於聖城之上?
而提到籠山,最不可思議的遺蹟莫過於詛咒神廟了。
當年神罰大軍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整個狼心王國,狼心貴族要麼戰死,要麼降服,即使是碧水女王與狼王聯手也沒能阻擋住教會的進攻。作為曾經的大公島主教,他參與了大部分後勤與掃蕩工作,將掠奪來的物資發往前線或統一收存。而在一次搜刮絕壁嶺的行動中,他恰巧了解到了這個百年前的傳說——
相傳有一夥村民從籠山的詛咒神廟裡偷帶出了一批寶物,隨後陸續身亡,寶物也流落到了當地貴族手中。絕壁嶺伯爵的祖輩對此充滿興趣,認為引發這一切的不是詛咒,而是跟那批帶出來的東西有關,因此在花費一番手段和精力後,從晨曦購回了一部分寶物。
經過一番研究,加上十餘條性命的代價,那位老伯爵確實發現了件不一樣的器物——它看上去平平無奇,卻能產生致命的光線,其效果和詛咒極為相似,堪稱一種殺人於無形的武器!
只不過還沒用幾次,它便再無反應,宛如耗空了力量一般,變成了一塊死物。儘管老伯爵多次派人前往邊境探尋,甚至冒險親自進入神廟,可始終沒找到讓它復原的方法。於是他將這段往事寫進家史,希望後人能尋得答案,而那件奇物也被當作傳家寶留存下來,直到百餘年後絕壁嶺被教會攻克,它才再次易主。
當時這玩意雖然引起了洛倫佐的興趣,但家史中提到的「再無動靜」也是事實,搗鼓了好一陣子依舊一無所獲後,他便把這批寶物打包丟進了倉庫,打算等待聖城的集中處置。
畢竟家書上記載的並非都是真相——吹噓血脈悠久、財富驚人的貴族世家到處都是,如果全部信以為真的話,教會哪能如此輕易地蕩平狼心和永冬,被人家橫掃還差不多。
然而隨著寒風嶺一戰的慘敗,教會大好局勢急轉直下,繳獲物資變得無人問津,他也將此事拋到了腦後。如今聽管家提及,洛倫佐才猛然記起這麼回事來。
倘若灰堡之王也是為了詛咒神廟中的寶物而來,那麼它的可信度便大幅提升了。
伯爵不免有些興奮起來,「你繼續說!」
「是,大人。」海格頷首道,「假設羅蘭·溫布頓是從其他遺蹟得到的寶物消息,那麼他也很有可能知道寶物的運作原理,甚至是讓其復原的方法。如果我們能打探到這個情報,那就等於有了可以替代神罰武士的保障。」
沒錯,一件可以釋放詛咒的武器!它的威懾力絕對能讓狼心貴族望而卻步,而大公島也將贏得更多的時間去尋找聖典的下落。
洛倫佐跺了跺腳,「跟我去物資倉庫,現在!」
「大人?」
「我得先確認那東西還在大公島上——既然它有這麼重要,可不能再讓尋常侍衛看管著了。」
……
為了不讓消息走漏,洛倫佐帶著管家親自在物資倉庫中翻找了大半天。吃下一肚子灰塵後,他總算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那袋打包好的「寶物。」
而伯爵也慶幸自己沒有再叫上第三人幫忙。
拆開麻布袋口,他一眼便注意到了「寶物」的異樣。
比起同為從遺蹟中搜刮出來夜光珠、精美雕像等的物品,它樸素得就像塊石頭——輪廓四四方方,長寬不過一掌,表面粗糙無比,哪怕是經過二次打磨的花崗石,都比它要來得光滑好看。若不是上面還鑲嵌著一些藍寶石條紋,恐怕都沒人願意把它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