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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她掌握將自然之力實體化的技巧後,就已經很少攜帶兵器,不過那並代表兵器毫無意義,令力量附著於物體之上不僅省去了構思功夫,還能進一步擴展攻擊距離。由於擂台上不得使用武器,很少有人知道,她在劍術上的造詣遠勝拳腳!
自然之力包裹的利刃直斬而下,哪怕對方由鋼鐵鑄成,也會被這不講理的力量一分為二——
然而刃尖還未碰到對方,便被一道無形的波紋阻擋下來。
它雖無形,卻堅不可摧!
毫無疑問,那必然也是和自然之力同源的力量。
斐語寒保持著斬擊姿勢,抬起左腳便向神使腰間抽去。
這次她明顯踢中了目標。
神使腰間一折,整個被踹飛出去,轟的一聲撞在卡車車廂上,連帶蓋板都凹陷了不少。
敵人的能力不能連續施展?還是說……必須配和雙手使用?
她心中念頭急轉,動作卻沒有絲毫猶豫,緊跟著沖向了車廂。
短短數秒之間,斐語寒就已經和對方交手了十餘合,神使被削中數次,身上多了幾處破口,可放在常人身上足以致命的傷勢,連影響它行動都做不到。看上去她像是一直壓著對方打,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敵人絕不會就此被擊敗。
是需要命中要害才行麼?
神使全身看起來,最可疑的恐怕也就是那張面具了——至少在之前的交手中,它對頭部的保護更為看重。
思及此處,斐語寒故意減緩了暴風驟雨般的攻勢,並向後撤出一步。
這正是擺脫纏鬥的姿勢。
得到喘息之機的德爾塔毫不猶豫地伸手前抓。
斐語寒則猛蹬地面,不退反進,將自己化作一把利劍,以電光石火之勢插入了敵人跟前。將退轉化為進看起來簡單,但在高速中做到這一切卻要克服巨大的慣性,光靠關節和軀幹無論如何都難以實現,只有對自然之力控制精確到極點,才能行雲流水地完成這一過程——哪怕遲上片刻,都會被那看不見的力量抓個正著。她甚至能感受到背後如刀鋒般掃過的勁風。
趁著神使一把抓空,斐語寒全力刺出長劍,筆直地貫入了對方的面具中。
「咔嚓!」
畫著怪異花紋的面具應聲而裂。
然而她卻感受一絲異樣。
按道理,這一擊刺中的不只是面具,連腦袋也應該捅個對穿才是。
刺入的那一刻分明無任何阻礙,劍身也沒入面具一半,可她並沒有看到劍尖從腦後冒出,就仿佛消失在敵人的腦袋中一般。
當面具滑落的瞬間,斐語寒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只見它的頭部是一團漆黑,猶如深不見底的黑洞。而在黑洞中,無數星系圍著中心緩緩旋轉,構成了一個巨大的星盤。她手裡的劍便沒入星盤之內,無法掀起絲毫漣漪。
對了,在聯合剿滅行動中,廢棄工廠里出現的那隻怪物,似乎也擁有同樣的東西——
這個不可思議的景象令斐語寒的回撤稍稍遲緩了片刻。
也就是這一轉瞬的遲疑,令她沒能避開神使的第二次拍擊。
那股無形之力猛地撞在她身側,將她狠狠抽飛出去!
自然之力能免疫凡武,但無法抵消同源力量帶來的衝擊。
她感到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劇烈的刺痛卡在喉間,卻叫不出聲來。在地上翻滾數圈後,斐語寒才穩住身子。她駐劍站起,張嘴咳出了一口鮮血!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要更努力一點才行」
「我說的公平,並不是指人數,而是指規則。」
德爾塔俯身拾起裂開的面具,重新戴回臉上——被劍洞穿的裂紋合二為一,最後竟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只是面具,它破損的衣物和身軀也同樣如此,片刻之後又恢復到了最初的狀態。
「在同等的規則下,創造者無法受到領域的額外保護,神使也只能以不高於世界上限的實力戰鬥,這才是本質上的公平。至於人數上的多寡,抑或是局勢上的優劣,完全是我精心謀劃的結果,何來不公平一說?」
「呵……」斐語寒擦了擦嘴角,「我可不覺得被劍洞穿腦袋還能表現得若無其事也是規則的一部分。」
「很遺憾,這確實是被銘刻進底層的規則。」德爾塔張開雙手,向她一步步走來,「要怪就怪嵐吧,它作為背叛神使,在創造這個世界時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後門——唯有創造者和神使自身,才能真正消滅一個神使。你可以傷害到我,但這些傷勢最終都會被我的魔力所修復,這場戰鬥可謂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果。」
「所以你才會如此提防潔蘿?」
「準確地說,是提防裂隙形成前的她。如今沒有了世界的庇護,她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覺醒者罷了。」德爾塔頓了頓,「能問出這個問題,說明你和那些邏輯意識體不太一樣,是從哪裡聽到過什麼消息麼?既然知道自己源自虛無,為何還要掙紮下去?」
「什麼是虛無,什麼又是真實,你覺得這真的很重要嗎?」斐語寒咧起嘴角。
「什麼?」
「角度不同,這個答案也不會有定數,你又怎麼知道自己不是另一場虛無?」她舉起長劍,再次令自然之力充盈全身,「但對我來說,沒有比這更真實的世界了!」
「簡直——不知所謂。」德爾塔冷哼一聲,抬手向她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