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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驚訝的對望間,秦軒大步而出,打量了他們兩眼,微笑道:“你們來啦!”
“秦大人!”徐三厲聲道,“我要見太子!”
秦軒不緊不慢的道:“兩位跟我來吧!”
太子的腿腳因班智的診治已然輕便了許多,儘管如此,他仍是半靠在書房寬大的臥榻上處理朝政之事。
“殿下!”
太子放下手頭的奏摺,訝異的抬頭望向直衝奔自己而來的徐三。
徐三撲到太子案前,面色鐵青的低喝:“烏蹄騅是趙王所獻!內有陷井!速速派人通知太孫,千萬不能騎坐烏蹄騅!”
太子圓滾滾的兩頰顫了顫。與秦軒交換了個意外且震驚的眼神:“你怎知道烏蹄騅的事?”
徐三急道:“白棠推測出來的——”忽的一楞,太子口氣不對啊!
白棠懸緊如弓的心立時一松。
“原來太子早已知道烏蹄騅有問題。”他欽佩笑道,“殿下與太孫智慧過人!倒讓我和徐三好一陣緊張!”
太子喝了口參湯,笑容中不減疑惑:“白棠又是如何推測出此事的?”
“陛下英明神武,非常人能及!怎會在自己病重之際故意召太孫與大軍匯合?這事十分沒道理。”白棠款款道來,“但是又有陛下的密旨——自從趙王謀逆案之後,你我皆知,漢王手中可能還有偽旨!”
太子點點頭。指尖傳來些麻癢,他輕輕搓了搓手指。
“此時我才明白,漢王多年仿造聖旨的目的,並非你我之前所猜測的矯旨登基——幾乎是不可為之事!他真正的目的,是藉機會除去他最大的障礙!”白棠見太子的手指不停的搓動,指腹上的顏色似乎有點斑駁,不由眉尖一蹙。
秦軒聽得津津有味,追問:“然後呢?”
“於是我便大膽的猜測,這份令太孫出京的密旨是假的!”白棠續道,“當太孫與大軍匯合,發現陛下並沒有發出這份旨義,情形會如何?”
秦軒笑道:“必定是快馬加鞭,立即趕回京城!”
“聯想到之前烏姓的殺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烏蹄騅出場。”白棠嘆息,“如果烏蹄騅被人控制,足能害得太孫性命!”
太子忍不住贊道:“秦軒,裘安。孤今日總算是服氣了!”
秦軒突然生出些異樣的情緒:白棠心思竟這般縝密!他之前向自己打聽阿簡的蹤跡,懷疑阿簡要出什麼妖蛾子。自己沒當回事。現在竟隱隱擔憂起來:難道阿簡真的行為有異?
“咱們發現烏蹄騅可能有問題,是在伯忠查出漢王世子的心腹費彪隱姓埋名,潛進了陛下遠征蒙古的大軍中。”太子坐得久了,雙手極自然的按摩起雙腿。白棠見了,暗暗稱奇:太子的手法,還挺純熟到位的呢!
“伯忠?”徐三驚訝失笑,“他這回可是立了大功!”
太子的神情一時有點兒微妙,很快就撇了去,續道:“費彪藏到軍中必定是有所圖。我們立即傳了消息給陛下,陛下自是著令軍中將士自查!”
白棠揚眉:自查?
徐三解釋道:“三十萬大軍的士兵當然不可能全部認識。但總有相互熟悉的人。只要核對下左右隊友,很快就能發現他們中竟然有個士兵,是個沒人任何人際關係的新兵!”
原來如此!
“陛下輕而易舉的就將費彪揪了出來。”太子嘿了聲,“費彪武藝高強,頂住了嚴刑。始終沒供出自己混進大軍的目的。”
徐三奇道:“那——你們怎麼發覺烏蹄騅有問題的?”
“還是伯忠!”太子臉上又有股微妙之態,“是他從漢王世子那裡探出了烏蹄騅的陰謀。”
徐三與白棠面面相覷。
張伯忠的確恨毒了朱瞻圻,但他有這樣的本事探到漢王陰謀的中心,最深的秘密?
徐三遲疑問:“他用的什麼法子?”
太子笑了笑,沒有回答。
白棠驚訝間,立即想到最近城內的八卦,漢王世子愛妾避居普玉庵修行之事!程雪蕪這一步實屬妙棋!在最緊要的關頭,離開了世子府這艘即將傾覆的大船!
再聯想到張伯忠——白棠驟然色變!
徐三仿佛也猜到了些許,一張俊美無匹的臉煞氣遍布:“伯忠竟然還和程雪蕪那女人,藕斷絲連!”
太子輕輕咳了兩聲:“程家小姐也算是棄暗投明,立有大功。你們日後不可太為難她。”
徐三怒極反笑:“為難她?殿下,您當我裘安什麼人?跟一個女人計較?”
太子橫了他一眼:“也不許為難伯忠!”
憑什麼?!徐三正想開罵,白棠及時攔住他,沉聲道:“殿下!白棠方才的話,還未說完!”
太子挑眉:“還有何事?”
“白棠覺得,除了烏蹄騅外,漢王必定還有後招!”
秦軒冷聲道:“難道他還想動武不成?”
“非也!”白棠搖頭。“殿下,即便太孫折損在回京的途中。您還好生生的在京城。百官臣服,百姓擁護!他漢王想要上位,不動兵,根本不可能。但徐三告訴我,漢王趙王在封地,沒有任何異動。所以,漢王若想不動干戈而登基——”白棠聲音頓了頓,“只有連您也一塊兒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