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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管事的雞毛撣子狠狠砸他嘴上:“膽大包天!我怎麼不知少東家有你這等小廝?!”
“練二公子!”那人急叫,“我是練二公子的隨從。誤會,都是誤會!”
全管事眉心一跳:練白瑾?!這位少爺葫蘆里賣什麼藥呢?
沒多久,正趕工灑金花箋的白棠得到消息,他那便宜二弟練白瑾,派人跟蹤自己。
不過,昨夜裡賣老鴨湯的少年,看著可不象是練紹達他們能尋到的人哪!
對那便宜弟弟的心思,白棠也沒什麼猜不透的。無非是看自己拜了名師,有了成就,心生妒忌了唄。多數是想盯著自己尋出許丹齡所在,再想辦法得到他的青睞,拜師學藝。
他調濕金泥,細毫筆尖在金泥中輕輕一滾,落筆真如行雲流水,沒有分毫停頓,繪成蓮花纏枝滾邊,配著之前寫好的錯落有致的各種壽字,他喃喃道:“佛性生財,佛性生財。”
這事他也不必親自出面,只請全管事將人送去了老宅,充分的向大伯表明了自己通情達理的良好形象與識大局知大體的姿態。
練紹榮果然很是欣慰。白棠越來越懂事了,白瑾卻不象話起來!他就算尋到了許丹齡又能如何?人家會多看你一眼?越是有才氣的人,脾氣性格越是古怪。就怕他自己討不到好,還要連累白棠。
加上最近練紹達極不聽管教,大有我行多素之意,練紹榮也不與他們兜圈子,直接吩咐平江將人送回弟弟的家中。同時警告他們:再敢派人叮哨,你們父子只能去衙門領人了!
白瑾燥得滿面通紅,練紹達在平江面前不敢說什麼,誰讓兒子的人被捉了個正著呢?待平江走後,終於忍不住大發了通脾氣,怒罵白棠忤逆不孝!
何氏聞訊而出,拉著兒子唏噓不已:“哪有這麼做兄弟的?自己得了好處長了本事,全不知幫襯自家兄弟一把。紹達,我是看出來了。練白棠就是個吃獨食的!不然,怎會霸著許丹齡不給別人一點機會?”
練紹達這才聽明白妻兒的意思,驚疑不定的問:“感情白瑾也想拜許丹齡為師?”
何氏嗔道:“有何不可?我兒的天資可比練白棠高出許多!練白棠那般不成器的都能讓許先生教得有點兒出息了,我兒若得其教導,成就必然驚人!”
白瑾也露出滿滿的自得之意。
練紹達順著何氏的話想了想:是啊,白瑾這麼聰明能幹,若得許丹齡指點,壓過白棠指日可待,說不定將來還能在朝庭里謀個差事!他老爹之前,不就靠著一手造紙的本事在工部的都水清吏司擔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嘛!
越想越美的他,頓時興奮得滿面通紅,全身起了層雞皮!
何氏看得明白,知道丈夫大大的動了心。婉轉一嘆道:“可是,許先生人也不知身在何處。咱們跟了練白棠多日,一無所得。”
“那有何難!”練紹達猛拍大腿,“我這就去找白棠,讓他安排白瑾拜許丹齡為師!”
何氏目瞪口呆,一把拉住他道:“紹達,事情可沒這麼容易。”
“怎麼啦?”練紹達氣血上頭,“他是我兒子,敢不聽我的話,我便治他個不孝之罪。讓他今後在人前再也抬不起頭來!”
何氏暗裡苦笑,丈夫也太過想當然了。忙好言勸道:“話是這麼說,但你能確定練白棠能好好的和許先生說這事兒?萬一他在人家面前說幾句白瑾的壞話,壞了大事怎麼辦?”所以他們母子才想自行找到許丹齡,不讓白棠插手。
“他敢!”練紹達這般吼著,但心裡卻知,那臭丫頭還真敢!
“紹達!”何氏婉言道,“不管他敢不敢,咱們總要提防著他使壞啊。所以,你若真要讓白棠開這個口,也別說什麼拜師,請他引薦白瑾,讓兩人見上面就好。免得被他一口回絕,沒了後路。只要能見到人,憑白瑾的才幹人品,還怕得不到許丹齡的賞識?”畢竟爛泥一般的練白棠,許丹齡都看上了呢。
練紹達聽妻子說得有條有理,不住點頭道:“夫人說得對。我這就去找他。”
何氏又攔住他,雖有不甘,也不得不提醒他:“你這是請白棠幫忙,對他們母子客氣些。好歹,他們即是親兄弟,今後又是師兄弟。白瑾總要白棠照拂一二的。”
練紹達皺起眉道:“我曉得了。”
他走後,白瑾緊張又期待的問何氏:“娘,你說爹能說動大哥麼?”
何氏扭了扭帕子,冷聲道:“就算你爹辦不成這事,我也有其他的法子!”她拍拍兒子的手,心痛道,“只是,又要委屈你了。”
白瑾搖頭道:“娘,我不怕委屈,我只怕辜負您和爹的苦心與期望。”
“好兒子!”何氏感動不已,咬牙暗道:為了白瑾,哪怕要她再向蘇氏認低伏小,她也甘之如飴!反正,日子還長著呢!
練紹達興沖沖的趕到松竹齋,只見店內人來客往,生意比他經營時還好上許多。不禁又妒又羨。加上他在白棠母子面前威風慣了,沉著一張臉就對全管事道:“全管事。白棠可在家中?”
全管事喲了聲,滿含嘲諷的道:“稀客!”他躬身行了禮,“請練老爺稍候,我去通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