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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老夫人聞聲而來:怎麼著這是?倆孫子又闖什麼禍了?待她看到散落地上的幾張詩箋,也剎時變了臉色。
白棠在祝家兄弟走後,喚了全宏,陪他到知閒齋走了一回。
“喲,這不是練公子嘛!”知閒齋的掌柜笑容滿面的迎上前,“練公子大駕光臨,知閒齋不勝榮幸啊!”
白棠上下掃了掌柜一眼:“你們東家何在?”
掌柜一楞,神情就有些尷尬:“東家,東家他平時不過來——”
白棠看店裡有不少客人,便壓低聲音冷道:“讓練白瑾出來見我!”
掌柜腿一軟,張口就想說公子您誤會了吧?可是撞上白棠冰冷又篤定的眼神,咽了咽口水:“您跟我來!”
練紹達買這間鋪子的時候已經晚了,所以知閒齋的位置和大小並不是最好。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後頭的院落收拾出幾間客房和作坊,樓上還有茶室會客室。白棠進後院時,有抹一閃而逝的身影頗為眼熟。
掌柜立即解釋:“那是我們鋪子裡的幫手。”
白棠不以為然的表情令掌柜很放心。他帶著白棠上樓:“您先等等。我跟東家說一聲。”掌柜進去通報後,好一會兒才出來。“練公子,您請。”
白棠頷首,邁進屋子裡,也沒空管屋裡頭漂亮的裝飾,只盯著站在案前的男子輕輕哼了聲:“既然回來了,為何不去見祖父大伯?”
白瑾再見到故人,說不出心中對她是怨是恨!因為她,自己一敗塗地被迫遠走東瀛!但也是靠著她的本事,方使得他在東瀛功成名就備受敬重。他又自覺在彩版之技上已勝過白棠滿是隱密的驕傲,故而此時的心境萬般複雜!不禁暗啞著聲音問:“你怎麼知道這裡的東家是我?”
“東瀛的彩版之術是從你哪兒學來的吧?”白棠開門見山。“我見到浮世繪就猜是你。畢竟我能想到出海未歸的、技藝紮實又有靈氣的雕版師,只有你。再加上租下立雪堂的東家神神秘秘不敢現身——”白棠攤手,“只是我並沒有證據,但誰讓你承認了呢?”
白瑾憋紅了臉,心裡委屈又憤怒!
“你,你既然知道了,是想趕我離開京城麼?”
“我沒那麼閒!”白棠從懷中取出張詩箋,按在桌上,“這是你刻的吧?”
白瑾瞧了一眼,面色大變,失聲道:“怎麼回事?”他奔向一隻箱籠,翻出裡頭的幾塊雕版,“這些只是我練手之作,從來沒有印刷過!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白棠纖長的食指放在嘴邊作了個噤聲的動作:“那得問你。自己的東西也保管不好,被人盜用了,怪誰?”
白瑾全身一陣陣的冷熱交替!一是痛恨盜用他雕版的人,二是擔心,這些女體詩箋被行當里那些長輩發現的嚴重後果!只怕他要再一次被流放!
“知道怕了?”白棠揚眉,“雖然可惜,但你還是儘快毀了這些版子。免得被人發現了,有嘴也說不清。”
白瑾驚訝的問:“你相信我?”
“你還沒蠢到自尋死路!”白棠想了想,低聲道,“或許,你還可以用另外一個法子解決這樁麻煩!”
白瑾目瞪口呆:“你,你為什麼要幫我?”
白棠目光定定的看著他:“我幫的不是你。”
他幫白瑾,只為蘇氏。
雖然蘇氏從未在他面前提及過白瑾,每日裡忙進忙出歡快的什麼似的,但是他能看到蘇氏偶爾的失神,能從她的眼中看到隱約的期盼。儘管不是從小長在身邊,但做母親的人,怎可能完全捨棄自己的孩子?
為了蘇氏,白棠也要給白瑾一個機會。
何況這件事,顯然有人在算計白瑾!
第409章 密會
北京城的樓上樓,裝修風格與南京的略有不同,多少帶上了些北方的特色。但食物的風格一脈相承的精細美味。
足利如期赴約。
再度見到妍妍,足利微覺驚訝,上回還精神飽滿膚色紅潤的陳夫人,今日竟面孔泛黃,頗見憔悴。
嗯,足利自覺勝算更多了幾分。不等她說話,妍妍開門見山:“你手上有什麼證據?”
足利微笑:“賣馬的契書。”
妍妍又問:“你想從我手上得到什麼?”
足利極快的接口:“《簪花仕女圖》的真跡!”
妍妍冷笑:“貪心不足!”
足利說得理所當然:“人往高處走。見識過了真跡,其他的臨摹作自然無法與其相比了!”
妍妍皺眉:“我丈夫失了宋朝畫院的臨摹之作,都氣得向陛下哭訴!若是丟了御賜的真跡,後果難以想像!”
足利眉稍一挑:“他不會那麼快發現的。”
妍妍嗤笑:“怎麼可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他現在每日派人驗查庫房,一旦發現畫作有失,你覺得你們還逃得掉麼?”
足利垂眸沉吟了片刻。畫被騙走,是定國公自己眼力差,怪不得別人!他羞於啟齒不敢弄大事態更丟人。但如果畫被盜走,就算他們現在藏著揶著,只怕也會立即成為定國公懷疑並打擊報復的對象!到時候,恐怕她剛踏上船,就要被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