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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夫人聰明。”
“那算什麼麻煩?”妍妍抬了抬下巴,“你別是危言聳聽吧!”
足利搖頭:“麻煩不在於賣馬,而在於買馬的人。”
“買馬的人?”妍妍似乎想到了什麼,聲音隨之一緊,“誰?”
足利畫得飽滿的紅唇輕啟:“陳夫人還記得漢王吧?”
妍妍懵了片刻,杏眼圓睜,怒道:“你說什麼?”
足利笑了起來,她在那位陳大人的身上花費了不少的精力呢!沒想到一個養馬的總兵,看似全身都是把柄,她竟連一個辮子也捉不住!就連他兒子,也是個滴水不漏的!好不容易,讓她發現陳總兵竟然暗地裡賣了批戰馬給一個來歷神秘的人物。她直覺其中有貓膩,於是和武田追查了半個月,終於目送此人進入了漢王的封地,進了漢王的王府,就此恍然大悟!
陳總兵竟在和漢王做生意!
漢王是什麼人,足利雖不是明朝子民,卻也知曉得一清二楚!誰讓這為殿下太執著於皇位,想造反的心路人皆知!陳總兵賣戰馬給他,是想錢想瘋了,還是和漢王私下有關係?
足利忍不住笑魘如花:“天助我也!”
第407章 “新奇”的詩箋
足利並不急切。妍妍的質疑和怒斥,在她看來只是強作鎮定而已。
她遞給妍妍一張小小的詩箋,上面印著東瀛京都的一角樓閣,櫻花漫舞。背面不起眼處印著“知閒居”三字。
妍妍接過詩箋瞥了一眼,拂袖而去!
足利側臉輕笑。定國公夫人這樣的反應才正常!她無憑無據的幾句話,陳夫人自不會相信!不過沒關係,只要她聯繫上陳總兵,就會知道,等待著他們的,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私賣戰馬也就罷了,賣給漢王——那可是犯了皇帝的大忌!
她就不信了,陳夫人能坐視父族犯下大罪而不相救!
月余後,足利收到了妍妍的消息,約她私下見面。
武田緊張道:“小姐,還是別去了!萬一她們設下陷井,我們現在又孤立無援,您讓我怎麼向將軍交待?”
足利銀牙一錯,恨道:“若不是鄭俞周多事,害我得罪了間仲龜密,我又何須如此苦心造詣?父親此時不知多惱恨我壞了和大明的關係呢!”她輕嘆聲,“我也沒想到,定國公那般快就發現了那畫是贗品!早知如此——”她就不換給定國公了!
武田亦不滿:“虧練白瑾號稱自己臨摹的作品與原畫絕無二致,任誰也看不出來!原來也不過如此!”
足利揮揮手:“所以,我更要拿到真跡,方能回去給父親和天皇一個交待!至於練白瑾,他自有他的作用!”
武田朝前頭的鋪子搭了一眼:“練白瑾似乎並不想回東瀛的樣子!”
足利冷笑:“這可由不得他!”眼波一轉,“我讓你辦的事,辦的如何了?”
武田笑了笑:“小姐放心。”
白瑾突然背後發涼,打了個寒顫!
他摸了摸衣襟,衣衫挺厚實,也沒著涼啊!
“東家!”一名掌柜模樣的人笑咪咪的站在門口。
白瑾急忙將手上刻的一塊雕版反置在案上。
掌柜送了帳本來,心情極佳:“東家,這仨月咱們的生意特別好!您看看咱們的收益!照這樣下去,擴大鋪子指日可待!”
白瑾瞧著帳面上的數字,奇道:“是好得出奇!”
“說來也怪,各大鋪子好象通了氣一樣,最近都沒什麼新作,可不讓咱們拔了個頭籌麼?”
白瑾手一頓:“廊坊四街的文齋鋪子,全都沉寂了三個月?”
“是啊!您說奇怪不?連咱們的人在街上招攬生意,他們也沒管咱們!”
“那松竹齋呢?”
“松竹齋也沒動靜!我這仨月都沒怎麼見到練白棠的人影!”
白瑾頓覺不妙:有古怪!
各大鋪子同時沉寂,練白棠也龜縮不出,肯定是在計劃著什麼!說不定是他那位好長姐又發明了雕版上的新技藝,傳授眾人呢!
也或許,是近來浮世繪的流行,讓他們有了危機感,尋思對策?
掌柜走後,他翻過方才刻了一半的雕版,半露酥體的東瀛女子,坐在櫻花樹下梳理如雲長發。體態柔美,曲線畢見!女體作為浮世繪的一種,在東瀛極受歡迎!但是在大明——白瑾蹙了下眉頭,如春宮圖般,都是見不得人的下品!他儘管刻了些版子,卻一直不曾版印,權當練手罷了。
樓下傳來一連串少年人的笑聲。白瑾聽聲音,便知是寶晉堂兩位活寶小少爺!這兩小子讓白棠治好了脂粉病,每日精神十足的就在街上亂躥。聽說他們和桑園合作,從畫圖樣到畫意匠圖,供織娘結花本拿提成,竟然還參與到蘭亭新出市的男子面霜的研製里去了!也是,他們經驗豐富嘛!
白瑾笑起來,心情竟是意外的平和愉悅。
祝家倆兄弟勾肩搭背的進了松竹齋,全宏一見他們,就忍不住撇撇嘴唇:“倆位少爺,來尋我們東家?”
“是啊!”同霖笑得賊忒兮兮,“我們來看看白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