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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欽聽得一顆心漸漸冰涼。也有些明白了妻子的意思。
自己若真的使出強硬手段,按裘安那混帳的魔性,只會將事愈鬧愈大,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到那時,魏國公府一輪輪的跟著他丟人現眼吧!
“那,陛下的意思是——”
秦嫿見說動了丈夫,微笑道:“治情如治水。堵不如疏啊!”
徐欽心中大動。他握住妻子的手,沉吟了片刻,終究是不放心:“萬一練白棠真讓那臭小子給騙到手了——我家可對不起他啊!”
白棠先救了秦嫿,又帶著裘安走上了正途。徐欽對他滿心感激,只覺自家三弟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人家對他掏心掏肺的,他卻見色起義,想著強搶民男!簡直混帳至極!
秦嫿垂下眼瞼:不會的。練白棠怎麼可能喜歡男人?
“您也不必拘著三弟。”秦嫿淡聲道,“練白棠會想法子讓他死心。他們兩人的事情,讓他們自行去解決。我說句難聽的話,就算讓三弟得手,他們也不過是少年心性,豈會長久?”
何曾見過世上有兩個男子廝守到老的?不過是年輕時貪圖新鮮,最後還不是各自成家,相忘於紅塵?
徐欽一時聽得愁容盡去!
果然還是陛下的手段高明!堵不如疏,讓臭小子折騰去!只要他們識趣,適可而止了別鬧大動靜,時間一長,必定自行散了!
徐欽的朝服穿了一半,又退了下來。瞧著妻子鮮嫩的臉龐,他又解決了樁大心事,心中一松,勾著秦嫿的腰就進了內室。
秦嫿羞得不行,直捶他的胸道:“光天化日,成何體統!”
徐欽笑道:“多虧有嫿兒提醒,不然為夫又得在陛下面前討頓罵。讓為夫好好謝過夫人!”一邊說著,一邊拉下了床邊的紗簾。
外邊伺候的僕從俱滿面通紅,備水備湯,各有忙碌。
顯宗與啟慧姐正巧來尋父親,卻在門口被茯苓攔住。
“小公爺,大小姐。國公爺和夫人現在……不便見二位。”
顯宗一楞,啟慧已經明白了什麼,忙拉著弟弟走了。
“姐,父親與繼母在做什麼?”
啟慧是姑娘家,早熟些。她望了眼明晃晃的日頭,想著茯苓方才微紅的臉,怒斥了一句:“不要臉的狐狸精!”
顯宗明白了什麼,臉也紅了。
“她現在畢竟是我們母親,你這話不能亂說!”
啟慧不屑道:“我才沒這等不要臉的母親。沒得污沒了我的親娘!”她疑惑的看著弟弟,“你怎麼幫她說話?”
顯宗吭哧了會兒:“她……她對我們挺好的。而且,父親已經上書陛下立我為世子了。”
“你懂什麼!”啟慧冷笑,“那才是她的厲害之處呢!一邊讓父親上書立下世子之位,一邊又慫恿全家送你去軍里受罪!萬一你有個什麼意外,誰也怪不到她頭上!”
顯宗不悅道:“姐姐太小看我了。二叔可以在軍里當上將軍,此次還能隨陛下出征,為何我就會出事?我和二叔一樣都是中山王的後裔!還有,這事不是繼母慫恿祖母和父親的。你別胡思亂想了!”說畢,扭頭就走。氣得啟慧紅了眼眶,對身邊的嬤嬤道:“我是為了誰啊?”
嬤嬤皺了眉毛,安慰她道:“既然新夫人事事做得滴水不漏,您這樣就顯得極不懂事了。”
啟慧冷笑道:“反正我的親事早就定了下來。她也拿捏不到我。我才不受她的氣!”
啟慧的未婚夫是保定候家的小公爺孟俊,她將來也是有品級的貴婦,十分風光!
嬤嬤笑道:“正因如此,更要在出嫁前好好應付她。需知夫人閨譽極好,又有手段——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讓她得逞了呢?”
啟慧這才不情不願的道:“知道了。我也不會做那等蠢事。”她冷冷一笑,“讓她頭痛三叔的事兒去吧!”眼裡流露出幾許嫌棄,“三叔真是糊塗了!”
徐三得了皇帝的話,哪還坐得住?
皇帝這是許了他追求白棠呢!雖然他猜不透皇帝為何一反常態,但陛下都開口了,他大哥也不能再拘著他對吧!
元曲與宋酒還以為主子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找練白棠,不想他喚了水慢悠悠洗了個澡,從頭到腳洗得細緻入微,連私處里的褶子也沒放過。又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日晨起時,精神煥發,一張桃花面面泛桃花!他翻箱倒櫃的挑了身銀色的衣衫,又披了件猩紅的披肩,往馬上那麼一坐,瞧得府內上下無不淚流滿面:這般俊俏風流的三爺,什么女人騙不回府?怎麼就想不通看上個男人呢?
徐欽趕到時,徐三已經策馬而去。氣得他直跺腳,在後邊喊:“陛下讓你適可而止——”沒讓你打扮得這般風搔去撩男人啊!
徐三縱馬還沒到松竹齋,才到平安街街口,裡頭的人已經驚慌馬亂起來。
乾唐軒的方老闆跳腳驚叫:“混世魔王來搶人了!快叫白棠躲開去啊!”
集雅齋的柳老闆仗著年紀小些,腿腳快,已經一頭栽進松竹齋叫喚:“徐、徐裘安來了——”
第160章 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