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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意外的瞧著不算英俊,但是男子氣概爆棚的男人,驚訝問:“徐嶸徐將軍?”
“嗯。我二哥!”裘安語氣中全是驕傲。
“久仰徐將軍大名!”白棠感激道,“阿簡這番能安全抵達蘇州,全靠將軍傾力相助!”
徐嶸爽快的笑道:“未來大嫂的事,責無旁貸!”
“那個眼睛長在眉毛上的,是英國公世子張伯忠!”裘安不爽的喚人,“行了,別裝腔作勢了,今日就是介紹你們認識的!看不起爺的朋友就別來蹭爺的河景房!”
白棠目光微瞬:張伯忠?英國公的世子?
張伯忠懶懶的向白棠點了點頭,淡聲道:“裘安看重你,你好自為知。”
白棠一把攔住眉毛倒豎的裘安,笑道:“世子是真心對你好,才會提點我。”
裘安收了怒色,也不知是在哄自己還是在哄白棠:“他就那脾氣,我們不跟他計較!”
張伯忠瞧著裘安的模樣,射向白棠的目光,更加不善。
第120章 元宵(二)
“國公爺!”樓梯口立著名黃衫丫鬟,向徐增壽等人行了禮,“小姐道她似乎看到了練家姑娘。特命我請練小姐樓下賞燈!”
白蘭深感意外。她記得這丫鬟,曾在秦嫿的添妝禮上有過一面之緣,是定國公大小姐徐凌的貼身丫鬟。
“即然是姐姐邀請,練小姐便去吧!”徐增壽不舍的道,“有我姐在,練公子儘管放心!”
白蘭猶豫,那丫鬟又道:“程家兩位小姐也在呢!”
程雪涵也在?白蘭上回與她頗說得到一塊兒去,有她在不怕冷場,便與眾人告辭,跟著丫鬟去了兩樓女眷處。
徐增壽衝著張伯忠笑得曖昧不已:“喲,原來程家的小姐也在啊!”
張伯忠白了他一眼,撇嘴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裘安眯著眼睛問:“你和程家小姐的親事,算是定了沒?”
“都是男子,別這麼八卦行不?”張伯忠不屑的瞥了他們一眼,“何況這官宦人家府裡頭的小姐,無論娶誰都一個樣。”
冷不防徐嶸出聲道:“不想娶,就別耽誤人家。”
裘安驚訝的望了眼徐嶸:咦,二哥好像有點兒激動啊!
張伯忠冷冷的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以為我不想反對?”
徐嶸眼底波濤洶湧,緊緊的抿了抿唇,道:“你若有喜歡的姑娘就自個兒去爭取,別害了人家無辜的小姐。”
“唉!”張伯忠長嘆一聲,百般無趣的道,“正是因為沒有鍾意之人,所以才任由父母擺布。”
徐嶸臉色稍緩:“英國公的眼光,總不會錯的。”
張伯忠挑了下眉毛:“希望如此吧!”
“練公子!”徐增壽笑眯眯的道,“久聞練公子在書畫方面的造詣驚人。正巧我手頭收了張畫,想請你掌掌眼。”
裘安的桃花眼裡剎時陰雲密布,連眼角的緋色都瞬間增了三分怒意。
白棠微笑道:“徐三過譽。在下才疏學淺,不敢稱什麼造詣。不過定國公開口,白棠自然不敢推卻。”
“爽快!”徐增壽其實與張伯忠一個心思:練白棠之前聲名狼藉。就算現在小有名氣,也不過就是個刻版畫做箋紙的工匠而已。憑什麼讓裘安對他推崇倍至甚至是死心踏地?!最讓他們提心弔膽的,是白棠之前有好男風的傳聞!萬一帶歪了裘安,到時哭都來不及!
徐增壽煞有其事的命人取出只畫匣子,他小心翼翼,以至於雙手有點兒輕顫的緩緩展開畫卷,露出泛黃的絹本底色。白棠微微一怔,畫面還未呈現,只瞧到一枚紅色的印章時,他已脫口而出:“簪花仕女圖。”
徐增壽與張伯忠交換了一下彼此驚駭的神色:這也太神了吧?!就憑半個印章,練白棠就已認出這幅畫來了?
徐增壽頓時尷尬不已,這畫卷還要打開麼?
裘安得意了,眼底的恚怒盡散,抿了抿嘴,難掩笑意的問:“白棠說得對不對啊?”
徐增壽翹起大姆指:“厲害!”
白棠暗道運氣!偏偏徐增壽選了這張畫來考驗他。他前世,正是因為用木版水畫成功復刻了《簪花仕女圖》才在業內聲名雀起。對這張畫,實在是爛熟於胸。
展開全畫,白棠上手絹本,先感受了番絹本的質地,再輕嗅其味,有無藥物處理的痕跡,再看筆鋒畫意,初步認定,這是幅贗品。
徐增壽見他嘴角一抹淡笑,胸有成竹的樣子,心底驚奇不定。
“練公子似乎已經有了決斷?”
白棠嗯了聲:“大約是宋朝時期宮庭畫院的仿作,仿得不錯。”
張伯忠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你之前一定見過這張畫!”
徐增壽輝祖怒道:“你當我傻啊!加上今天,這張畫我統共拿出來過三回。一回是在宮裡。上一回、上一回你也在場,他哪有機會事先見過它?”
張伯忠無言以對,目光冷冽又疑惑的逼向白棠。
裘安惱了:“怎麼,想請教白棠?”
白棠挑眉,微笑道:“其實不難分辨。此畫真跡是唐朝畫家周昉所繪。用的是粗絹。但這副絹本的質地稍顯輕薄柔軟了些。排除了絹本作假的可能性,我從其顏色變化推斷應該是宋朝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