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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愕然:“買光了?”
可不是,同行足有一百多人,又不是缺錢的主,每人兩件就能掃光成衣鋪子。徐州又不是什麼繁榮之地,人口也不多,只怕明日要走遠些才能買到棉衣了。這般一想,他苦笑道:“那你明早幫我問問,能否讓人勻件給我。”
張文答應了又道:“方才看到高家的馬車進城了。住在對街的客棧里。”
白棠蹙眉哦了聲。心裡的惱恨又翻了上來。鄭氏算計得不僅僅是白蘭,而是此次北上雕版業所有的同行!她明知漢王與自己和徐三有仇,為一己私利還與其勾結。混戰中,她或許有法子保住高家,其他同行呢?犯下這等大罪一死就想了結?!想得美!還有那個人販子,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張文在屋外頭遇上了劉大熊,瞧他鋪了塊毛氈帶了條厚重的羊毛褥子在過道打上地鋪,驚訝的問:“這是打算守夜?”
劉大熊抱緊了褥子裡的大刀,點頭道:“以防萬一。”
張文也覺有理。以他們的見識,自然分得出真假劫匪。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留後手?於是便道:“我先去睡兩個時辰,到時來換你。”
劉大熊淡聲道:“隨你。”
張文知道他的性子,沒保護好主家,險些害了白蘭,表面不顯,心裡肯定羞憤難受。
劉大熊閉上眼倚在牆上,夜色越來越深。
白棠泡了澡全身舒坦鬆軟,沾枕即睡。
隔壁的蘇氏守著白蘭睡著了,方閉上紅腫的眼。
白日熱鬧的客棧終于歸於平靜,唯有打鼾聲,木板床的吱吱聲和偶爾幾聲小兒的啼哭聲零星響起。
劉大熊驀地張開眼,舉起身邊的油燈,起身推開白棠的房門,口中輕喚:“東家?”目光飛快的掃過兩扇緊閉的窗戶。
白棠睡得正熟,毫無知覺。
劉大熊舉燈望向橫樑,審視了半日,又走至屏風後邊檢查了一番,終於退出屋子關上了門。
許久,從木桶里悄無聲息的翻出個人來。他身姿矯健手持雪刃,一步步逼向床上的白棠。
白棠有點兒不安的翻了個身,棉被從肩膀落到胸下,露出雪白的褻衣。
舉起匕首的人目光一呆:咦?怎麼是個女人?
他揉了揉眼睛,雖然夜色是濃了些,但客棧外頭的走廊有點微弱的光,床上人胸前洶湧,的確是個女子無疑!難道自己走錯房間了?他剛要撤退,立即停步:不可能!
他不由附下身體細看白棠的容貌,面色猶疑不定。練白棠有個妹子,床上的人是莫不練白蘭?正在此時,房門碰的聲被人撞開,劉大熊揮著刀就砍了上來!
刺客武藝非凡。他順勢拋出手中短小的匕首,趁著對方抵擋之際,飛快的抱起白棠躥出了窗子。
劉大熊眥目欲裂,緊追不放,一邊大叫道:“有刺客!張文趙武,都給我滾出來!”
白棠被人扛肩膀上沒顛幾下就醒了。
“醒了別亂動!”刺客的聲音刻意壓低。“想活命就管住嘴。”
白棠驚駭至極。他竟然被——綁架了?
刺客不容他呼救,塞了塊手巾在他嘴裡,步履飛般的在小巷中穿梭。竟然將劉大熊遠遠甩在了身後。
刺客帶著白棠翻進幢燈火通明的後院。院子裡偶爾經過看到他們的人,只皺了下眉頭就裝作若無其事。
“大人,您回來了?”
費彪將白棠扔在薰得香氣撲鼻的床上,白棠身體一滾,面孔向著牆壁,裝死。
“大人,她是?”
“練白蘭。”費彪喝了口水,“沒想到他們兄妹竟然換了屋子。”
白棠聽得這聲音有幾分熟悉,心中一動:是漢王的心腹費彪?!
“您、您捉她回來——哦,您是想用她作餌?”
“嗯。”費彪看了看背朝自己一動不動的白蘭,對屬下道,“你下去吧。看好門戶。”
“遵命。”
“練小姐。”費彪舉著茶杯,微笑道,“咱們好好說道說道,如何?”
白棠頭頸一縮:說道個屁!
“你兄長呢,得罪我的主子。我也是奉命行事,實在並不想殺他。”費彪嘆息,“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傷你。你大概已經猜到這是哪兒了吧?”
白棠聽著隔壁屋傳來男男女女的叫聲,閉了閉眼:妓院。
“所以,你聽話,咱們大家輕鬆。你若是不聽話——”茶杯應聲而裂。
白棠點點頭,表示聽話。
費彪滿意的笑了笑。想起自己還沒看清她的長相,便道:“你轉過身來。”
白棠身體僵直:轉——轉個屁!一轉就露餡啦!
費彪沉了臉,冷聲道:“練白蘭,任你是天仙,我也對你沒興趣。”
白棠忍不住腹誹了一句:天仙都看不上?別是有什麼問題吧?
費彪沒興趣再哄她,直接上前用力將他的身體掰了過來!
白棠雙手捂住臉,硬是不肯鬆開。
費彪好氣又好笑:“作什麼?”硬是要扯開他的手,白棠自然死命的不從,情急之下張嘴就咬住費彪的手腕!狠狠的一口見血!
費彪吃痛之下,力道沒控制住,用力將白棠推了開去。他習慣性的舔了下傷口,罵道:“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