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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去謝過太孫了。”徐三低聲道,“就是那位許小姐已經隨家人離開南京,不知去了何處。”
白棠有點兒心虛的摸了下鼻子:“是麼?太孫怎麼說?”
“太孫沒告訴他們真相。但是程雪楓又不是笨蛋,大概早就猜出個大概來了。”
“太孫是怎麼跟你解釋的?”白棠好奇的問,“那位許小姐,怎麼那麼巧就出現在木蘭院救了我呢?”
“張伯忠為母親辦的這場壽宴太過奢侈。太孫說他早有懷疑。刻意派人盯哨他的舉動,結果就發現了他的陰謀。那位許小姐,其實是他手下的暗衛。不然怎能避開張伯忠的人偷梁換柱?”
白棠聽得微微張大嘴:嗯,這個解釋靠譜得多了!彰顯了太孫殿下的英明神武!說不定張伯忠,也是這般猜測的呢!
“可憐英國公要為他的寶貝兒子上書請罪咯。”徐三搖頭。這件事,太孫勢必會告訴陛下,就算他不說,徐三也要告御狀!英國公少不得落下個教子無方的罪名,至於張伯忠,能不能保住世子之位,就看他的運氣了!
九月末,皇帝大勝歸朝!
挾著勝利的戰果,朱棣滿腔的興奮與驕傲在宮門前被澆了個透心涼!
前來迎接他入宮的太子與百官,竟然遲到了!
雖說只遲到了一小會,但是已經令朱棣勃然大怒:老子在外頭拼死拼活的給你打江山,你竟然這般輕慢朕!
一場襲卷了太子黨的風波平地而起!
第204章 皇帝的憤怒
朱棣是人,不是神。他幾乎擁有所有皇帝都有的一個大問題:多疑。
“朕才走了不到半年,半年!太子竟然就收買了百官!等著朕早死早讓位,也好讓他們得個從龍之功?”
皇帝在書房破口大罵!
王大總管唯唯諾諾不敢多言。他太了解自己的主子。帝皇之家哪來什麼父慈子孝?不過是陛下覺得自己的威嚴與權力受到了太子的威脅。加上這場出征雖然大勝,但皇帝清楚的意識到了歲月的力量——他老了。何況還有漢王明里暗裡的推波助瀾呢!
太子一系終於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打擊。監獄裡一時塞滿了朝里的大臣與學士,百官無不戰戰兢兢,生怕皇帝的怒氣降到自己的頭上。
這樣的情形下,有意請旨取消婚事的程家不得不延遲了計劃。皇帝正不快活呢,自家不能火上澆油。就連英國公,也按著請罪書不敢呈給皇帝。
東宮已如死水般的沉寂。誰也沒想到這樣一件小事,竟然惹來了皇帝的瘋狂打擊。
自古以來太子就不是個好做的差事。即不能讓皇帝疑心自己有不臣之心,還要想法子與百官打好關係。苦就一個字。
無人知道,太孫近來心裡的波瀾壯闊。
那一晚練白棠臨行時說的話這幾日在他耳邊反覆迴響:“陛下遠征蒙古,即將回朝。請太子與禮部好好籌備恭迎陛下回宮之事。切莫有任何疏漏。”
他當時怎麼回答的——“理應如此。”
在他看來,這實在是不足一提之事。禮部怎可能有這種疏漏?但偏偏,還真出了意外!
風口浪尖之時,東宮全體靜如鵪鶉,此時他不便尋找白棠問話,卻難免提高了對白棠的警備之心。
又過幾日,余怒未消皇帝在早朝上怒斥太子無能!太子汗流滿面,直欲哭出淚來。
楊千駿實在聽不下去,大步而出。磕首道:“陛下,此事無關太子。是我禮部疏忽。請陛下降罪!”
皇帝盛怒之下,見有人出來為太子說話,哪能忍?
“楊侍郎既然自承有罪,那就押入天牢,等候發落!”
太子驚呼:“父皇——”
“陛下英明!”楊千駿重重嗑首,“臣辜負了陛下和太子的期望,日後必在牢中反省自身過錯。還請陛下息怒,太子純孝之心天地可鑑!”
太子垂首,肥胖的身軀肉眼可見的顫抖起來,突然間噗通一聲,摔倒在地,這一下,連朱棣也不禁變了臉色,他怎麼忘記了,太子身體不好!
漢王直跺腳:太子太狡詐了!竟然裝暈!
朱棣對太子黨狂風驟雨般的打擊在太子當朝暈倒後終於暫時告一段落。
就在太子岌岌可危之時,徐三出馬了。
說來也怪,皇帝明知徐三和太孫交好,卻從來沒懷疑過他。漢王在他耳邊念叨徐三搭線,練白棠與太孫暗中交往,關係密切。皇帝也只是蹙了下眉沒當回事。
練白棠,一介工匠里的文人,安份守己從不干涉朝政,時不時還能給禮部出個教化百姓的主意,能折騰出什麼壞事來?倒是漢王趁自己不在,誆了白棠意圖不軌,自己還沒跟他算帳呢——練白棠可是他特意為徐三備留的人!想到徐三將來得知白棠真實性別時那呆傻的表情,皇帝惡劣的心情都好轉了許多。嘴角也裂了開來,他瞞得這麼辛苦,不就等著看徐三笑話的那一日麼?
哈哈哈哈。
王大總管聽著皇帝悶笑聲,對徐三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漢王都這樣下黑手了,陛下還一心偏著您哪!
所以當徐三求見皇帝,王大總管想也沒想,緊著將他請進書房:“您怎麼才來?陛下念叨您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