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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如此,大哥才能無後顧之憂,北上才能更加順利。
“小少爺,有動靜!”
另一府兵看著手中撲騰的機關蝴蝶。只要有人進入西角樓,手中的蝴蝶便會不停扇動翅膀。
這是梁南清設的機關,當初跟梁宜貞學了那麼多,總算是派上正經用場。
他望著機關蝴蝶凝了凝眉:
“你去宴會上通知大哥,其餘人,跟我來。”
眾人相護對個眼神,如水流一般,分道而行。
…………
宴席之上,軍樂才罷,眾人便開始賞梅賦詩。
楊淑爾本是川寧公認的大才女,當初與梁宜貞一同考入鑒鴻司,此刻已作了十二首詠梅詩,逼得旁人只道江郎才盡。
楊父很是得意。他捻須四下看看,不時偷偷打量梁南渚。
“世孫,”楊父忽起身施禮,“小女十二首拙詩,實在是眾人謬讚。嘗聞世孫在國子監也是頭份的才情,還望品評一二,便是小女極大的殊榮了。”
楊淑爾一怔,看向父親,又羞澀低下頭。
梁南渚笑道:
“楊老爺何須自謙?楊小姐是白紙黑字考上鑒鴻司的,她的才學已有公認,何須我畫蛇添足?”
底下有人起鬨:
“世孫的品評,分明是錦上添花!”
“世孫有大胸懷,何必評價女兒家的閨閣之文?”
“世孫是真英雄,文治武功,倒也評得,何須恁多計較?全然是你們小人之心了!”
“哈哈哈,正是正是…”
……
梁宜貞掩面噗嗤,湊到他耳邊道:
“這幾個人,溜須拍馬的功夫一流,可用不得。”
梁南渚笑了笑:
“那楊老爺呢?”
梁宜貞打量楊老爺一眼,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厭惡,只覺他看梁南渚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楊老爺嘛…”她點點下巴,“他是淑爾的父親,按理說,我不該說他的不是。不過,若真用他,需慎用。”
“怎麼說?”
“功利之心太重,起事可用,治國不可用。”她道,“你且看,淑爾分明已出盡風頭,早將貴女們壓得頭也抬不起。
可楊老爺,似乎還嫌不夠呢!”
話音剛落,楊老爺又開口,道:
“梁小姐,從前你入鑒鴻司的事跡便廣為流傳,而後與淑爾一同念書,想來才學是在小女之上的。
不如梁小姐也賦詩一首,亦讓世孫品評,也好讓小女見賢思齊。”
梁宜貞一愣。
她今日可不是來作詩的。
“看來,他想把你也壓一頭啊。”梁南渚耳語輕笑,又道,“楊老爺,如此…不妥。”
楊老爺一梗,滿臉不解。
“這不公平。”梁南渚道,“阿貞與我親密,楊小姐卻疏遠些。我若品評,無論詩文好壞,是定會偏私的。
這對楊小姐不公。”
話音剛落,四下哄然大笑。
“世孫竟如此會說笑。”
“對親近者偏私,倒是人之常情。”
“世孫真性情啊!這也是晉陽侯府、懿德公主與世孫的淵源啊。雖非血親,勝似親兄妹。”
……
楊老爺只尷尬笑笑。
親也沒攀上,人也沒壓住。
楊淑爾臉色有些不好,卻依舊撐著端莊姿態。原本,父親說出那樣的話,她就該阻止。
只是…
有些答案,她也想知道…
到底,人是不該好奇的。適才掙下的臉面,卻是全然丟盡了。
梁宜貞看向楊淑爾,蹙了蹙眉。
只道:
“你的嘴也太毒了些。楊老爺不知分寸,可淑爾卻是極好的人。你說這話,豈不是讓她下不來台?”
梁南渚搖頭笑笑:
“淑爾淑爾,你心裡就只有你的好姐妹,沒我啊?你是真聽不出她爹的言外之意?”
梁宜貞心頭一滯。
她不傻,怎會聽不出?只是梁南渚這塊肥肉,川寧的家長誰不盯著?何況是早已站隊的楊老爺!
但她自認淑爾沒那樣的心思,遂也不大在意。
梁南渚刮她鼻樑一下:
“還真不在意啊…”
他有些懊惱,只衝著眾人道:
“適才的話,想來大家誤會了。楊小姐的文章我與阿貞皆是拜讀過的,頗有古風,十分難得。”
這算是給了楊淑爾一個台階。
梁南渚接道:
“至於說偏私的話,倒不是因著兄妹之誼。”
他忽頓住,眾人亦屏息要聽。他們本能得覺得,這個停頓萬分重要,像是有大事要發生。
梁南渚看向她,眼神又柔情又挑逗,看得梁宜貞面紅耳赤。
他道:
“是因著,夫妻之情。”
夫!妻!之!情!
四下噔噔噔睜大眼,一個比一個震驚,一個比一個訝異。
怎麼,驟然成夫妻了?
他們再三確認,那裡坐的,的確是梁宜貞啊!川寧的梁宜貞!懿德公主之女!
梁南渚接道:
“我們的婚約,是懿德公主留下的。如今雖未完婚,自小卻是未婚夫妻。”
四下的驚訝一波接著一波,梁宜貞亦愣愣望著他。
“怎麼?”他耳語,“你個禍害,摸過親過就不認帳了?”
“我…”
“你什麼你!”他道,“老子就是要大庭廣眾宣布,看你好意思撩完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