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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深時節,梨花紛紛。梁宜貞一身淡青衣裙,飛在半空舞劍。劍氣颯颯,女子腰身纖細,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他呆愣在門邊,好半晌才回神。

    遂腳一蹬,負手飛去。

    她執劍,他徒手,竟過起招來。

    “放下劍,小心老子的樹!”梁南渚伸手去抓。

    梁宜貞一側,靈巧避開:

    “那你陪我練劍。”

    她輕盈停在枝丫上,長劍比著樹枝作威脅,一臉得意。

    梁南渚衣擺飄飄,亦停上那棵枝丫,手撐上樹幹,將她圈在梨花枝丫間。

    “你敢?!”他軒眉。

    梁宜貞把劍柄握更緊:

    “我有什麼不敢的?”

    “那就試試。”

    他斜勾唇,朝她手腕穴位一捏。梁宜貞吃痛,瞬間鬆手。

    啪。

    又將她手腕按在樹幹上。  

    花樹一抖,梨花似雪漫天飄飛,籠罩二人的身影。

    枝丫太窄,二人湊得很近。四目相對,只覺睫毛都快碰上。

    梁宜貞忽想起昨夜床上那一幕,霎時咬緊唇:

    “你…你幹什麼?”

    他似乎並沒有挪開的意思,只壓著嗓音:

    “說,還敢不敢了?”

    梁宜貞面頰火燒似的,兩輩子都沒跟男人靠這樣近過!

    她心臟撲通撲通,腳步磨著朝後縮。

    他胸膛靠過來,呼吸掃著她鼻尖:

    “畏畏縮縮,你在怕什麼?”

    梁宜貞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已然退無可退。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她深呼吸,忽一咬牙:

    “怕你太好看!”

    說罷,額頭朝他下頜猛一撞。

    梁南渚吃痛,霎時鬆手。梁宜貞隨即失去重心,足尖一滑,直跌出去。  

    青衣長裙飄在溶溶梨花中,只覺後腰一抬,被人橫抱而起。梁宜貞心驚,立馬攀上脖子,緊抱不放。

    “你們幹什麼呢?”

    樹下不遠處傳來老夫人的聲音,身後跟著鄢凌波與昨日診脈的大夫。

    只見梁南渚橫抱梁宜貞,於陣陣飛花中緩緩落地。

    好美…

    卻也…好奇怪…

    忽而,他一把放手,從容行禮:

    “祖母早,凌波哥早。”

    梁宜貞不及反應,腳一空,手臂還牢牢掛他脖子上。

    想摔她,沒門!

    可在旁人眼中,這個模樣…更奇怪…

    梁宜貞緩緩神,瞪梁南渚一眼,遂蹭著他起身。

    亦行禮:

    “祖母早,凌波哥早。”

    那邊幾人面面相覷,一時有些懵。

    大夫尬笑兩聲:  

    “貴府…世孫與小姐…兄妹感情真好啊…”

    老夫人與鄢凌波皆呵呵,哭笑不得。

    老夫人遂搖頭:

    “大清早的就鬧!阿渚如今也不穩重了。”

    鄢凌波笑笑,先向梁南渚行過禮,又朝梁宜貞招手。

    “宜貞,來。讓我看看。”

    梁宜貞朝梁南渚哼一聲,乖巧走過去。

    鄢凌波遂搭上她的脈:

    “適才已與大夫交接過。嗯…果然無礙。不過,驅寒的藥還是多吃兩日,知道麼?”

    “宜貞知道。”她點頭,“多謝凌波哥。”

    鄢凌波含笑揉揉她的髮髻,忽觸到花瓣,笑意深了兩分。

    他吸氣:

    “梨花清甜,與宜貞無二。”

    梁宜貞嘿嘿笑,方才的惱意一瞬煙消雲散。  

    他又行上前搭梁南渚的脈,一面低聲:

    “看來,世孫與宜貞相處不錯。凌波瞎擔心了。”

    梁南渚輕哼:

    “這個禍害,一天不惹事渾身難受。遲早收拾她!”

    鄢凌波搖頭笑笑,又轉向大夫:

    “多謝您,我已診過脈,沒什麼要問的了。小寶,送大夫去吧。”

    大夫撓撓頭,看著奇怪的一家人,實在也不想多待。

    見他們走遠,老夫人才喚:

    “阿渚。你過來。”

    她面色嚴肅,一改往日溫和。

    梁宜貞搖頭晃腦,負手行過梁南渚身旁,頓步:

    “怎麼樣?欺負妹妹被抓正著,要被祖母罵了吧。”

    說罷吹起口哨,拉著鄢凌波拾落花。不遠處的穗穗亦湊上來玩。

    梁南渚看他們一眼,攙扶老夫人行更遠些。

    道:  

    “祖母,可是她昨夜說了什麼?”

    老夫人一怔,旋即笑笑:

    “我們家阿渚真是神機妙算。”

    她又看梁宜貞一眼,斂了神情:

    “她問起秦娘。”

    “誰?”梁南渚對秦娘二字很是陌生。

    老夫人嘆氣:

    “十三年前,葬身火場的學生。”

    “她…”梁南渚沉吟,腦中閃過梁宜貞近來做的事,見過的人,“梁宜貞是昨夜問的?”

    老夫人點頭。

    昨夜…他們遇見過徐故。

    老夫人接著道:

    “倒也沒說別的,只問我認不認得秦娘。”

    老夫人又嘆,難掩焦慮:

    “也不知她如何曉得此人。還沒上京城呢,就惹出這麼多事!”  

    梁南渚靜靜聽完,倒吸一口氣:

    “我大概…知道是誰告訴她的。”

    “誰?”老夫人一驚。

    “徐故。”梁南渚吐出字。

    老夫人擰眉。

    秦娘是鑒鴻司的學生啊,當時並不起眼,徐故怎會知道她?

    梁南渚抬眼,看向梁宜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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