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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可能性太荒唐了些。
不過,也並非絕無可能。
鄢凌波卻搖頭:
“更巧的是,那幾戶人家與凌波都有生意往來。多年以來,從未入川。”
既未入川,自然不可能丟在川寧。
蔣夫人不服:
“你只說是姜家送的,別家不能送麼?”
“能。”鄢凌波道,“但御賜之物,又事關經濟,每一個紅花幣的贈送流通都會登記造冊。
自打川寧商會成立,這些記錄也移交給商會保管。
凌波不才,前些日子出任川寧商會會長,交接之時恰好發現,川寧境內,唯有姜家贈送蔣家的記錄。
蔣夫人,是不是很巧?”
一席話畢,蔣夫人臉都綠了。
這…是實錘啊。
梁南渚含笑:
“多謝凌波哥,多謝老蘇。”
又看向徐故:
“徐大人,別看錢了。那是證據,又花不出去!”
徐故將紅花幣交給趙阿四,方道:
“看來,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蔣家人憋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今日這府衙,簡直就是現形記!
蔣貅一瞬慌了,家人來時氣勢洶洶,此時卻沒一個敢站出來說話。
他咬牙,上前一步:
“那梁宜貞還越獄呢!是不是也得判?!”
既然無法脫罪,那就拉一個墊背的。
梁南渚傾身看他,帶著玩味又可憐的目光:
“可惜啊,我們家梁宜貞不打算給你做墊背。山雞!梁宜貞怎麼越獄的,也一道交代了吧。”
一聽到他的聲音,山雞就頭皮發麻。
他連連磕頭,只道:
“不是越獄,是劫獄。是昊男哥!他貪圖宜貞小姐的美色和名聲,已跟兄弟們提了好幾回。
那日,他帶著小的給他把風。不過,小的害怕府衙,在他劫出宜貞小姐之後,小的當場就溜了。”
雞膽子嘛,說得通。
“你放什麼屁!”袁浩楠掄起拳頭。
衙役們立刻上前,刀架著他脖子。
蔣貅更加慌張:
“一個人的證詞,豈能輕信?”
蔣家人懵了好一陣,此時也反應過來,皆鬧著不依。
“報!”忽有衙役小跑進來,見著這哄亂陣勢,著實一驚。
什麼情況?公堂成菜市了?
他整了整神色,方道:
“徐大人,李牢頭等人求見,說關于越獄之事,有重要人證。”
李牢頭…
梁宜貞猛驚。
不正是她住的那幢地牢的牢頭,老李麼?不會是…他們發現酒里的問題了吧…
梁南渚亦愣半刻。
李牢頭…計劃之外的人啊…
兄妹二人皆提起了戒心,交換一個眼神,各自盤算著如何應對。
徐故看了他們一眼,遂道:
“傳。”
李牢頭與獄卒們本還被關在牢里,一身汗臭髒兮兮的,但從前的官兵氣勢仍舊不減。
幾人小跑而入,整隊排列,齊聲道:
“大人好!”
徐故鼻息哼笑:
“你們捅了這麼大的簍子,本府能好的了麼?”
李牢頭等人面露尷尬,羞紅臉低下頭。
徐故看著他們,道:
“說吧,或可將功折罪。”
“是!”李牢頭抱拳道,“啟稟大人,劫獄之事,我們也可以作證。”
蔣夫人冷笑:
“聽說你們醉得跟死豬一般,還指望作證?”
李牢頭一梗。
這婆娘什麼毛病?自己又沒惹她,說話夾槍帶棒的。
他遂道:
“當時睡得沉,是因為酒被人下藥。而這種強力蒙汗藥,聽說在山賊窟里也有吧。”
李牢頭看向袁浩楠。
袁浩楠撇嘴,這倒是不爭的事實。
李牢頭又指向二三位獄卒:
“他們年輕力壯,當時並未完全被蒙汗藥放倒。隱約間,見過一個書生拽著女孩子跑。據說,這位昊男哥落網時,正是書生打扮吧?”
袁浩楠一怔。
書生打扮是沒錯,不過劫獄是怎麼回事?有人故意扮成他?想不通啊想不通。
聽到此處,梁宜貞方鬆了口氣,緩緩靠回椅背。
所謂劫獄的書生,不就是男裝的自己麼?那個被拽著的女孩子,定是穗穗無疑。
當時劫後餘生見到官兵們,正披頭散髮,裹著梁南渚的斗篷。
自然無人知曉,斗篷下的梁宜貞,是一襲書生男裝。
她暗自吐口氣。
好險啊…好險…
第一百四十章 就要計較
徐故看了獄卒們幾眼,又看看梁宜貞:
“看來,這件事情也很清楚了。”
“蔣少爺,”他面向蔣貅,“李牢頭與獄卒是府衙的人,他們的證詞,你總該信了吧?還有何話說?”
蔣貅面色慘白,僵直站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後面的蔣家人已然坐不住,,一個個鐵青著臉,不斷緊握著扶手轉。
想辯駁,卻又實錘在前,無話可說。
啪!
一聲驚堂。
徐故整容端坐:
“川寧蔣氏男蔣貅,誣告晉陽侯府二小姐梁宜貞蓄意傷人,其罪一;經堂審,證實其勾結山賊,意圖行兇,其罪二;二罪並罰。
判收押牢獄半年,罰銀五百兩。”
“半年!”蔣貅母親竄起,“梁家孩子毫髮無損,大人竟還要判半年?!憑什麼!”
晉陽侯府的人蹙眉,滿臉厭惡,怒氣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