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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東西的語氣聽著不像是關心,倒像是質問。
御案後的國君唇角微挑,心中冷哼,嘴上卻道:“勞煩葉相掛心,無甚大概。”
“朝政未穩,皇上可要保重龍體啊!”葉丞相道。
“葉相放心,無事便退下吧,朕想休息了。”景煜一邊批著手裡的摺子一邊漫不經心道。
“臣還有一事進言。”
“講。”男人眼皮一跳,筆上的墨在紙上暈開一個小黑點,他直覺這人開口不會是什麼好事。
葉丞相上前一步:“皇上繼位已有些時日,擇後宮之主也是時候提上日程了,還望聖上早日為黎國開枝散葉。”
他不是突然要提這件事,只是前段日子有傳言說皇上不知從哪兒抱回來一個孩子養在宮中,宮中伺候的人都將那孩子當皇子伺候著。
不管這孩子是不是景煜的,總不能讓他人搶了先機。
聞言,簾後的人放下了筆,透過眼前的遮擋著的紗簾看著那個倚老賣老的丞相大人,眼裡儘是危險的氣息。
“葉相說的不錯,朕會考慮的。”
葉丞相不知見好就收,繼續問:“皇上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選?”
“丞相大人。”一旁的兵部侍郎趙大人打斷他的話,“皇上龍體欠安,這些事還是緩緩吧!”
葉丞相聞言心知自己冒進了,只得訕訕道:“趙大人說的是,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朝著紗簾後的人彎腰俯首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書房中只剩景煜和趙墨池二人,卻是良久也沒人開口說話。
男人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那人的身影,忍不住道:“你還不走?”
趙墨池輕笑:“哪有您這麼趕人的。”
“有話就說,沒事就退下吧!”果然,他還是看不順眼姓趙的小子。
“皇上您沒病吧!”趙墨池說。
這話問的,景煜忍不住一個白眼:“你才有病。”
“那您怎麼偷懶不上朝?”趙墨池又問。
如葉丞相所說,朝政未穩,以他的性格只要不是病的起不來床,那是絕對不會放著朝事不管的。
景煜好笑:“怎麼,朕做什麼事還得像你匯報不成?”
“臣惶恐。”趙墨池裝模作樣向後退了一步,“是不是……找到她了?”
景煜:“……?”
第一百六十章誰的血跡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怎麼也沒想到趙墨池會有如此大膽的猜測,景煜驚得站起身繞過御案走了出來,跟他面對面對峙著,眼裡都是殺意:“你都知道什麼?”
趙墨池在看見他脖子上的傷時皺了皺眉:“原來皇上是真的龍體抱恙。”
“不要轉移話題,朕問你,你都知道什麼?”景煜沉聲道。
男人一身明黃色的繡金龍袍難掩一身帝王之氣,沉著臉竟是真的讓人不敢逼視。
趙墨池微微垂目,臉上雲淡風輕:“臣只是隨口一說罷了,不過……看皇上這反應,想必臣是猜對了。”
“你知道她沒死?”景煜眯著眼睛。
趙墨池搖頭:“聽說您抱了個小皇子回來的時候,微臣只是大膽猜測了一下而已。”
景煜不是那種會四處留情的人,是以說他在民間有什麼私生子的鬼話他是不會信的。但是現在黎國確實有一位小皇子,那麼這是誰的孩子,他大膽猜測一下,除了那個女人還能有誰。
“您這傷,該不會是拜她所賜吧?”
景煜當真是被他靈敏的“嗅覺”震驚到了:“呵,看來讓你做兵部侍郎真是屈才了!”
“皇上更好的建議?”
“你不當國師可惜了!”
趙墨池笑得燦爛,他可不想當什麼不接地氣的國師。
“若是不小心受的傷,依皇上的性格大可不必遮遮掩掩,只有跟她有關,您才會這般小心。”
景煜看他那張欠揍的臉良久,最後大手一揮:“行了,你可以滾了!”
宮門外候著的小廝見自家大人閒庭信步地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笑,忍不住多嘴問道:“大人今天心情很好啊?”
趙墨池聞言摸摸自己的臉:“有嗎?”
“有啊!”小廝搗頭如蒜,“您現在的表情就像是找到了被拐孩子的慈祥老父親。”
臉上的笑容凝固,伸手在小廝頭上狠狠敲了敲:“沒事多讀點書,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喻。”
沈知非醒來的時候屋子裡空無一人,而自己還被鎖在床上,沒錯就是鎖在床上。
看著自己身上的烏金大鏈子,她開始心慌了,昨晚自己……
“聽荷,聽荷……”沈知非驚了一頭冷汗,揚聲大喊。
守在院子外面的聽荷聽見她的聲音,大喜過望,會叫她的名字主子應該是恢復過來了!
“娘娘!”聽荷推開門,拿出鑰匙把鏈子打開,“娘娘您沒事吧!”
“我沒事,昨晚我做什麼?你受傷了沒有?對了,明照呢?我是不是傷他了,還、還有阿毛……”沈知非連珠炮彈地問。
聽荷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們都沒事,您就是陪皇上散步的時候……不過,皇上武功高強,您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真的?”沈知非狐疑。
“奴婢哪兒敢騙您啊!”聽荷說。
沈知非半信半疑,但見聽荷面色如常,她便不再多問。
被捆了一個晚上有些腰酸背痛,伸展了一下筋骨卻發現手腕和腳腕上似乎有什麼東西,仔細一看是被纏了厚厚的棉絮。
“這是你給我纏的?”沈知非拆下手上的東西問,“還挺貼心的。”
聽荷道:“是皇上給您纏的,怕傷到您。”
沈知非有些動容,看來他真的是鐵了心要留自己在身邊了。
可是她卻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以後您沒事也別在我身邊轉悠了,你可是一推就倒,萬一傷到你那我可沒辦法原諒自己。”沈知非說。
聽荷聞言有些心虛,心道幸好皇上有先見之命要她不要把昨晚上娘娘失控傷人的事情告訴她,否則娘娘該要胡思亂想了。
“對了,現在什麼時辰了?”沈知非問。
“快到午膳的時間了,我去準備,您休息一下。”聽荷說著出了門。
沈知非在聽荷走後去了前院兒找郭奇,她總覺得聽荷在說謊。
郭奇見沈知非出來忙上去請安。
“這裡就我們三個人,以後這些虛禮就免了吧!”沈知非擺擺手,“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郭奇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本就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人,可皇上再三的交代他也不敢違抗,直垂著眼道:“沒有什麼,就是您突然跟皇上打了起來,那架勢挺嚇人的,不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