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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葉小姐卻並沒有發現她是在學她,只覺得自己專用的稱呼被別人用了,心裡有些不樂意。
景煜搖搖頭起身,將一旁溫著的酒倒了一杯給的女人端去。
葉疏桐跟在景煜身後,那依人般帶著點兒怯怯的模樣當真是個人都不捨得為難她。不過……沈知非此刻並不想當人。
“見過王妃姐姐。”葉疏桐見沈知非視線移了過來,微微福了福身道。
沈知非嘴角一抽,這一會兒功夫自己都成姐姐了?
景煜收到來自自己王妃的眼刀子,亦不動如山,仿佛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把手中的酒遞了過去。
沈知非不疑有他,趕緊喝了一口,入口的辛辣刺激著味覺,她只覺得這種又辣又沖的氣流要從七竅里噴涌而出了。
“你給我酒幹嘛?”沈知非一張臉糾結地像一團被揉過的宣紙,瞪眼道。
“這不是酒,是醋。”景煜說完,這才又遞上一杯水,“少喝些酒對你現在身體有好處。”
沈知非不理他,轉而盯著一旁的葉疏桐看。
方才二人旁若無人的對話,無不是在彰顯著夫妻間的小,這讓她有些擔憂,她的明照哥哥好像真的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了。
“聽說姐姐凍傷了,我給姐姐送藥來了。”葉疏桐掏出懷裡的雪玉膏遞上前,“此物千金難求,對凍傷效果極好,上一次見面是我多有冒犯,還希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如果拒絕她,會不會顯得自己很不懂事?再看男人的眼神,分明是在讓她要識大體,趕緊接著。
沈知非接過雪玉膏拿在手裡了一會兒,臉上帶著標準的官方微笑:“葉小姐有心了。”
“王爺,司馬將軍回來了。”有人來報。
“如何?”景煜表情一變,不再是方才的輕鬆。
“我軍出城三萬,折損了兩萬,剩下一萬傷情慘重。”來人道。
景煜起身摸了摸沈知非的頭:“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沈知非點頭,又想到飛仙谷村子裡的事:“村子裡的那些人……”
“我已經派人去探了,很快就會有消息。”
司馬銳年近五十,是黎國出了名的驍勇將軍,他生在將軍世家,十四歲第一次上戰場,十七歲第一次指揮作戰,到如今只要由他指揮的戰役,從無敗績。
能讓司馬將軍敗的如此狼狽不堪,東夷怕是有了個可怕的將才。
景煜直朝司馬將軍的營房而去,邊走邊問:“司馬將軍情況如何?”
“以後怕是不能再上戰場了。”小兵跟在他身後,怯怯道。
“什麼?”景煜停步回頭看他,“你再說一遍。”
黎國如今武將出現斷層,真正能領導作戰的將才除了司馬銳就是固守在西邊,讓西靖聞風喪膽的孫龍孫將軍。剩下的要麼年紀太小無實戰經驗,要麼就是愣頭青只懂殺伐,不懂調度。如果司馬銳不能再上戰場,那麼無人能再與東夷抗衡,瓊嶺山易主乃至東北大片都將淪陷。
東夷會止步於此麼?
應該是不會的。
東夷一路勢如破竹,又有將才相助,嘗到了一次勝利的甜頭,肯定會趁熱打鐵。
這一仗必須勝,不光是要給東夷一個沉重的打擊,還是給黎國大軍的戰鬥動力。
今天換個時間更新會不會好一點
第五十九章心意相通
司馬銳的腿斷了,只能躺在榻上,景煜走到床前看著這位鐵血一生的老將軍雙目含淚死氣沉沉望著床頂,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兒。
美人遲暮,英雄末路從來都是最讓人唏噓之事。
“將軍。”景煜站在床邊喊了一聲。
司馬銳緩緩將視線移至他臉上,而後啞著聲音道:“司馬銳無能,有負聖上所託。”
“將軍莫言如此說,此戰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多虧了將軍的堅守。東夷有備而來,如今的局面不是將軍之過。”景煜安慰道,“當務之急是得儘快想出辦法化解危機。”
“報~”士兵迅疾如風,沖了進來,一臉焦黑:“王爺,將軍,不好了,我方糧草被燒,搶救不及,只剩三成不到。”
景煜蹭地起身:“抓住人了嗎?”
“那人恐是東夷細作,身著我國甲服,被抓到以後自盡而亡。”
“咳咳……咳……”司馬將軍驟然幾聲急咳,似承受不住如此打擊。
“將軍莫言激動,總還是會有解決辦法的。”景煜趕緊出聲道。
司馬銳狀況非常不好,軍醫道不光是腿傷更重要的是司馬將軍的情緒很不穩定。
此一戰慘敗,統帥將軍重傷,眾軍還未從戰敗中回過神來,糧草幾乎被一燒而空。
景煜先是傳訊回京城請求調集糧草,江遠去去往飛仙谷打探回來果然如她所料村子裡有近萬人駐紮,未穿甲衣,不知是哪國人,於是又著王現、江遠二人率五千黎國大軍封守飛仙谷通往豫城的谷口。
雪玉膏果然是好物,到了晚上腳上的凍傷便沒那麼嚴重了。沈知非瞅著自己依然有些紅腫的腳丫子感嘆,自己這一番算是遭了大罪了。
景煜安排好一切,已近子夜時分,沒想到的是這女人竟然還沒有歇下,盤腿坐在並不算寬敞的榻上眼睛瞅著他。
“你這麼看著我,我會想歪的。”景煜疲憊的臉上扯出一個笑容。
沈知非愣他一眼:“反正你那腦子也沒想正過啥事,我有事問你。”
景煜脫了外衣上了床,一把將人抱進懷裡,汲取一些暖意:“什麼事?”
“司馬將軍不能再領兵抗敵,若是敵人再度來犯,誰來主持大局?”
景煜沉默一會兒,笑出了聲:“你說呢?”
“就……就沒有別人了嗎?軍中的副將呢?”沈知非言語有些激動。
“兩位副將一死一傷,無人可用。”景煜道。
沈知非沉默了。
景煜看著她,心裡有些說不清的暖意:“不用擔心,會沒事的。”
“聽說,糧草被燒了。”沈知非道。
“嗯,所以一定要在半月之內結束這場戰鬥,否則大家就要一起餓死在這兒了。”景煜道。
沈知非想了想:“那……那我從明天起少吃一點。”
男人看著她那認真的模樣,忍不住湊上去吻了吻她的唇,低聲在她唇邊輕語:“長夜漫漫,我們……”
“不行,我覺得今晚東夷軍肯定會夜襲。”沈知非推著男人的胸口道。
景煜其實也沒想幹什麼,只是言語上調戲一下,畢竟今晚至關重要,沒想到這女人居然能跟他想到一處去,果然是心意相通嗎?
“哦?你如何斷定?”景煜不再逗她,問道。
“我就是這麼一想,也不一定。”沈知非晃了晃腦袋,這些都是她的猜測,“東夷軍這回是做了十足的準備,先是在飛仙谷埋伏了近萬人,今日又打了我軍一個落荒而逃,然而並未就此收手,在我軍都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又燒了糧草。做了這麼多的目的便是想等一個機會,一個能徹底攻破豫城,攻下瓊嶺山的機會。這個機會,如果我是東夷將軍,肯定會定在今晚,乘勝追擊,絕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